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朝凤楼外,道门四位神子酒足饭饱,神清气爽,脸上皆带着意犹未尽的满足红晕。
越同(五神子)拍着上官青天的肩膀,由衷赞叹:“青天师弟!令姐这‘九龙朝凤’,真乃九天绝响!那滋味!那排场!那仙子……咳咳,那服务!啧啧啧,师兄我走南闯北,从未见过如此气象!能来此一遭,此生无憾矣!”
齐震南(七神子)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何止无憾!简直是重塑了我对‘享乐’二字的认知!那‘混沌琼华酿’一口下去,神魂都要飘起来了!还有那舞……绝!太绝了!”
就在这时,上官青玉莲步轻移,款款而来。她身后跟着几位仙子,手中捧着七个以混沌神木精雕细琢、流淌着温润道韵的礼盒。
“几位神子留步。”她声音温婉,笑容明媚,“初次光临,小店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她玉指轻点:
“这四份,是赠予四位神子的‘涤尘悟道茶’与‘混沌琼华酿’(小份装),闲暇可品。”
“这三份,”她指向另外三个明显更为古朴厚重、道纹密布的礼盒,“烦请转呈沧溟、玄烨、灵光三位道尊。昔日探望青天,曾与三位道尊有过一面之缘,聊表心意。”
四人又惊又喜,连忙躬身道谢。金凌天郑重接过礼盒,入手便觉一股温润道意流转,盒内之物绝非凡品!
辞别上官青玉,四人踏上归途。
越同抱着礼盒,爱不释手,对上官青天道:“青天!你姐真是……太够意思了!这茶,这酒!啧啧,我敢打赌,上三界绝无仅有!回去馋死那帮没见识的!”他眼中满是得意。
金凌天(三神子)却微微蹙眉,沉声道:“五师弟,慎言!此事……暂且莫要让六师弟(苏沐清)知晓。”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忧虑:“他那性子,在九龙朝凤折了面子,本就耿耿于怀。若知我等不仅去了,还得了青玉夫人厚赠,更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第七层……恐生妒恨。同门之间,若因此龃龉,甚至……若他迁怒于青玉夫人的产业,苏家在神华城势力不小,恐生事端。”
齐震南(七神子)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三师兄多虑了!你且想想,青玉夫人何等人物?”
金凌天沉吟:“风华绝代,天资卓绝,容貌更是冠绝天下,更兼经营如此惊世酒楼,自然是人中龙凤。”
“那她的道侣——青天的姐夫呢?”齐震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能得此等佳人倾心,能创下如此基业,岂会是泛泛之辈?即便出身下界,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金凌天皱眉:“话虽如此,但毕竟下界底蕴……”
齐震南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三师兄,五师兄,你们可知前些时日,青玉夫人与姐夫来道门探望青天时,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扫过好奇的三人,继续道:“我与苏沐清师兄恰好路过山门。苏师兄……你们是知道的,仗着母族势大,言语间对青天姐夫多有不敬,甚至……颇有羞辱之意!”
“结果如何?”越同急切问道。
“结果?”齐震南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青天姐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袖袍轻拂!苏师兄整个人,连同他周身空间,瞬间被摄入一方混沌迷蒙的须弥小界之中!任凭他圣人圆满修为如何挣扎,竟如蝼蚁撼山!若非师尊感应到空间异动,亲自出面求情,苏师兄怕是要在那小界里关到天荒地老!”
金凌天和越同倒吸一口凉气!袖里乾坤,生擒圣人圆满?!这是何等神通?!
“还不止!”齐震南语速加快,带着一丝敬畏,“事后,三位师尊对青天姐夫的态度……是恭敬有加!绝非寻常待客之道!”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重磅的消息:“中三界宋家、洛家,一夜之间神明,神君陨落,传承断绝!林家六神君连同那位神尊巅峰的老祖,被人只手抹平!这些……你们可曾听闻?”
“嘶——!”金凌天和越同瞳孔骤缩!这些震动上三界的血案,他们自然知晓!
“难道……都是?!”两人失声惊呼。
“不错!”齐震南重重点头,一字一句道:“出手之人,正是青天姐夫——白枫!那位名震诸天、杀伐果断的‘白衣杀神’!”
“白枫?!”
“白衣杀神?!”
金凌天和越同骇然色变,目光齐刷刷射向上官青天!
上官青天被看得有些发毛,连忙摆手解释:“我……我姐夫不是滥杀之人!宋家、洛家、林家……都是他们屡次三番挑衅在先,甚至欲置我姐姐,姐夫于死地!姐夫才……才不得已出手的!”他语气带着维护。
齐震南也点头佐证:“青天所言非虚!上次苏师兄那般冒犯,若换做其他性情暴戾的大能,恐怕早已形神俱灭!姐夫只是小惩大诫,已是看在道门与青天的情分上了!”
