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
徐晴这几天有些疯疯癫癫的。
有时候走在路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她以前有听洛书芸提到过，老板做研究有时候会选择闭关，为此，洛书芸还多次给老板送过饭，这件事情丽莎也知道的。
于是她就选择了闭关。
七天。
啥都没研究出来，最终还是老板知道后，让丽莎把她从紧闭的办公室给薅出来的，毕竟她还要管理材料能源研究分院，几百号人呢，每天都有任务和开不完的会议。
办公室。
徐晴盯着面前的报告。
以前老板让她研究的五件物体，选择其中两件来做研究，太多也研究不过来的，即便是只研究两件，她也几乎是全灭啊，直接研究出个寂寞（冰晶花找出个特性，不能算完全全灭）。
面前的报告，就是残破机械手臂所使用的未知金属研究报告。
这份报告耗费她太多精力。
内容并不多。
机械手臂残骸未知金属：
光泽度：良好（散发金属光泽）。
导电性：绝缘体。
导热性：弱。
延展性：尚可（8000吨以上的，超高强钢热冲压高速压力机，可对其塑形冲压）。
屈服强度：大约兆帕。
硬度：极佳。
密度：32.59g\/cm3。
熔点：约c。
磁性：无。
其它化学性质：几乎很难被氧化，能抗强酸强碱，抗中子辐照性能极佳......
内部结构未知，超高分辨率电子显微镜下，观测不到其原子结构（这是不可能的啊，但这已经是存在的事实）......
制备方法未知......
其它未知......
徐晴有点魔怔。
关于这种未知金属的研究，她在实验室有问过小娃，小娃在她看来可能是个人工智能，但询问的结果，竟然是小娃歪着头思考足足好几分钟，竟然没有给出她任何研究意见，只是让她努力加油。
呵呵。
努力加油。
她也想努力加油的呀，可惜啊，她都快要魔怔了，也没加油成功啊。
本来她还想去找老板的。
但忍住了。
作为好员工，努力工作的，不辞辛劳的最老员工，她认为还没有完全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还有个绝招没用。
这主要是她想起以前大年初一的那次实验。
那次实验很神奇，多次实验失败，竟然在大年初一成功过。
虽然后来制备的超导材料，并不是使用大年初一的方法，但她有理由相信，也许在宇宙中，真的有神存在，万能的神也许能在某刻关注到她，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祈祷。
在魔都。
祈祷最好的地点，也许应该是静安寺？?龙华寺？城隍庙？......，先不管这些，还是都去上柱香吧。
徐晴没有告诉别人。
她怕别人说她神经，作为研究院的院长，不相信科学，反而选择相信神，这是多么讽刺啊。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只要私下进行就好。
这件事情会被她永远埋在心中。
连老板都不会知道。
不过，当她的座驾车，停靠到静安寺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伊娃的好奇，而徐晴注定逃脱不了伊娃的探察......
徐晴回到研究院，就兴致冲冲地钻进实验室，也没有带上别人。
实验室内。
半截机械手臂还在实验台上。
徐晴在思考，本来她准备盘膝合十的，但身上穿的实验专用服装太过麻烦，想盘膝也不合适啊，她只能搬个板凳坐到实验台旁边，眼睛不眨地盯着机械手臂，思绪在遐想，在飘荡。
小娃异常好奇：
“徐晴院长，您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的，小娃，你说，宇宙中有神的存在吗？”
“？......”
“小娃，你知道吗？我以前是相信科学的，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三十年的经历和教育，让我选择相信科学，但自从以前大年初一的那次实验，让我有了不同的感观，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徐院长认为宇宙中有神的存在？”，小娃的电子音响起。
“不知道呢。”
徐晴的脑子有些紊乱，转头看向旁边屏幕上的小娃机器人，犹豫片刻：
“小娃，这个机械手臂残骸未知金属的实验报告，你也知道的，就这种金属，也许地球再经过几百上千年，都应该制备不出这种金属吧，这数据太过完美，超高分辨率电子显微镜竟然观测不到它的原子结构......”
徐晴说着，就不停地喃呢重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小娃也在沉默中......
这天，徐晴在实验室直到很晚才回家，她并没有想出任何头绪，机械手臂残骸未知金属的研究，完全进入死胡同......
隔天，她就带着未知金属样本，来到林浩办公室。
“老板，我怀疑这手臂残骸......”
“徐晴。”，徐晴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林浩打断制止。
丽莎这时候端茶进来。
林浩稍微皱眉：“丽莎，我要和徐晴谈点事情，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
“好的，老板。”
丽莎虽然出去，并随手关门，但内心却莫名其妙，她是老板的秘书，这还是头次，老板公开表明她不适合参与会议。
林浩瞧着办公室门被关上。
内心开始叹气。
他抬头盯着徐晴，侧头思考几秒，徐晴的事情，伊娃已经和他说过。
徐晴最近因为研究快要魔怔了。
同时，那种未知金属的报告，他也已经看过，虽然检测只有部分结果，但它表现出来的数据却极为完美。
这只是墓穴中的某个物件而已。
那里还有大量的壁画、祭坛、未知晶体、黄金书、棺椁，未知类人生物......
