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目不斜视,压根没正眼看过赵茹心他们一家子一眼,可他们却如坐针毡,很想立刻逃跑。
待不下去,完全待不下去,他们能走不?
没想到赵大树现在在县城这么有面,来人他基本全认识,却也不想再见面的人。
王氏却不这么想,尴尬值多少钱,现在正是重新攀上贵夫人最好机会,“当家的,大树一人怎么照看的过来这么多贵人,要不你上去帮衬一把?”
赵大文理都不想理她,想丢人她自己去,他才不要过去,刚才又不是没看见他,都当他死的直接越过去,明摆着不待见他。
他干嘛要去贴人家冷屁股?
这么多年早就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这些情谊全是假的,只要一朝落魄,这些人避你如蝗虫。
赵大树也一样,他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顺遂。
坐在院子里的村里人也不敢瞎聊天了,更不敢把瓜子壳丢地上了,全都拘谨的坐着,坐姿笔挺。
赵族长万分后悔,他知道赵大树勾搭上了县城老爷,可没想到他和县令也如此熟悉。
看看今日人家送他的礼物,哎!
村里人全都震撼了,他们老母猪村今儿个是真真得脸了。一辈子见不到的人全活生生的跟他们坐在一个院子里,还和他们村有名的“二流子”聊的热乎。
艾玛!
家里有二流子的决定再也不骂自家娃了,指不定有天也能发达。
赵大勇连直视那些人的勇气都没有,他现在自卑又气馁。
大柱子阴晴不定的,一会瞅一眼帮忙招待客人,站在赵大树身边的萧雷。
目光能杀人,萧雷这会子已经万箭穿心。
当年若不是爹娘骚操作送上三柱子,爷奶肯支持,现在站在三叔身边的极可能是他……
他们耽误了他一辈子!
“爹,一会酒席怎么安排?”
又有几个老爷夫人以家里忙碌为由离开了(其实是不愿和村民一个院子吃饭),剩下大概六个,一桌还差几个。
加上老爹和萧雷,还能再加四个。谁来补这四个空缺呢?
“只能按辈分和身份来了。”
赵小雨也觉得是。
“族长,大伯二伯和村长。女桌奶,族长奶必须得在,村长媳妇大伯娘和二伯娘,选哪两个?”
“村长媳妇得在,你大伯娘跟那些人都认识,估计也能聊几句,二伯娘便算了吧,坐不下。”
“成。”
陪的人选定了,赵大树去跟几人说了声,宋氏则去通知女桌的人。
老孙氏甭提多高兴了,这辈子还能和贵人一起吃饭,足够她吹嘘半辈子的。
王氏握拳,一会她一定好好表现,人几乎全认识,他们也认识她,他们一定能聊的来。
还特意去交代赵大文,吃饭的时候殷勤点。赵大文不想理她,自己啥情况不知道,他才不要去丢人。一会他只管吃饭就好。
“招娣,你三叔咋恁能干?你看看县城来了多少人捧场?老天奶奶,我老婆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贵人,还有县令大人你看见了没,人家对你三叔多客气,还有他夫人好像跟你三婶也很熟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常见面?”
“是呀招娣,你三叔这么大本事你咋不说呢?要不是今日看见,我们只以为他有几个钱。有他给你兜底,你在县城还不是横着走,想干啥干啥?”
“婆婆,三叔是三叔,我们是我们!”赵招娣笑的比哭还难看,婆家人啥意思她懂,可是三叔的势力真不是说借能借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他是你亲三叔,和你爹一个爹娘的亲兄弟!谁家不是一家好了拉拔其他亲人。
你们就是太见外,什么都想自己撑着,你看你爹娘撑的多苦?人呀有时候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是不是?你看你爹娘这么辛苦你就不心疼?
劝劝他们别太犟,你也是,我刚看你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别太死心眼,好处到手才是顶顶重要的,你就说我说的有没道理吧?”
赵招娣很无力,家里不是没试着讨好三叔,可人家不是你想讨好就能讨好的,他们压根不接茬。
大伯难道就不想跟三叔好好处吗?无奈人家看不上穷亲戚。
不是,刘顺子他们就得了大好,三叔小心眼记仇,怨恨大伯卖小雨,也怨恨他们家冷眼旁观。
她也不知道为何走到现在这步?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三叔对他们比普通亲戚还不如,要不然绝对干不出给她空心镯子的事儿。
婆婆的心思怕是得落空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比如他们家和三叔,和大伯……
“小雨和你年纪相当,应该是知心姐妹,一会宴席结束你陪着她好好唠唠知道不?”
赵招娣不说话,一味低着头,他们一大家子占了一桌,还在外头的院子,所以聊天会放肆些。
一家子对视,他们对赵招娣的死样子很不满意,咋的?婆婆的话她都不愿听了?
“外头怎么样?”赵小雨拉住了管家。
“人山人海,不过都很有秩序的排队。小姐你是不知道多夸张,有人昨晚上带着全家赶夜路来的。
早上到的时候席面没开始,趴桌上就睡了。”
“不管,所有人一律好好招待,别让他们乱起来。”
“不会乱,刚才看见县令腿都吓软了,现在乖顺的不得了。”
县令还有这作用?
不错不错!
酒席要开始了,赵大树招呼大家入座,管家也在忙活招呼其他桌。
院子里的人都算进了主桌,真正的主桌是赵大树和宋氏两桌。
李氏咬唇,三弟妹说的轻巧,桌子再加个人怎么不行了?为啥全能上桌却偏偏落下她?他们瞧不上她!明明村长媳妇该下去,他们偏偏叫她下去!
他们瞧不上她,故意针对她!
眼睁睁看着几人进了堂屋,而她却只能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