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的屋内,桌子上堆砌着厚厚的试卷,上面有着朱红色墨水批阅痕迹。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椅子,加上一张床,李森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似乎做了噩梦无法挣脱。
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外面阳光普照,温度在三十多度,李森却感觉很冷,冷到骨髓,他全身颤抖,颤颤巍巍。
几分钟后,身上的汗水凝结成冰霜,李森几乎丧失知觉,如果继续如此,很快就会被冻死。
我是李森,可是我为何在这里。
周围昏暗一片,只有自己旁边几米有着微弱荧光,照亮面前,更远处幽暗阴森。
寒冷侵入骨髓,地面似乎有着胶水,粘连着鞋底,李森想要走动,费尽力气才走了几步,他气喘吁吁,抱着手臂。
这里冷的厉害,如果不尽快找到温暖地方,自己很快就会被冻死。
李森察觉到这一个现实,尽管每一步都很吃力,可是他仍旧艰难的走动着。
慢慢的李森发现,并不是地面有着胶水,而是时空,这里的时空粘稠,走在粘稠的时空中,受到时空阻隔。
这里似乎不是现实空间。
如此过了半小时,李森前进了几百米,一座巍峨山丘出现在李森面前。
他此刻快失去知觉了,寒冷侵入了肺腑,连呼吸的空气也没多少热意。
“我不能死,我还有几年就能退休,我不能死。”
颤抖中走到大山面前,李森想要找找有没有生火物,在荧光中,李森看到大山上面一块块鳞片,脸盘大小的鳞片。
这不是大山,这是某种生物,密密麻麻鳞片覆盖全身,鳞片坚硬,有着光泽。
李森察觉到这一事实,很是震惊,这种意外发现,刺激到了他,让他恢复了几分力气。
山丘上百米高,蜿蜒向上,一块块鳞片,晶莹剔透,仿佛上古神兽。
李森爬在山丘上,向上攀爬,鳞片之间有着缝隙,脚可以踩在上面。
当李森爬到半山腰时,透过微弱荧光,见到了这座山丘的真面目。
这是一头神话里的龙,巨大的龙头,胡须随风摆动,紧闭双眼,仿佛没了生机,连呼吸都没有。
全身热量快速流失,李森感觉到生命力在消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有些不甘,可是无能为力。
看到紧闭双眼,屹立地面的龙头,李森拉住龙须,发泄似的用力一拉。
一滴鲜红,发着荧光的血液,从龙须中流淌出来,滴落在李森手臂上,李森顿时感觉全身一热,昏迷过去。
现实空间,李森苏醒过来,全身的寒霜瞬间蒸腾掉,一股热意从心脏向着四周蔓延。
这股热意越来越滚烫,李森承受不住,发出痛苦呻吟,这异响惊动了隔壁老师,顿时有人敲门。
“李森老师在吗?你怎么了?”
“没事。”
外面的人走了,身上的热意逐渐消退,李森找到一面镜子,自己全身都有一个个鳞片的红色痕迹。
耳边似乎有着噪音,仿佛是摩托车轰鸣声,李森侧耳想要仔细听,却又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吗?
李森感觉口渴,他拿起水杯,想要喝水,举起水杯,看到自己手掌手臂,乌青色,肢体僵硬,仿佛一个死去的尸体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沉。
李森活动了下躯体,浑身咯嘣咯嘣响,关节处僵硬冰冷,好在胸口热意流转,向着躯体蔓延,关节这才软化过来,乌青色退却,皮肤温度升高,恢复成原色。
喝完水,李森仍旧感觉口渴,这种感觉很难受,迫切希望得到满足,他再喝了两杯,仍旧不满足,打开房门,看着门外,人来人往,不少老师学生交错走过,他咽了咽口水,呆呆的看着那一个个人鲜红的脖子,嘴里干涩的厉害。
莫天回到家里,仍旧写着日记,厚厚的日记本,一个个文字记录在上面,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门口树枝上,知了时时刻刻鸣叫着,一只乌鸦站在树枝旁,探头探尾的注视着树枝,想要定位到知了位置,乌黑的羽毛,黑的发亮。
当夜色降临,万籁俱寂,莫天躺在床上,睡意朦胧,在入睡与醒着之间徘徊不定。
月光如水,撒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
正屋内,一个女人跪在床上,向着某个未知存在祈祷。
“神啊,我忏悔,我有罪,请您赦免我的罪过。”
“神啊,您是唯一,万事万物造物主。”
“神啊,我将终身侍奉您,请您庇佑我儿子莫天,让他一辈子无苦无悲,无厄无灾。”
女人来回讲述着这几句话,她认真虔诚,跪在床头,紧闭双眼,感知着虚无之中的光明,那是她信仰的神明,照亮她的世界,给她无限光明的存在。
也是她贫瘠生命之中,唯一的光。
随着女人的祈祷,莫天脚下,一层光环浮现,若隐若现,幻灭不定。
莫天有着独自房间,屋内关闭着大门,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一个女子随着光环一样浮现,她贴合在莫天身体上,没有实体,只是朦胧的光辉,光辉轮廓天生丽质,美轮美奂。
“是谁在祈祷?”
微弱的祈祷声,女子清晰的听到,她神色茫然,仿佛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女子露出困惑神色,她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我是谁?”
“我是莫天,还是妮可?”
“妮可又是谁?”
女子躯体虚幻,仿佛烟雾,一阵风就能吹散。
也多亏依附在莫天躯体上,否则这么虚弱的灵体,日日遭受邪风吹骨,雨打熄魂,早晚一天被自然磨灭,化为无形。
灵体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多数时间通过莫天一双眼睛,看着外面世界,不言不语,甚至有些被莫天同化,误以为自己是莫天。
祈祷声消失,女子感觉疲惫,隐入莫天体内。
………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睡了一个懒觉,莫天九点钟才起床,伸一个懒腰,筋骨咯嘣响。
打开屋门,院子内阳光细碎,树枝上叶片,将光芒切割成一块块不规则形状,映射在地面上。
莫文亮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打工的父母,一车车砖头卸在院子里,十几个壮汉,正在拆着老宅。
莫文亮家要修新房了,要修建三层小洋楼,在首都打工十多年的父母,积攒了不少钱财,如今功成名就,回来修建祖宅。
修建大房子,混凝土浇筑的三层楼房,这可是一件喜事。
莫文亮母亲总是笑呵呵,无论跟谁说话,都流露喜悦情绪,兜里装着糖果,分给一个个小孩。
村里的汉子也有了生计,修建房子,尤其是三层小楼,一天手工费就要一两百,这钱不少了,房子建好,他们每一个人能够摸到几千块,有了这钱,能够度过一个轻松年头。
这年头机械昂贵,尤其是烧油的机械,因此修房子能用人就用人,拆除老房子,收拢能用的砖头,人工挖掘地基。
地基关系到房子好坏,莫文亮父亲找来打夯机,单人操作的机械,运行时发出嗡嗡的柴油机鸣声。
地基夯实,一代代水泥加上石子沙子混合,倒入模板,模板贴合地面,于是房子框架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