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一听酸得不行，一个小厂技术顾问而已，上班不到十天一个月一百，这还只是正常工资，没算上其他研发的。
抿着唇开口：“还有呢，这人哪里来的，怎么会维修机械得。”
“不清楚啊，顾问人挺好的，见谁都笑眯眯的，教东西的时候也不藏着掖着，干事挺干脆的，是个很好的年轻后生。”
刘部长有些诧异：“年轻后生？”
他还以为能研究出水泵的人，怎么着也会是个老师傅吧，怎么会是年轻后生。
“那他年纪大概多大？”
“好像是二十多点，反正不到25岁，脾气好有本事很好的人，别看人上班时间短，机器故障我们折腾一个月，都不如他来一天的效率。”
陈主任嗤笑一声：“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难不成是个天才啊，技术问题那是需要经验积累攻克的。”
老员工闻言眉头轻皱，心里有些不满，但到底是下来的领导不好多话，不然给厂长惹麻烦就不好了。
“……领导，等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张厂长打完电话后，满脸笑意来了，笑着说：“领导们，我找小顾说了下，他说今天要来送改良的拖拉机，到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了。”
刘部长闻言挑挑眉：“改良的拖拉机？这是什么意思，他还会改良这个。”
“不知道啊，我之前就是丢给他一个发动机，让他看着帮忙改改，能不能把速度提高一点，耗油降低一点。”
“能修就修，实在修不了也没事，我是想着丢在那浪费了，让他顺便帮我看看。”
“这样啊，那我们先看厂，等会一起去看看拖拉机，也见见那位小顾同志。”
张厂长笑着点头：“好的领导。”
这一等直接到了中午，顾泽坐在拖拉机上，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下拖拉机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他活了两世，从来没坐过这么吵，这么颠簸的交通工具，这还是近距离，要是远一点的距离他真是要吐了。
张厂长听说人来了，忙找了过来，见他脸色苍白坐在一旁，整个人都有些蔫巴了，关心道：“小顾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嘛。”
顾泽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拖拉机有气无力道：“机头修好了，车斗你自己看着刷绿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脚步都有些虚浮，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想法子把噪音降低一些，脑瓜子吵得嗡嗡作响。
“诶小顾你等等，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正好有人要见见你。”
见他没听到径直走，张厂长忙上前拉着他胳膊，笑着说：“走，来都来了，去吃个饭再走也不迟。”
顾泽被拉着走：……其实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去饭店吃好的，算了，看在厂长人还不错的份上吃就吃吧。
几人坐在圆桌前，顾泽扫了眼明显带着干部气质的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端着杯子开始喝水。
“小顾啊，你拖拉机改良好后，速度到多少了？”
“最高九十时速，这是平坦路上的速度，要是下地犁地的话，那肯定不能这个速度，耗油的话降低百分之三十，噪音……没动有点吵。”
陈主任闻言嗤笑一声：“你说什么，一个拖拉机还是故障的，你就那么修一修就能提速到九十开什么玩笑，耗油降低三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嘛。”
顾泽抬起头看过去，自然看到男人眼里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谁不认识啰嗦什么。
好吵。
“不知道，反正修好了就这样，厂长你看着用吧，不满意的话也就这样，改良费记得给我。”
陈主任见他无视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
声音不自觉拔高：“喂，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你一个技术人员更是要严谨，这数据能随便乱说嘛。”
顾泽脑子嗡嗡叫，听到有人再啰嗦，更是不耐烦了，唇瓣抿成一条线。
语气不自觉冷下来，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是不是真得测试就知道，不用一直问我，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知道我是谁嘛，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张厂长见状忙岔开话题：“来，领导尝尝我们厂里的饭菜口味如何，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我们这里的菜稍微重口一点。”
刘部长看着恢复如常的人，更多了几分好奇，这人实在是太年轻了，这么年轻还有本事是个人才啊。
“小兄弟，抽水泵是你研发得吗？”
“家用的是，大型的抽水泵不是。”
“哈哈，我说的就是小型的，听说是你们厂里研发的，成本低销量高非常不错，你可是立了功了。”
顾泽嗯了一声，神色如常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些废钢可惜了，能利用起来也是好事，成本的话本就是卖给老百姓。”
“价格上高了没人买，低价格低成本，以后老百姓灌溉上才能省不少力气，提高灌溉效率粮食产出也能多一点。”
两人就这么慢慢聊了起来。
刘部长随口道：“那你觉得改革开放后也，私人经济应该放开吗？”
顾泽闻言低声道：“大盘子控制住，个体经济放开更有利老百姓富裕起来，老百姓富裕了就会消费，这样才能带动其他行业。”
“看似老百姓穷，可基数大啊，这一块市场很大，现在不是已经在逐步放开了嘛，挺好的，各凭本事赚钱日子也越来越好。”
“那你觉得国有弊端在哪里？”
“……这位领导，我只是个小百姓，这个话题不适合我来说。”
刘部长笑着说：“没事，你只管说，我来这里其实也是想了解下真实情况，毕竟有时候我们挺难看到真实。”
顾泽见他这么认真，思索了下开口。
“那些员工积极性太低，创新度不行……”
“其实也不是他们的错，毕竟如果换成我的话也这样，干得好不好都是一样的钱，那为啥要干好。”
陈主任听他这么说，身上起了一层冷汗，这个家伙胆子可真是大啊，一点不怕得罪人饭碗保不住。
等等，看张厂长的样子，像是习以为常，真是太纵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