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疼痛阈值
墨的银蓝色血液在晶壁上凝固成蛛网状纹路时，命书残页突然在她耳边炸开一串刺耳的电子杂音：\"警告——核心协议过载——你他妈能不能别把血抹在主机板上？\"
\"闭嘴。\"墨的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嘶吼，折断的指甲深深抠进晶壁裂缝。那些被她刻下的史诗符文正在吸收她的血液，像饥渴的蛇般扭动着银光。
畸变体从命网裂缝涌出的速度突然加快，它们边缘处增殖的眼球齐刷刷转向墨的方向。墨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在千百个瞳孔里分裂重组，每个镜像的嘴角都挂着不同弧度的冷笑。
\"陆沉！\"她第三次喊出这个名字时，晶壁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彩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照亮她脸上正在龟裂的银色纹路——那是吞噬过多命格污染留下的烙印。
命书残页哗啦啦翻到空白页，突然投射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找到了！\"它的电子音因数据紊乱而断断续续，\"那傻逼乞丐的【好运+1】命格里藏着核心代码碎片！\"
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晶壁外，玄机子的诛神阵正在切割空间，金色光刃划过之处，连天道规则都被斩出漆黑的伤口。她突然笑起来，银蓝色的血从牙龈渗出：\"所以那混蛋把自己拆成彩票了？\"
\"准确说是分布式存储系统。\"命书的数据流突然变得清晰，\"现在整个九寰命界的凡人命格网络都是他的意识载体——等等，诛神阵怎么在啃噬天道本体？\"
畸变体们突然集体僵直。墨看见它们体表的命格纹路开始无序重组，某些部位突然长出不符合物理规则的几何结构。最近的畸变体前肢突然变成写满算式的半透明薄片，边缘处闪烁着【错误】的红色符文。
\"无规则状态触发。\"命书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所有命格编辑器正在超频运作——墨！快用你的吞噬能力！\"
墨的指尖已经插入最近畸变体的胸腔。银蓝色血管从她手臂暴起，像树根般扎进那些扭曲的命格纹路。畸变体发出高频尖叫，它的核心处浮现出陆沉手术刀般的命格编辑轨迹——那是用数学美感强行缝合的规则漏洞。
\"他在这里。\"墨的声带被污染灼烧得嘶哑难辨，\"这坨克系垃圾的命格结构里有他的手法。\"
命书残页突然剧烈震颤，空白页面上浮现出乞丐捡到灵石的画面。图像边缘，某个【好运+1】的命格正以分形几何的方式无限复制。\"完蛋，\"它的电子音突然低沉，\"核心代码在凡人命格里变异了。\"
玄机子的诛神阵突然转向，九道金刃同时刺入天道显现的彩光中。整个命网核心剧烈摇晃，墨看见晶壁外的星空开始像老旧的幕布般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由命格图谱构成的底层代码。
\"清道夫大人！\"苏离的声音从裂缝外刺进来，她的凤凰命格已经变成不断重组的马赛克色块，\"诛神阵在改写基础规则！\"
墨趁机将整条手臂捅进畸变体核心。银蓝色纹路顺着她的肩膀蔓延到脸颊，她尝到自己血液里陆沉残留的命格气息——像手术刀划过皮肤的冷冽，又像冬日里突然照进阁楼的阳光。
\"警告！疼痛阈值突破！\"命书的数据流突然变成血红色，\"你正在吞噬规则级污染！\"
墨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她看见陆沉在光茧中分解命格时嘴角带笑，看见乞丐用灵石换来的馒头正在长出命格纹路，看见玄机子诛神阵的金刃其实是上古神魔的脊椎骨。她的喉咙里滚出非人的咆哮，银蓝色血液突然沸腾成气态，将整个晶壁空间染成深海般的颜色。
畸变体在她手中坍缩成一张不断刷新的命格图谱，图谱右下角有个用手术刀刻下的小小笑脸。命书残页疯狂翻动，突然定格在某个被血浸透的页码——上面显示着凡人命格网络的实时数据流，每个节点都在闪烁陆沉特有的编辑签名。
\"他醒了。\"墨的声带突然恢复清冽，像冰层裂开的第一道缝隙，\"在每个人的命格里。\"
晶壁外，诛神阵的金刃突然集体转向，捅穿了玄机子的胸膛。老者的道袍下露出由命格锁链构成的内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从伤口溢出的彩色光粒——那是天道本体的碎片。
\"错误......美......\"玄机子的瞳孔开始显示乱码，他伸手想抓住飘散的光粒，却发现自己指间流动着乞丐【好运+1】的命格编码。
命书残页突然自动焚毁，灰烬组成一行闪烁的字：【所有命格编辑器已获得管理员权限】。墨感到有冰凉的手指擦过自己脸颊的裂痕，那触感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烫。
晶壁彻底碎裂的瞬间，她看见无数凡人的命格光点从九寰命界各处升起，像一场逆行的流星雨。每个光点里，都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挥舞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