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共同的大业！”
萧清纪怒不可遏。
萧桐还是没说话，甚至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外面，目光落在了浴血奋战的萧清顾身上。
她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果然！”
萧清纪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还是因为她！”
萧桐回头看了一眼承明帝，“你还坐那儿装给谁看呢？”
尚榆晚和萧清序一起踢飞一个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萧桐在说什么？周围声音太杂，他们根本听不清。
承明帝笑了笑，刚站起身，萧清纪便提剑攻来。
蛊人还是一动不动，药老眼疾手快的拉了一下承明帝，承明帝与剑锋擦身而过。
只要杀了他，姑母就只能选择和他一起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萧清纪满脸仇恨，一心想要杀了承明帝。药老拉着承明帝闪躲不停，萧桐对此毫不关心，只是默默的凝视萧清顾。
再过不久，她就再也看不见她的孩子了，她要趁着这个时机多看两眼才好啊。
药老有点功夫在身上，拉着承明帝快要跑出御书房的那一刻，一把长剑忽然贯穿了他的腹部。
药老腹中一凉，却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剑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之处。
萧桐斜眼看去，“本宫允许你们踏出此处了吗？”
姬素闲抬眼一看，双眸一瞪，凄声道：“师父！！！”
长剑从药老的腹部拔了出来，随后便被蛊人一脚踢了出去。蛊人收脚之后，把长剑横在了承明帝的脖子上。
药老摔下台阶，姬素闲冲过去扶起他，“师父！”
药老抬头偷偷给了她一个眼神，姬素闲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药老缓缓闭眼，手无力下垂，姬素闲凄厉的哭嚎，偷偷按了个穴位给药老止血：“师父！萧清纪！萧桐！我杀了你们！”
眼看着药老“死”在姬素闲的怀里，百家楼众人怒气飙升。
程一水手中的长刀把人劈成两半，居共澄把手里空了的暗器壳子狠狠往敌人头上砸。
“去你大爷的！给药老赔命！”
被敌人围攻的萧清顾：“？？？”被刺中的地方不是跟她一个位置吗？药老怎么就死了？
尚榆晚：“......”那根本不是要害。如此看来，公主殿下在牢房中与萧桐说过的话很是奏效。
萧清序紧皱眉头。他总觉得萧桐现在的行为十分古怪，却又诡异的合理。
接连砍了四五个人脖子的白逍野：“......”
他明明看见那地方不是要害，只要及时按穴止血，根本死不了人。虽然不知道姬素闲在哭什么，但他跟上其他人的步伐就对了。
萧清纪攻势一顿。他有些不明白萧桐的意思了。
她既不对尚榆晚他们动手，却又直接杀了药老，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
萧清纪看向承明帝。现在最重要的人被蛊人钳制住了。
他又看向百家楼和暗卫。这些人已经被他源源不断的私兵消耗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
他再看向萧清顾。这个该死之人受了很多的伤，就算强健了筋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过不了半个时辰，她也会死在私兵手下。
姑母先前对自己动手，难不成是怕自己生出异心抢皇位？
萧清纪想通之后，心中顿时一松，“姑母，我......”
话没说完，萧桐便开口了。
“纪儿。”
“姑母，我对你绝无二心，你若是想......”萧清纪完全忘了她先前对承明帝说的话，一心以为她误会了他，“你若是怕我变心，等传位圣旨写好之后，我再去死，可好？”
“......”
萧清纪宛若一个疯子：“此战之后，那些人兴许还能剩一半，全部都是姑母的，到时候姑母君临天下，整个大虞都是姑母的囊中之......”
