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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有粮的命令一下,李二狗立刻带着几个耳朵最灵的民兵,像地老鼠一样钻进了纵横交错的巷道深处。他们抱着“听瓮”——屏息凝神,捕捉着地面传来的每一丝异响。

那女人的哭声依旧每晚准时响起,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地道里开始流传一些闲言碎语,尤其是新加入的民兵和心里本就害怕的乡亲,窃窃私语着是不是真的冲撞了哪路冤魂。

孙有粮听着栓柱汇报的这些情况,脸色铁青。他知道,坂田这毒计,攻心为上,再拖下去,不用鬼子打,自己这边人心就要散了。

第三天夜里,李二狗顶着两个黑眼圈,兴奋地找到了孙有粮。

“有粮哥!摸清楚了!”二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那声音他娘的根本不是从老坟地正中间传来的!是在老坟地靠东边那个塌了半边的破土地庙附近!而且,我们顺着几条废道摸过去听,发现有一条塌了大半的旧烟道,好像…好像能通到那附近地下!”

孙有粮眼睛猛地亮了:“确定吗?”

二狗用力点头,“那声音透过土层传下来,在几个点特别清楚,交叉一对比,就在那破庙周围!而且,那旧烟道是以前地主家烧炕的,早就废了,入口也塌了,但里面好像没全堵死,能听到风声!”

“好!干得漂亮!”孙有粮一拍大腿,“坂田这老狐狸,果然玩的是装神弄鬼的把戏!把发声的点放在土地庙,是想让咱们更相信是闹鬼!”

他立刻召集了栓柱和几个绝对信得过的老民兵。

“鬼子跟咱们玩鬼吹灯,咱们就给他来个掏鬼窝!”孙有粮压低声音,眼神锐利,“我的想法是,咱们不从地面上去,就从那条废烟道摸过去,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要是能逮住这‘女鬼’,一切就清楚了!”

栓柱有些犹豫:“哥,那烟道塌了,里面情况不明,太危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孙有粮决心已定,“栓柱,你挑两个身手最好、胆子最大的,跟我一起。二狗,你带人在地道出口接应,准备好绳子和家伙事!”

深夜,孙有粮、栓柱和另一个叫石头的精壮民兵,带着短枪、匕首、绳子和一根粗铁丝,找到了那条被浮土和杂物掩盖的旧烟道入口。

孙有粮把绳子拴在腰上,另一头交给栓柱。“我先进去探路,听我信号。要是情况不对,就把我拉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匕首咬在嘴里,拿着那根铁丝,一点点艰难地钻进了那个狭小的洞口。

里面空间极其狭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孙有粮用铁丝小心地探着路,一点一点地往前挪。那女人的哭声在这里面听得更加清晰,甚至能分辨出方向,就在斜前方!

爬了大概十几米,前方似乎宽敞了一些,但也被塌落的泥土堵住了大半。孙有粮侧耳倾听,哭声仿佛就在一墙之隔!

他心中一动,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一块松动的砖头。一个小洞出现了!他凑近小洞往外看——

外面似乎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空间,像是地窖或者某种坑道。一盏昏暗的马灯挂在壁上,灯光摇曳。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对着一个奇怪的、喇叭口一样的铁皮筒子哭泣!

女人旁边,还蹲着两个穿着伪军军装的人,正不耐烦地抽着烟,其中一个还低声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天天哭,哭得老子心里直发毛!”

孙有粮瞬间全明白了!

他强压住立刻冲出去的冲动,慢慢缩回头,小心地退回到栓柱他们等待的地方。

“怎么样?哥?”栓柱紧张地问。

“找到了!是假的!一个娘们对着铁喇叭哭,旁边还有两个二鬼子守着!”孙有粮快速说道,“地方不大,像个地窖。咱们仨,够用了!”

他迅速制定了计划:“栓柱,你从原路出去,带几个人,立刻摸到地面土地庙附近埋伏,防止上面有鬼子的接应。石头,你跟我再从这摸进去,等我的信号,咱们同时发力,把那个塌陷口扩大,冲进去抓活的!动作要快!”

栓柱立刻领命而去。孙有粮和石头再次钻进烟道,回到那个窥探孔前。

孙有粮对石头使了个眼色,两人用肩膀顶住那面松动的土壁,深吸一口气,猛地同时发力一撞!

“轰隆!”一声闷响,那土壁本就不结实,被两人合力撞开一个大窟窿!砖石泥土哗啦啦落下。

“谁?!”地窖里的两个伪军惊得跳了起来,慌忙去抓枪。

但孙有粮和石头已经如同猛虎般扑了进去!孙有粮直接扑向那个离得最近的伪军,一拳砸在他下巴上,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肚子上,那伪军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那个扮女鬼的女人吓得尖声大叫,瘫坐在地上,脸白得像纸。

孙有粮解决完一个,立刻转身,用枪指住了和石头扭打的伪军:“不许动!再动打死你!”

那伪军一看这阵势,又看到同伴已经倒地,顿时泄了气,被石头反扭胳膊捆了起来。

战斗几乎在瞬间结束。孙有粮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地窖。这里显然被改造过,除了那盏马灯和那个奇怪的铁皮喇叭,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粮和水壶,甚至还有一床铺盖。看来这几个家伙是打算长期驻扎了。

这时,栓柱也从地面入口(隐藏在破庙神龛下)带着人冲了下来,看到局面已被控制,松了口气。

“哥,上面搞定,没发现别的鬼子,看来就他们仨。”

孙有粮走到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面前,扯掉她假发头套,露出一张还算清秀但吓得扭曲的脸。

“说!谁派你们来的?干什么?”孙有粮的声音冰冷。

女人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长…长官…饶命…是…是皇军…不不不,是鬼子…鬼子让我们干的…说天天晚上在这哭…就能把…把你们吓出来…”

旁边被捆着的伪军也赶紧求饶:“八路爷爷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是坂田太君…啊呸!是坂田那个老鬼子想的损招!他说你们中国人怕鬼…让我们在这装神弄鬼…坏你们的心气儿…等你们慌了神,他们再…再想办法…”

一切水落石出!孙有粮和栓柱对视一眼,都是既愤怒又想笑。坂田这老鬼子,真是挖空心思!

“把他们带回去!仔细审问!”孙有粮下令。

回到地道,经过分开审问,口供基本一致。坂田损失了夜袭队,强攻和破坏效果不佳,又搞了蚂蚱卵的阴谋被破坏,黔驴技穷之下,才想出这“攻心”的毒计,企图用这种低成本的方式瓦解民兵和乡亲的意志。

孙有粮让人把审讯结果公布出去,地道里原本恐慌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鬼子卑鄙伎俩的愤怒和嘲笑。

“狗日的小鬼子,没招了!开始装神弄鬼了!”

“呸!差点被这帮杂碎骗了!”

“还是咱们有粮哥厉害,直接把鬼窝端了!”

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