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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纸密令,如同在京城这锅滚油中,又狠狠地添了一把烈火!

“寻人!寻找那位向‘清丝坊’提供神物的‘海外异人’!”

“凡提供线索者,赏黄金千两,封官加爵!”

“若能直接请来异人面圣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赐丹书铁券,三代不失!”

这道由皇帝心腹太监王德海亲自颁布的、近乎疯狂的“悬赏令”,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城!

黄金万两!万户侯!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赏赐!

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光怪陆离的寻人狂潮之中。

无数的江湖豪客、王公贵胄的门客、甚至是街头巷尾的地痞无赖,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将“清丝坊”围得水泄不通,想从里面挖出一丝半点的线索。

定国公府内,徐阶在听到这道悬赏令后,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知道,皇帝已经入局了!

而且是以一种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式——绕过了朝堂,绕过了所有大臣,直接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悬赏,来表达他的决心!

他立刻派出“鸦巢”的所有力量,一方面疯狂地寻找所谓的“海外异人”,企图抢在皇帝之前将此人控制在自己手中;另一方面,则暗中使绊子,散布谣言,说“清丝坊”妖言惑众,意图行刺陛下,试图将整件事搅浑。

而在风暴的中心,“清丝坊”总部的总掌柜,赵钱孙,此刻却正身处听竹小筑的密室之内,紧张得浑身冒汗。

“东家……陛下……陛下的悬赏令已经下了!整个京城的锦衣卫和皇城司的人,都快把清丝坊的门槛给踏破了!他们……他们说,明日午时,陛下要在御书房,亲……亲自召见小人!”赵掌柜擦着额角的冷汗,声音都在发抖。

面见天颜!

这对于一个普通商人而言,本是光宗耀祖的无上荣耀。

但赵掌柜心里清楚,这次面圣,无异于与虎谋皮!

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下场!

“慌什么?”

苏晓晓却显得异常平静,她递给赵掌柜一杯安神的清茶,“这不正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吗?他越是着急,我们就越是主动。”

她看着赵掌柜,将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字一句地,向他仔细交代。

从见到皇帝时应该有的仪态,到每一个问题的回答方式,甚至连被威逼时应该表现出的惶恐与贪婪,都模拟了数遍。

“……记住,你的身份,就是一个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脑袋、走了狗屎运的普通商人。你对那位‘海外异人’,要表现出极致的敬畏与崇拜,但对他的一切,又要表现出一问三不知的‘无辜’。让他所有的希望和怒火,都有处发泄,却又打在空处。”苏晓晓最后叮嘱道。

一旁的康亲王南渊德,也罕见地亲自指点了他几句:“赵掌柜,面圣之时,切记不可直视龙颜,但也不能过于畏缩。陛下问话,你要答,但不要全答。帝王心术,最重一个‘疑’字。你越是表现得坦荡,他反而越是会怀疑。你越是表现得有所保留,有所图谋,他反而会觉得你真实。”

经过了苏晓-晓和康亲王长达一个时辰的“联合辅导”,赵钱孙那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明日要演的,将是自己这一生中,最重要,也最凶险的一场大戏!

第二日,午时。

赵钱孙在两名小太监的引领下,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穿过一道道森严的宫门,终于来到了那座象征着帝国权力之巅的御书房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按照苏晓晓教的,在脸上酝酿出七分惶恐、两分好奇、外加一分贪婪的复杂表情,这才躬着身子,迈了进去。

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檀香混合的气息。

龙椅之上,大乾皇帝南渊宏半靠在软垫之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但那双久居上位的眼眸,却依旧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死死地钉在刚刚走进来的赵钱孙身上。

“草民……草民赵钱孙,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钱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有气无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钱孙,”皇帝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

“朕听闻,你‘清丝坊’有一种可令人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的神物?”

赵掌柜身子一抖,连忙再次跪下,磕头如捣蒜:“回……回陛下!确……确有此事!但……但那并非草民坊中所产之物,而是……而是月前,有一位自称来自海外的‘异人’,寄放在草民处售卖的!草民……草民也只是……只是侥幸,代为经手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将一个被吓坏了的普通商人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海外异人?”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异人现在何处?他还有多少此等神物?”

赵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了既为难又苦恼的神色:“回……回陛下……那位异人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全凭喜好。他只说,此物乃仙山所产,有缘者得之。他……他将东西放下后,便飘然离去了,只说……待这些东西的‘有缘人’都出现后,他……他自会再来。”

“混账!”皇帝猛地一拍龙椅,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朕,难道就不是有缘人吗?!”

帝王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压来,赵钱孙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草民……草民斗胆……那位异人前辈,临走时,似乎……似乎还说过一句话……”

“说!”

赵掌柜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神躲闪,仿佛不敢说一般,结结巴巴地道:“他……他说……他平生最恨的,便是……是那窃国弄权,蒙蔽君上,致使忠良蒙冤,百姓受苦的……奸佞小人。他还说,若……若这朝堂之上,妖氛不除,他……他便是毁了所有神物,也……也绝不会再踏足中土半步……”

说完,他又立刻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高呼:“草民有罪!草民有罪!”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帝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趴在地上的赵钱-孙,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奸佞小人?妖氛不除?

这番话,仿佛一根最毒的针,狠狠地刺入了他心中最敏感、最猜忌的那根弦!

良久,他才缓缓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你……下去吧。记住,若是那异人再有消息,第一时间……报给朕。朕……重重有赏。”

“是……是!草民遵旨!草民遵旨!”

赵掌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走出宫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里衣,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而御书房之内,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与复杂。

他知道,那个“海外异人”,是在逼他!

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而这个选择题的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