到目前为止。
他仍然不知道，那个墓穴到底是地球上远古文明留下的，还是外星文明留下的。
徐晴转头看到丽莎已经出去。
微微发愣，似有所察觉，以前老板说过，这件事情极为保密的，刚刚她没注意到丽莎。
现在丽莎离开，她继续说道：“老板......”
林浩再次打断：“徐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他说着就瞄向办公桌，桌上的未知金属样本和报告，是徐晴刚刚放上来的。
“金属手臂的残骸，你只需要研究它，不用管它是怎么来的，这是机密，如果以后有机会，也许会对你开放知情权的，但绝不是现在，你能体会出，它本该保密的，对吧。”
“是的，老板。”
徐晴红着脸点点头。
不过，这次来找老板，并不是好奇心想知道残骸的来源，而是她的研究彻底进入死胡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这需要让老板知道，现在这工作她完全不能胜任：
“老板，我现在毫无头绪。”
“嗯。”
林浩的声音很轻。
其实他当初让徐晴研究，也知道这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研究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否则研究院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回想着未知金属的报告。
半分钟后。
“徐晴啊，研究不能停止。”
林浩开始劝诫：“目前研究人员不需要继续增加，就你现在参与的研究小组几个人就行，不过，你的研究不要使用正常方法，多思考非常规方式去研究，要跳出思维。”
“跳出思维？非常规研究？”
“是的。”
林浩点点头。
他盯着徐晴的娃娃脸，以及那迷茫的眼神，顿时有些小满足，这波被他给装到了。
随即轻咳嗽两声。
继续道：
“你的报告中提到两点。
其一，这种未知金属是绝缘体，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啊，绝缘体啊，你见过有绝缘体的金属吗？绝缘体说明这种金属已经被使用特殊方法，剔除了电子。
其二，这种未知金属在超高分辨率电子显微镜下，竟然观测不到其原子结构。
这是不是非常不可思议？”
“是的，老板。”
徐晴顿时瞪大眼睛，这也是她感觉奇怪的地方，不可思议的地方。
林浩沉吟着露出微笑。
物质当然可以通过某些特殊方式，剔除电子，例如氢（h+），它本来是1个质子，1个电子，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变成不带电子的氢，而其它物质通常也可以，不过，电子被剥夺之后，必须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存在。
而这未知金属却能在自然界中存在。
这确实值得思考研究。
徐晴思考无果，身体前倾追问：“老板，你有什么办法？”
“徐晴，超高分辨率电子显微镜不能观测原子结构，是因为其放大的倍数，还不足够的大，目前，你使用的电子显微镜，只能将物体放大300万倍，而能显现的原子，也只有堪堪的0.2毫米，这太小，如果需要观测原子核，这更不可能，你需要有更强大的观测工具，把物体放大3000万倍，甚至1亿倍，10亿倍以上。”
“如果还不能观测到原子结构呢？”
“那就继续放大。”
“可是，老板，这样做，最终并不一定能研究出来呀？”
“是的。”
林浩点点头，仍然带着高深的微笑。
看着徐晴更加迷茫。
他缓缓解释：
“徐晴。
研究院存在的目的就是研究，而我安排你研究这种材料，并不一定要能最终研究出什么，但你需要去研究它。
你知道吗？
在数学领域，黎曼猜想像个神，无数数学家为之奋斗百年以上，但截至目前，仍然没有任何结果，也许未来十年，百年，千年，都不一定能有人证明它，但全球无数数学家们的研究却并没有停止。
这不是执拗。
因为为了证明黎曼猜想，而产出许多，哦，太多副产品，那就是千多个其它数学公式被证明，这都是为了公关黎曼猜想而得到的副产品，这是值得的。
这种未知金属的研究同样如此。
你需要研究它。
也许在研究中，你可以制造出全球最最先进的，超超高清电子显微镜，也许你能制造出其它不带电子的绝缘金属，或者其它副产品，明白吗？
一旦你做到了。
意义非凡。”
徐晴低头若有所思，然后直视林浩：“老板，你相信神吗？”
“嗯。”
林浩微笑着轻声回应。
徐晴祈祷他也知道的。
而他的回应，也让徐晴充满意外，张张嘴想继续说点什么，不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歪着头盯着林浩好几秒钟，终于露出个笑容，同时带着坚定：“老板，我回去继续研究。”
徐晴说着就站起身离开。
林浩盯着徐晴的背影，他却把脸色沉寂下来，接着就开始喃呢自语：“神？......”
没过多久，他就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面对未知，他只需要有颗勇往直前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