四人怀着震撼与复杂的心情回到道门仙山。然而,刚踏入山门,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议事殿内,沧溟道尊(威严如海)、玄烨道尊(气息锋锐)、灵光道尊(面色阴沉)三位师尊高踞云台,目光如电,冷冷地盯着跪在殿下的四人!
“孽徒!”沧溟道尊声音如九天寒冰,“胆大包天!竟敢趁为师外出,擅离道门,去那等……等……”他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九龙朝凤。
灵光道尊更是怒不可遏,他本就因苏沐清之事对白枫夫妇心有芥蒂,此刻更是迁怒:“目无尊长!罔顾门规!尔等四人,即刻前往‘思道崖’,面壁千年!不得有误!” 千年面壁,对神境修士虽非致命,却也足以磨人心性,算是不轻的惩戒。
四人心中一凛,暗道不妙。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越同(五神子)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道:“师尊容禀!弟子等并非贪玩!实乃……实乃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放肆!”玄烨道尊冷喝,“还敢狡辩?!”
“弟子不敢!”越同毫不退缩,声音洪亮,“敢问师尊,可知神华城‘九龙朝凤楼’?”
沧溟道尊眉头微皱,脑海中瞬间闪过林隐寺空闻佛祖谈及师弟空明佛祖在九龙朝凤的见闻时那眉飞色舞、甚至带着一丝……向往的神情?他冷哼一声:“为师自然知晓!那又如何?”
越同眼中精光一闪,悄悄给金凌天递了个眼色。
金凌天心领神会,立刻从储物法宝中恭敬地捧出那三个散发着诱人道韵的礼盒,高举过头顶:
“师尊明鉴!弟子等正是听闻那九龙朝凤楼中,有‘涤尘悟道茶’与‘混沌琼华酿’此等神物!此茶此酒,蕴含大道本源碎片,更有一丝鸿蒙母气流转!乃诸天神王饮之亦要沉醉的绝世奇珍!”
他语气带着无比的“愤慨”与“委屈”:
“弟子等闻之,心中激愤难平!诸天神王、佛祖道祖皆可享用此等神物,为何我等师尊——威震第七界的道门至尊,却无缘品尝?此非弟子等不敬,实乃为师尊不平!故而不惜犯险,欲购得些许,献于师尊座前,以表孝心!”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庆幸”:“谁知天佑孝心!那酒楼之主,竟是青天师弟的亲姐——上官青玉夫人!夫人感念我等孝心,不仅慷慨相赠,更额外备下厚礼,嘱托我等务必转呈三位师尊!” 他巧妙地将“擅离职守”偷换概念成了“为师尊争脸面、尽孝道”。
三位道尊的目光瞬间被那三个古朴礼盒牢牢吸引!盒中隐隐透出的道韵与那传说中的异香,让他们这等存在也忍不住心旌摇曳!
沧溟道尊脸上的寒冰肉眼可见地融化,玄烨道尊眼中的锐利也缓和下来,就连面色阴沉的灵光道尊,眼神也闪烁不定。
“原来……如此。”沧溟道尊轻咳一声,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既是……探望青天亲眷,又……心系师门,孝心可嘉。罢了,此次便……不予追究。礼盒留下,尔等……下去吧。”
“谢师尊!”四人如蒙大赦,连忙叩首,恭敬地将礼盒置于殿前玉案,然后低着头,快步退出大殿。
殿门关闭的刹那。
“唰!”
三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玉案旁!
“此物……当真有那般神效?”沧溟道尊目光灼灼地盯着礼盒。
“空明那老秃驴总不会无的放矢!”玄烨道尊伸手就要去拿。
“且慢!”灵光道尊动作更快,一把按住其中一个,“既是赠予我等三人,自当平分!”
“放屁!我是大师兄!当先挑选!”沧溟道尊袍袖一卷,一道混沌气流卷向中央礼盒。
“师兄此言差矣!此等神物,岂能以长幼论?”玄烨道尊手中拂尘一抖,万道银丝缠向另一个!
“哼!各凭本事!”灵光道尊冷哼一声,周身阴阳二气流转,竟要同时摄取两盒!
刹那间,殿内道则轰鸣,神光乱闪!三位平日里仙风道骨、威严无边的道门至尊,此刻竟为争抢礼盒,如同市井顽童般纠缠在一起!隐约还能听到“老匹夫”、“放手”、“我的!”之类的低吼!若非大殿禁制隔绝,这景象足以惊掉所有道门弟子的下巴!
殿外不远处,尚未走远的四人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能量波动和……争执声?
金凌天、越同、齐震南面面相觑,嘴角都忍不住疯狂上扬,却又死死憋住。
齐震南压低声音,对越同和金凌天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五师兄、三师兄,这‘孝心感天动地’之说,简直神来之笔!”
上官青天则是一脸哭笑不得,捂着脸:“我的天……我……我自己都快信了!这理由编得……滴水不漏啊!”
四人相视一眼,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劫后余生般的低笑声,快步逃离了这是非之地。身后那象征着道门至高威严的议事大殿内,三位师尊的“友好交流”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