魁皇城的夜空被血色染透,张小纯撑开永夜伞的刹那,伞面上流转的幽冥纹路与他眼底的血光交相辉映。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术法长龙,忽然想起通天河畔第一次撑开这把伞的场景——那时他只是个被追杀的小人物,而现在,他是让整个蛮荒权贵颤抖的“瘟魔”。
“让开!”小狼神挣扎着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他要吸收生机!”
但已经晚了。张小纯如死神过境,永夜伞尖划过第一个元婴修士的咽喉,那人眼中的惊恐尚未凝固,身体已迅速干瘪,化作一具皮包骨的干尸。张浩魂在魂灯内颤抖,他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暴戾的模样,却又隐隐明白,这是被逼到绝境的反噬。
“你们毁我家园,我便夺你生机!”张小纯的声音被永夜伞放大,如来自九幽的宣判,“这是你们自找的!”
绿色毒雾爆开的瞬间,他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致命的阴死之气。看着那结丹修士化作血水,他心中虽有不忍,却更清楚——在这群视他为蝼蚁的权贵眼中,仁慈就是示弱。
“一起上!用困仙阵!”陈雄挥舞着残破的宝器,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他再强,也破不了我们的合击!”
数十道身影立刻结成阵型,地面浮现出复杂的魂纹,化作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天空。张小纯抬头望去,看到的不仅是阵法的光辉,更是这些人眼中的杀意——他们早已不是为了谣言,而是为了各自家族的颜面,势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困仙阵?”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那我就破了这仙!”
永夜伞骤然收缩成细针,刺入地面的瞬间,整个阵法剧烈震动。张小纯运转通天河禁术“地力倒转”,只见阵纹急速逆转,原本用于困敌的力量,竟化作反噬的利刃,向着布阵者飞去。
“不!”陈雄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祭出的法器调转方向,刺穿了同伴的胸膛,“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们太蠢。”张小纯踏空而起,指尖凝聚出十七色火纹,“困仙阵需要绝对的默契,而你们……”他扫过众人惊恐的面孔,“不过是乌合之众。”
火纹落下的刹那,阵法轰然崩塌。那些自以为是的天骄们这才惊觉,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炼魂师,更是一个精通通天河古法的破阵大师。李天胜转身欲逃,却被张小纯一把抓住后心,永夜伞的尖刺缓缓刺入他的元婴。
“不要!我父亲是……”
“我管你父亲是谁。”张小纯冷漠地打断,“我的铺子被烧时,你父亲在哪里?”他猛的挥手,李天胜的元婴被直接抽出,在火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记住,下辈子别再惹不该惹的人。”
远处,周紫陌带着巨鬼王亲卫赶到,恰好看到这一幕。她握着血魂鞭的手微微发抖,忽然想起巨鬼王的叮嘱:“若张浩失控,不必阻拦,只需确保他全身而退。”
“张大师,”她高声喊道,“巨鬼王已通知三大天王,此事由皇族亲自裁决!”
张小纯转头看向她,眼中的血光尚未消退,却在看到亲卫们举起的巨鬼城战旗时,稍稍缓和。他知道,巨鬼王这是在向整个魁皇朝宣告:张浩是我巨鬼一脉的人,动他,就是动我巨鬼王。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他将永夜伞插回腰间,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这些人骨子里的虚伪与傲慢。
周紫陌点点头,挥手示意亲卫清理战场。她望着张小纯的背影,忽然开口:“张大师,陈仙子……她被禁足前,留了东西给你。”
张小纯身体一震,转身时,看到周紫陌递来一枚玉简。玉简内是陈曼瑶的一缕神识,画面中她身着白衣,站在天师府的樱花树下,眼中带着担忧与坚定:“小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回通天河。”
画面消失的瞬间,张小纯终于再也撑不住,单膝跪地。张浩魂从魂灯里飘出,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远处,黎明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来临,而魁皇城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师尊,”张浩魂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张小纯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有一丝曙光正在冲破黑暗。他想起铺子废墟下埋着的魂药种子,想起陈曼瑶送的玉佩碎片,忽然伸手按住张浩魂的肩膀:“对,回家。这次,谁也别想再毁掉它。”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时,张小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知道,这场浩劫过后,自己在蛮荒的名声将更加毁誉参半,但他不在乎了——有些路,注定要沾满鲜血才能走通,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永夜伞在掌心轻轻旋转,伞面上的幽冥纹路渐渐平息,却在暗处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那是吸收了太多生机的反噬,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警告:欺我者,虽远必诛。
魁皇城的街头渐渐有了人声,百姓们看着远处的废墟,窃窃私语。他们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叫张浩的炼魂师,又一次在风暴中存活下来,且变得更加强大。
而张小纯,正带着他的火焰与阴影,走向下一个黎明。他知道,在蛮荒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站在顶端,才能守护自己在乎的一切。而他,绝不会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