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下达:“铁颅”小队。】
【任务:清除“概念污染抗体”——科尔格。】
马库斯的意志,就是至高的系统指令。
在铁颅小队每个成员的灵魂深处,这道命令化作冰冷的蓝光,将代表科尔格的猩红数据团,与象征他们的幽蓝战术图标,用一条死亡指令连接。
没有繁琐的战术细节。
只有一个课题。
【课题发布:“概念污染抗体”清除方案。】
【要求:最高效率,最低损耗。】
【奖励:战术模型优先升级。】
指挥官哈戈尔的战术目镜中,数据流瞬间沸腾。
科尔格不再是同胞。
他是一个完美的压力测试样本。
一个活的、会动的、用来验证他们全新信仰的……实验耗材。
哈戈尔冷静抬手,一个冰冷的手势下达。
“全员,切换至‘数据采集’模式。”
他的声音通过内部频道传递,没有一丝波澜。
“准备迎接一场……最生动的教学演示。”
……
黄铜要塞,中央竞技场。
血与荣耀的圣地,被一股诡异的寒意笼罩。
“懦夫!出来受死!”
科尔格,一头从地狱挣脱的嗜血巨兽,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因愤怒而贲张。他手中的链锯斧发出饥渴的咆哮,恨不得立刻将叛徒的血肉搅成碎末。
他脑海中闪过的,是过往无数场荣耀的血战。
是与兄弟们一同沐浴在敌人鲜血中的狂喜。
那才是战斗!
那才是献给血神的赞歌!
“滚出来!让我用你们的颅骨,擦亮血神的王座!”
他的对面,铁颅小队五人,呈完美的扇形阵列,静静伫立。
没有回应。
没有战吼。
冰冷的动力甲在竞技场的光线下,反射着金属独有的光泽。他们不像战士,更像一群即将开始解剖实验的、冷血的外科医生。
马库斯的意志,此刻就寄宿在哈戈尔的视野中。
科尔格的一切,都被数据化。
【目标心率:180(持续飙升)】
【肾上腺素水平:峰值】
【逻辑判断能力:低于阈值】
【警告:检测到目标无效攻击,能量浪费评估为92%】
【评估:目标已进入‘无谋狂暴’状态,攻击模式可预测性高达99.7%!】
“来了!”
科尔格终于忍受不了这死寂的审视。
那是一种比任何嘲讽都更甚的侮辱!
“吼——!”
一声震天战吼,他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血色闪电,携带着足以劈开坦克的恐怖力量,直扑哈戈尔!
链锯斧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卷起的腥风让周围观战的吞世者们发出了兴奋的嚎叫!
他们期待着!
期待着那熟悉的、血肉横飞的壮丽场面!
然而——
预想中那石破天惊的碰撞,没有发生。
就在链锯斧即将触及哈戈尔头盔的前一刹那,哈戈尔动了。
不闪,不避,不格挡。
他向左侧滑出一步。
一个被计算到毫厘之间的完美角度。
嗡——!
那柄卷动着死亡风暴的链锯斧,几乎是擦着他的肩甲,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空!
巨大的惯性,让科尔格的身体出现了零点三七秒的僵直!
就是现在!
两道幽灵般的身影,自哈戈尔身后同步突进!
他们手中的链锯剑,没有狂暴的嘶吼,而是以被精密计算过的角度,闪电般刺出!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爆响。
科尔格双腿关节最薄弱的装甲节点,被精准洞穿!
剧痛袭来,科尔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矮,狂暴的怒吼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他甚至来不及反击!
另外两名队员的爆弹枪已经开火!
不是疯狂扫射。
是两发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点射!
子弹没有瞄准他的要害,而是精准地轰在他握斧的双手手腕上!
“砰!砰!”
剧烈的冲击力下,他再也握不住那柄沉重的凶器。
铛啷!
那柄象征着他一切荣耀与愤怒的链锯斧,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从科尔格发起冲锋,到他双膝跪地、武器脱手,总用时,不超过三秒!
整个竞技场,瞬间死寂。
那些狂呼呐喊的吞世者们,一个个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错愕与荒谬之中。
他们眼中的狂热在飞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是茫然,甚至是一丝丝对自身信奉了千万年的“荣耀”的怀疑。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斗!
没有荣耀的对决,没有热血的碰撞!
这更像是一场……冰冷的、高效的、毫无感情的零件拆卸作业!
科尔格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自己被废掉的双腿,看着掉落在远处的链锯斧,再抬头看看那五个将他包围、如同雕像般冷漠的“同胞”。
他心中那股燃尽一切的愤怒,第一次……熄火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茫然。
他输了。
输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如此……屈辱。
他甚至,没能碰到对方的一片甲叶。
哈戈尔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无视了他那双充满屈辱与不解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了科尔格动力甲胸前那个剧烈起伏的呼吸器上。
他的声音,通过战术频道,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队员耳中,带着一丝学术研究般的冷静。
“记录。”
“在绝对的战术优势碾压下,目标的‘非理性愤怒’,其衰减曲线比预想中快了37%。”
“结论:愤怒,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来源。看似强大,实则脆弱不堪。”
哈戈尔终于抬起头,战术目镜中那两点冰冷的蓝光,直视着科尔格的灵魂。
“你的愤怒,毫无价值。”
他缓缓抬起爆弹枪,枪口,冰冷地抵在了科尔格的额头上。
科尔格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信仰被践踏后的、无法言喻的羞辱。
哈戈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情感,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加恶毒。
“最后一个问题,科尔格。”
“告诉我,你的‘愤怒’,在刚才的战斗中,转化为了多少有效动能?KpI是多少?别告诉我,你连算都没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