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来这一趟,是知晓今日这件事对宁安很重要。
他不想再错失任何能在宁安身边力挺的时刻了。
他也想表达他的关心,弥补前一阵他的缺失。
此外,宁安的身体并不适合长久活动,他有些担心,须得亲眼来盯一盯。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猜到萧成晔有很大可能会来。
萧熠从清风那儿知晓,自打萧成晔入京之后,基本宁安只要出门,必定会巧合遇上他。
萧熠更觉萧成晔这人定有图谋。
这一次,果不其然,这货来得比他还要早。
萧熠的眼神在萧成晔身上定了两息,打量之中带着探究和警告。
然而,在场却有一人吓坏了。
唐易之!
眼前这场面在他眼里,无异于萧熠将女儿和外人捉奸在床,抓了现行。他不想死啊!
于是,在众人一起磕头请安之后,唐易之赶紧开口解释:
“启禀皇上,萧世子是偶尔经过此地,路遇咱们祭拜,并非特意前来。”
“住嘴!”萧熠冷道。
“皇上,下官有话要说。”唐易之不被任何人待见,唯有将希望放在萧熠身上。他双膝前行,希望萧熠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能听他说几句,帮他休妻。
“朕不想听,你再敢开口,朕割了你的舌头!”
唐易之再次闭嘴。
一个两个三个,怎么都要割他舌头?
这些人,简直物以类聚,难怪臭味相投!
萧熠亲自上香行礼敬酒,又命人给秦氏烧了纸宅子,下人和大量纸钱。
一套行动恭谨有礼。
一众唐家人等瑟瑟发抖,皇上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祭拜秦氏那个死人?
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从前舒妃在宫中时,也没见萧熠祭拜过老安阳侯啊!
唐宁安,这是何等的荣宠?
越是这般,唐家众人越是惶恐。
皇上在这儿,膝盖碎了也得跪下去!
萧熠:“唐易之,戴氏,你们的女儿谋害了皇嗣,朕若追究,你们都是死罪。你们全家都将受牵连。朕若想报这个仇,有的是办法对你们抄家灭族。
所以,安妃是你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好好听安妃的话!欠了安妃的,双倍还来!否则,你们会死很惨!”
萧熠知晓宁安要报复,帮着敲打了一番。
什么?
跪地的一众人等再忍不住,几乎是一齐将视线盯在了宁安身上!
安妃?
安妃?
这就安妃了?
皇上疯了——肯定是!
皇上被灌了迷魂汤!
什么时候后宫晋升这般容易了?
这唐宁安,从宫女到安妃,才短短三个多月!简直闻所未闻!
她都没保住孩子,却还晋了一级?那她要是把这孩子生下来,若这孩子是男孩,皇上岂不得直接送她做贵妃,皇贵妃?
这是什么惑主的狐媚子!
完了完了。唐宁安如此得势,他们若不彻底臣服,是彻底要完了……
唐易之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了妃,想死的心都有了。
宁安出息,他早就该相信她能爬上去的!
他悔啊!
他当日怎么就没听宁安的话,杀了戴氏那个恶妇呢!
当时他若果决一点,现在……现在他早就成了真正的权贵,连安阳侯都能踩在脚下了啊!
他膝行上前,抱着秦氏的墓碑嚎啕大哭,还想试着演个苦情戏。
宁安见状,一把薅了他的发髻将他往后拽倒,“别脏了我娘的碑!”
萧熠给了唐易之一个眼神,对方立马缩去了一边。
“别激动。”萧熠握了宁安手。
“妾身知晓。”
后边,如意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椅子。
宁安坐了下来,欣赏一群唐家人汗流浃背,一个个因脱力而颤抖的背影……
萧熠走去了萧成晔的跟前,“世子好雅兴。”
“提到雅兴……”萧成晔咧嘴笑起,“上次马球没尽兴,今日也没外人,要不,堂兄咱们比个赛马?”
火药味渐起。
萧成晔没用君臣身份,而是选了兄弟口吻。
“比赛马有什么意思?”
“那堂兄以为……”
“听说世子练过几招,刚好朕也学了一二,你我不如找个空地,抛开身份,直接比划比划?”
“那臣弟恭敬不如从命。”
“世子不是喜欢立彩头吗?这场怎么可缺?”萧熠主动提到。
“皇兄有何想法?”萧成晔笑容灿烂。
“输者得答应赢者一个要求。”
“一言为定!”
就这般,禁卫军围了一块小山头,两人一前一后前去比试了。
唐易之看着宁安,重重一叹。
他感叹皇上这态度,想来是早就知晓女儿和平安王世子关系非一般。现在这算什么?这是俩男争抢一女吗?
这女儿是一点不懂这玩火自焚,总有一天引火烧身啊!
“安儿,你可不能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还不是全拜你的言传身教?”
宁安将视线从远处收回。
虽说萧成晔帮了她多次,但宁安对他始终也抱有戒备。这男人对她的好,确实来得莫名其妙的。尤其他一开始时,分明是和太后有合作的。
所以宁安相信,萧熠单独与他打斗,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又或是为了她,多半是有所目的……
一片无人山头,耸立的高树下,萧熠和萧成晔对面而站。
禁卫军退到了三十丈开外,又按令各自转身背对两人。
“点到为止!”萧熠道。
两人一人一剑,直接交锋。
很快,两人开始暗自感叹,对方与自己一样,藏了一手又一手,原来武艺皆数上成。
一场交锋,持续了八十回合,依旧是有来有回。
两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却又不愿主动求和。
又是三十回合后,萧熠使出了从暗卫那里学到的“移形换影”,终以半招险胜。
萧成晔一叹:“臣弟输了,皇上说吧,要臣弟做何?”
萧熠命人拿来了酒,两人坐去山头喝酒说起话来……
和尚们又唱完了一轮,戴氏也再度昏厥,多个唐家人早已不行,半跪半倒。
清风来报,皇上来提醒,她已经出来快一个时辰,在傍晚秋风起之前,该准备回宫了。
看时辰,确实已不早。
打赏并遣走了和尚们,宁安让人将晕倒的戴氏弄清。
一壶水泼醒戴氏,宁安慢悠悠道:
“你不是要见本宫吗?本宫给你两刻钟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