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瞳孔微缩,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裴南洲的变态程度。
她不过是想用这封情书歇了裴南洲继续找自己秘密的可能性,但没想到裴南洲能这样大作文章。
其实于她而言也就是有点丢人,但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她是老夫人养大的,自己丢人倒不要紧,但是老夫人会脸面无光。
“表哥若真这么做,到时外祖母会受到刺激。我倒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人的,但是表哥如此做派,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沈书意毫不掩饰自己对裴南洲的不喜。
裴南洲以为沈书意会很激动,或是痛哭流涕求他放她一马,却独独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平淡。
“表妹不过是寄住在侯府的一条可怜虫,竟妄想攀上高枝,这还叫不丢人?”裴南洲确实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沈书意。
人该有自知之明,但沈表妹没有一点羞耻心。
他永远不会忘记此前在山坡下,她当着他的面投入裴东洲怀抱时,对他耀武扬威的一幕。
“母亲早逝不是我的错,孤苦无依也不是我的错。虽然我寄住在侯府,但我有外祖母宠着,何来的可怜一说?我也不觉得喜欢一个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就是丢人。表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外祖母那边我会安抚好,表哥随意。”沈书意淡声回道。
裴南洲的这番言论,实在让她无法苟同。
就是裴世子再被她拉下水,这非她所愿。
裴南洲想看的是沈书意痛哭流涕的样子,可惜事与愿违。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儿家不看重自己的清誉。
若他把这封书信公之于众,她的清誉便毁了,想必将来也不会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阿笺,送客!”沈书意懒得再和裴南洲继续纠缠,下了逐客令。
裴南洲拿着书信,沉着脸出了扶桑院。
他本意是想把这封书信公诸于众,让裴家儿郎都看清楚沈书意的真面目,这会子却有点犹豫。
他突然想起,侯府所有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沈表妹的清誉毁了,众人只会说侯府家教不严,侯府其他姑娘的婚事也会受挫。
是以这封信不能公诸于众。
最好的法子还是让老夫人看清楚沈表妹的真面目,让老夫人赶走沈表妹。
有了决定,他拿着书信去了鹤寿堂。
老夫人没想到裴南洲还会再回来,直到他拿了一封信给她看。
老夫人看完书信的内容,叹了一口气:“看来意姐儿还是放不下东哥儿。那孩子优秀,意姐儿又喜欢东哥儿许久,一时放不下也很正常。”
裴南洲眉心微拧。
“祖母不觉得表妹心比天高吗?大哥那样的神仙人物,岂是沈表妹能肖想的?以前表妹还不只一次想对大哥下毒手,若祖母一直纵容下去,只怕沈表妹会闯出大祸。纵然是为了侯府,祖母也该出手管教沈表妹。”裴南洲正色道。
老夫人想起扶桑院那孩子,只有心疼和宠溺,她觉得意姐儿挺好的,无非就是性子活泼了些。又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宠着些怎么了?
“会不会是你对她过于严苛呢?”老夫人反问。
裴南洲简直气笑了:“事到如今,祖母还是要护着沈表妹?”
还有没有一点原则了?
“南哥儿,你对意姐儿宽容些。意姐儿虽然喜欢东哥儿,却也没做伤害东哥儿的事。再者,不是已经在帮她相看了么?待她嫁了人,离开侯府,我这个老婆子想看她一面都难喽。”说及此,老夫人不免有些伤感。
裴南洲眸光微闪。
他被沈书意气糊涂了,她确实是在相看。就算她再喜欢裴世子,裴世子也不可能收了她。
除非裴世子纳沈表妹为妾,但沈表妹自己也说了,她不可能做小。
而世子夫人的位置肯定也轮不到沈表妹,只要等沈表妹嫁出去,侯府就能恢复往日的宁静。
这样一想,他也认同了老夫人的说法。
“虽如此,祖母还是得多管管表妹,否则她只会越来越嚣张。”裴南洲又多嘴说了一句。
老夫人却看着他说道:“南哥儿,你一向是不理俗事的,平日里又是个淡薄的,怎么偏就对意姐儿如此严苛?”
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明明意姐儿活泼可爱,惯会说话,做事也仔细,她横竖都觉得意姐儿极好。
裴南洲冷哼一声:“那是祖母没看到表妹有多顽劣,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她同时招惹大哥和西洲……”
“意姐儿和西哥儿有何干系?”老夫人不解。
裴南洲想起沈书意假扮苏苏去百香楼这件事,他怕老人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还是没抖出这件事。
“总归在表妹嫁出去之前,我得看好她,以免她打我们兄弟的主意。”裴南洲说着,便告辞离去。
老夫人看向安姑说道:“以前南哥儿什么都不关心,这一回又是关心侯府,又是关心兄弟,这不像他的性子。”
安姑眸光微闪,意有所指地道:“老奴觉得二公子倒是挺关心表姑娘。”
老夫人没听出安姑话中的深意,失笑道:“这哪是关心?分明是把意姐儿当成了眼中钉。”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不必多虑。”
那厢裴南洲离开鹤寿堂后,还嫌不够,索性又去了东苑,打算把这封情信给当事人瞅瞅。
谁知他去到的时候,发现沈书意这个女人居然也在。
而且这个女人眼珠子不安分的乱转,就知道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要问沈书意为什么会来东苑,当然是因为系统派发了任务,而且还是修罗场级别的。
等杀千刀的裴南洲一来,她就得开始自己的任务。
在看到裴南洲手里拿着她随手写的情书时,她就想伸手去抢。
裴南洲当然不会给沈书意抢走情信的机会,他连讽带刺地道:“表妹敢做不敢当吗?还是说表妹怕大哥知道你攀龙附凤,想当世子夫人的心思?”
沈书意跳起来抢信,谁知脚一崴,身子不受控制地朝裴东洲扑去,还堪堪坐在他腿上。
她黑了脸,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