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因三皇子暴毙而人心惶惶的大元王朝，这下可算真的炸了锅。
那幅挂在天幕上的《呐喊》，一整天都杵在天上不走，像是老天爷心情不好，用一张鬼脸对着世人咆哮。
稍微靠近点的修士，不是被逼疯就是走火入魔，轻则原地抱头痛哭，重的直接当场“告别世界”。
而那幅画爆发的地方，早已被一群仙门围得水泄不通，恨不得把画地三尺挖出个作者祖宗三代。
“说！天上的那东西是谁干的！”
“你们看到他动手没？”
“那人叫什么？什么来头？哪个门派的？！”
十几个光头僧人被一众仙门修士堵在正中间，压力山大。
他们本来只是供奉司派来处理人贩子交接任务的，谁想到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穿着怪异的疯子整这么一出。
说好的佛门清净，结果他们成了第一批目击者兼最大嫌疑人。
为首的凡境四重中年僧人一脸生无可恋，声音都微微发抖：
“是……是个看上去身材高挺的男人，穿着一身黑底绣红云图案的黑斗篷，脸上带着一张橘黄色的螺旋状面具。”
“一开始他的修为只有凡境二重灵芽境，但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境界竟然能一直提高，一直提高到远超凡境的层次。”
另一个僧人赶紧补充：“他说自己叫‘斑’！还说这是他画给我们看的叫什么……《呐喊》。”
这一波描述引发了骚动。
第一时间到场的只有下界的仙门以及大元皇室的供奉们，他们的境界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空中的抽象画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用什么东西画出这空中之物的？”
大元皇室的一位金袍长老这时开口了，他眯着眼望着天上那幅还在闪不祥之光的《呐喊》神色愈发显得不安起来。
“回禀大长老，那人好像是拿着一根白色的毛笔。”
一名僧人很快回应道。
“不管他是谁，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人，肯定走不远，哪怕是用空间术法也会有波动。传下去将这个‘斑’的形象和信息在整个京城通缉。”
金袍长老虽然现在忌惮这位神秘的“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但现在他身边有这么多仙门的高手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他相信只要找到这个“斑”就能轻松拿捏，到时候他的身份和他身上的秘密全部都将属于大元。
在官方的推动下，很快在京城街头巷尾，“斑”的传说已经坐上了八百里快马在整个大元开始传播。
本来就穿着搭配怪异的“斑”再加上天空中那张渗人的巨大抽象画的加持下，“斑”已经被打成了大坏蛋的标签。
有人说他是隐藏在大元的邪修；有人说他是失踪已久的皇族成员，如今重新在公众面前展示自己就是要揭开皇族的丑闻。
总之在严瑾不知道的地方，“斑”的形象已经被传的五花八门了。
而此时真正的“斑”却躺在大软床上像一个虾米一样卷缩着呻吟：
“啊啊啊——感觉要被掏空了，不对，要被吸干了！”
严瑾惨叫一声，连翻身都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像被人搅了锅粥，经脉像麻绳打了结，还被拿去炸了一遍。
“白姐啊，您之前也没说借您一次灵力之后我灵根的反应会这么大啊……”
识海之中，小白双手环抱在一起没有回答严瑾的问题。
现在严瑾的灵根上之前新长出来的那些枝叶全部都一片片枯萎，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严瑾的修为也会随着灵根的枯萎一直下降。
“你大爷的……我是真养不起你啊……”
严瑾趴在床上，一边惨哼一边怀疑人生。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破灵根了……连个品级的天赋都不知道，还要天天被你吸灵力，有你在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说完之后严瑾翻个身，抱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
就在这时，脑子里响起一道久违的死板电子音，冷冰的AI合成语音平静说道：
“经过分析，宿主马甲“斑”已经引起了上界注意得到一笔额外声望值，判定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恶名远播’，符合额外奖励的标准。”
“……”
严瑾差点从床上翻滚下来，他听出这声音是属于识海中的春秋卷。
“隐藏任务？恶名远播？”严瑾的眼神充满着怀疑和不信任，“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还有隐藏任务这种东西？还有那个‘恶名远播’是个什么鬼东西？”
面对严瑾的质疑，春秋卷语气毫无波动：
“隐藏任务不会有任何要求提示全靠宿主自行完成。”
“宿主当前已完成隐藏任务：《恶名远播》，现在在下界‘斑’的名号已经作为大恶人传播了出去。”
“任务评级：优秀。”
“奖励发放中。”
话音未落，严瑾就感觉小腹一热，一道白光从枕边的春秋卷中飞出，没头没脑地朝他丹田一钻。
“你干嘛？”
“啊啊啊啊啊——”
白光一落，一颗拇指大小的果子缓缓悬停在他丹田中。那玩意形状像剥了皮的蚕豆，通体晶莹，冷气直冒，像是把一整座灵泉全倒进了他体内。
滋啦——！
严瑾只听见自己体内“咔哒”一声，像是什么机关被彻底解锁。
干瘪已久的经脉开始灌满灵力，原本蔫了吧唧的灵根也瞬间精神了，枝叶舒展、藤蔓抖擞，就差跟他说一句：“爷活了！”
他脑海里跳出提示：
【恭喜宿主：突破凡境二重·灵芽，晋升为凡境三重·通脉。】
【当前在大元的声望值：-2787（恶名正在持续积攒中）】
【开启声望商城，声望商城更新中，部分权限解锁……】
严瑾人都傻了：“这就直接第三重了？真就一个任务一个小境界啊？”
他真要算起来这两个月他就跨越了两个凡境的小境界，而且全部都是靠春秋卷的那个奇怪的系统将灵力强行喂给他的。
“等等……负的也算声望？我怎么不记得我在大元干了什么坏事啊？怎么会有负的声望呢？”
春秋卷的声音依然冷得像冰块一样：
“请宿主继续努力，成为那个被世人记住的人。”
严瑾呆呆地坐起来，忽然发现体内那颗“蚕豆”还在慢慢释放寒凉灵气，像是在帮他修复之前那副被抽空的经络。
低头一看，那条曾经萎靡不振的无相灵根，此刻也重新“站”了起来，枝叶虽然精神饱满但颜色却被染成了墨色。
“真的假的……真就一个任务一个境界啊？”他头皮发麻，“我虽然画的东西有点抽象，但你这破系统才是真的抽象吧？”
“我是来认认真真修仙的，不是来赚声望当网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