“纪儿。”
萧桐张口打断他的话，嘴角溢出黑血。
萧清纪大惊失色，“姑母！你中毒了！”
尚榆晚在此时大喊一声：“逆贼！拿命来！”
萧清顾得到她的暗示，当即甩开身边的人冲向御书房。
“谋逆罪人！还不束手就擒！”
百家楼的人虽然被那些私兵消耗了不少，但他们此刻却因为药老的“死”而士气大涨。萧清顾在他们的保护下，成功突出重围奔至御书房门口。
萧清顾的刀尖直冲着萧清纪而来，他当即揽住萧桐的腰往后退了好几步，“姑母！她们也该动一动了！”
萧桐神情淡淡，其他蛊人丝毫不见动静。萧清顾没打着萧清纪，立马刀势一转，杀了牵制承明帝的蛊人，把承明帝拉到身后。
“父皇，没事吧？”
承明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没事。”
萧清顾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父皇别担心，有我们在，他们不会得逞！”
“......嗯。”
这时候的尚榆晚和萧清序也冲了上来，尚榆晚手脚发软，此刻却还强撑着没有倒下。
萧清纪将萧桐牢牢护在身后，见蛊人都没动，以为是萧桐的母蛊出了问题。
姬素闲察觉到萧清纪的私兵在往御书房的地方冲，拔下头上最后一把刀簪，狠狠插进一个敌人的脖子里，大声喊道：“拦住他们！”
程一水等人精神振奋，还活着的暗卫也匆忙赶来，众人硬是凭借着所剩不多的战力把所有私兵都拦在御书房外。
尚榆晚的长刀直指萧清纪，“你该赎罪了。”
萧清纪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你们的人能撑多久？”
萧清序冷着脸，道：“你不妨算算她还能撑多久。”
萧清纪脸色一沉。姑母到底是何时中的毒？
萧桐与萧清顾四目相望，后者目光警惕，满脸都是不信任。
这一路上的确没有被蛊人攻击，但萧清顾还是怕萧桐留有对付他们的后手。
萧桐心底自嘲一声，继而看向萧清序，淡淡开口：“是吗？”
话音未落，萧清序的眼前闪出一道黑影，紧接着小腹一阵剧痛。他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突然被蛊人一脚踹出了御书房。
“楼主！”白逍野和程一水同时一惊，齐齐朝着萧清序奔去，两人牢牢把萧清序接住，差一点就让萧清序重重砸在地上了。
“咳！！！”萧清序低头吐出一大口血，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如雪。
姬素闲赶了过来：“萧哥！”
她伸手给萧清序把脉，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格外可怖，掏出银针给萧清序扎上，把那半颗九转丹给萧清序服下，“萧桐......我杀了你！”
姬素闲抬头看向御书房，却见尚榆晚一把推开承明帝，自己却落在了蛊人手里。
她想去救人，可私兵数量实在太多，再加上还要保护萧清序，他们根本抽不开身。
“嫂嫂！”
萧清顾在萧清序被踹的那一瞬间被蛊人一个扫堂腿给踢到了御书房的另一边，御书房里的蛊人全冲着她来，根本赶不到尚榆晚身边。
尚榆晚被蛊人掐住了脖子，双脚腾空而起，脖颈和额角暴起青筋，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萧桐。
她算错了哪一步？萧桐在萧清顾去见她之前就已经完全被母蛊迷了心智？
承明帝被尚榆晚推开后，后脑勺被狠狠一撞，旋即伸手捡了尚榆晚掉在地上的长刀朝着萧桐攻了过去。
“找死！”萧清纪当即提剑刺穿了承明帝的胸口。
承明帝手里的长刀险险擦过萧清纪的耳边，他口中吐血，却看着萧清纪笑了。
......他在笑什么？
“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
萧清纪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心口忽然一凉，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
他怔怔低头一看，一把短剑刺穿了他的心口，鲜血顺着剑尖滑落，砸在地上，宛若一朵艳丽的山茶花一般。
萧清顾在蛊人手下挣扎的动作都顿住了。
“是啊。”
萧桐淡淡的声音从萧清纪身后传来，她将短剑抽了出来，鲜血飙到她的脸上，却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我们毕竟真心相待过彼此，幼时便养成的默契，哪那么容易消散。”
“若我当年没有被人那般欺辱，若你愿意信我。或许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局面。”
萧清纪握着长剑的手渐渐松了下去，倒入萧桐的怀里。
承明帝毫不犹豫的拔出胸口的长剑，口中溢出鲜血，后退几步，摇摇欲坠，道：“可惜......天不遂人愿。”
“往事不可追，都不重要了。”萧桐的黑血越吐越多，看向尚榆晚，声音虚弱，“......你们赢了。”
尚榆晚愣住了：“......”
伤了她，伤了萧清序，伤了百家楼，杀了萧清纪，杀了承明帝，又杀了自己......
“萧......桐。”
原来你——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