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也没有闲着,一个人力气不够,就两个人一起,将附近的建筑废料等只要是能够用来投掷的物品都搬了过来。
只不过,即便是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依旧是杯水车薪。
烂尾大楼的楼梯一圈圈向上,中间围出了一个方形的深坑。不少被砸或被挤的丧尸掉了下去,摔断四肢也依旧挣扎着想要再次爬上来。
宁家众人且战且退,已经有个小伙子不小心被抓伤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小舅舅!”宁妙莹惊呼,眼看着那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脸上挂起一股狠劲,朝着楼梯上涌上来的丧尸扑了过去,用身体将那群丧尸砸下中间的深坑,自己被摔的七窍往外喷涌着血液。
宁妙莹想要冲上去,被一旁的宁妙时拉住。
那是宁妙莹母亲那边的亲戚,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一直对她很是照顾。可是他受伤了,宁妙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对她十分照顾的小舅舅殒命。
宁妙莹恨恨一甩手,将宁妙时拉着她的手甩开,“不用你假惺惺!现在这个情况你满意了吗?”
宁妙时摇头痛哭,“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
宁妙莹没有理会宁妙时,她化悲愤为力量,从一旁抄起一根钢筋,就朝着脚下的丧尸群扔去。
“大家坚持,老四在楼顶发现一个塔吊,现在他正在将对面楼上的钢管挂过来,大家再坚持坚持!”
最上层,大伯宁风礼顺着中间的坑洞大声喊着。大伙儿听闻有了新的生机,像是打了鸡血,双眼通红,挥舞手中的武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依旧是一边阻拦着丧尸的步伐一边在后退着。
这个速度,眼看着就要被逼上楼顶了。
很神奇的,可能是这处厂房建立在了偏僻的郊区,走的电路应该也很偏僻,或许是发电站直连过来的,竟然没被地壳运动破坏,塔吊依旧通着电,可以使用。
咯咯咯咯——
塔吊挂着一根一人环抱粗细的钢管,搭在了大楼楼顶的边沿。对面是另一处建筑,看上去似是仓库框架的顶部,已经搭好了棚顶,估计是有一段时间被用来存放货物的地方。
而仓库顶上,最让人安心的,便是没有一条路能够上去。
钢管正好能够搭在两栋建筑的中间,只不过钢管不宽,一次大概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宁家人并非是练过什么,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所以对于通过这处独木桥,只能一个人一个人过。他们也担心,若多个人一同通过,谁若踩空将钢管踩的转动起来,一同在上面的其他人也会跌落下去。
“快!七大姑八大姨的女眷先走,男丁们还能顶一会,你们赶快!”宁风礼招呼着女性们先行通过。
宁风书是主家几个兄弟里面头脑最灵活的,他当机立断搬过来两块厚重的日之形水泥砖,将这一侧的钢管尽量的固定,不让其出现滚动的情况。
先上去钢管的是三婶,由她的丈夫宁风书扶着踩上钢管那狭小的空间。三婶眼角的余光瞥向高空下密集的丧尸群点阵,立刻吓得腿软,趴在了钢管上面。
宁风书焦急的安慰着妻子,鼓励她慢慢的爬向对面。三婶也知道,这会不容她在这里扭捏,她每浪费一秒钟,有可能最后就会少活一个人。
闭着眼,宁三婶一股脑的抱着钢管攀爬了过去。
第二个上去的是宁大婶,宁大婶也学着宁三婶的样子,紧紧抱着钢管往另一侧出溜过去。
宁妙莹还在疯狂的朝着楼梯井里面扔着坠物,那癫狂的模样,甚至让她可以一个人端起一块沉重的日形砖砸下去。
宁妙时看着堂姐如此模样,眼瞅着大伯母已经安全,她过去拉住了还在发疯砸着丧尸的宁妙莹。
“莹姐,大伯母过去了,你也赶紧先走吧。”
杀红了眼的宁妙莹看到宁妙时那张脸,眼中的恨意立即宣泄而出,那刺骨的寒意甚至让宁妙时身体不由的一颤,也顺势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
长发在风中飘扬,宁妙莹脸上的恨意似是要灼穿眼前的人。没人注意到,宁妙莹耷拉在身后的手忽然摸向自己的腰间,一道寒光闪过宁妙时的眼睛,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宁妙莹竟是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水果刀,对着宁妙时的腹部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宁妙时痛呼一声,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她感觉一股温热顺着指尖缓缓的流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看着堂姐扭曲的脸,“莹姐……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宁妙莹歇斯底里地喊道,“要不是手贱,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宁风礼冲过来想要阻止她,但宁妙莹已经疯了一般,继续对着宁妙时挥舞着刀子。终于,趁着宁妙莹停下喘息崩溃大哭的一瞬间,他冲上去一把夺下女儿手里的水果刀,将其拉到身前。“够了!妙莹,你疯了吗?!”
放眼望去,楼下往上涌来的丧尸,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攻势愈发的凌厉了。
之前被宁妙莹小舅舅跳下楼梯井时全身喷涌的血液所吸引而减弱的攻势,此时以更为汹涌的姿态压了回来。
“我告诉你宁妙时!我一定要为我小舅舅报仇的!”宁妙莹尖叫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他死了,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有病吧!宁妙莹!你要报仇你找丧尸啊!你找基地里那些高层啊!怎么滴?觉得就我好欺负,找软柿子捏是吧?”宁妙时也生气了,自己低声下气一路了,这个堂姐还不愿意放过自己。
离开基地的决定是她做的吗?你有本事你捅你爹啊!
就在这时,丧尸群的攻线和宁家人的防线,已经逼近了烂尾楼的顶层。他们几个人所在的位置,本就在楼梯井旁边。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丧尸一双双的白瞳贪婪的盯向捂着腹部的宁妙时,顺着楼梯井伸出的手爪肆意挥舞,喉咙间发出密集的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快跑!”宁风礼大喊一声,一把将女儿宁妙莹推到钢管旁边,转头看向捂着腹部满脸疼痛的宁妙时,沉声说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还没有顺着钢管过去仓库顶的女眷们挤在一处,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和楼梯口那已经推上来的防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怎么办?”宁妙时的母亲王秀兰,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她在女儿被捅伤时就跑了过来,此刻双手紧紧抓着宁妙时的胳膊,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宁风礼转过头望向仓库的房顶,起吊机上的宁风竹也爬了下来。几人看着眼前的情况都面露悲戚。眼看着钢管前面还排着三人,宁风礼咬了咬牙,“横梁每次只能过一个人,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宁风义将手里的日形砖砸了下去,这个空档听到了大哥的话语,迷惑的瞪大了眼睛,“选什么?要怎么选?”
“别废话了!”宁风礼的声音冷得可怕,“妙时流血了,气味会吸引更多丧尸。现在只有让她吸引丧尸群的注意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我们才能有机会逃脱!”
宁妙时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看着大伯铁青的脸,知道他已经想要放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