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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冰原的暴风雪持续了整月,苏妄言抵达时,天地间只剩一片混沌的白。小青龙蜷缩在他袖中,龙鳞上结着薄冰:“前方三里处有魔宗哨塔,骨幡上的气息不对劲。”它忽然抬头,“是血煞子的血咒,他在拿凡人精血祭炼骨幡!”

风雪中隐约浮现出十二座骨塔,每座塔顶都飘着丈高骨幡,幡面上用精血画着玄武图腾。塔下跪着数百凡人,衣不蔽体的他们正被骨傀抽血,鲜血顺着冰沟流入中央祭坛,祭坛上悬浮着染血的玄武残片。

“妄言,”虚玄子的玉简突然亮起,老人声音带着急切,“魔宗正在用‘三阴聚骨阵’污染玄武残片,若让他们炼成骨幡,冰原下的上古玄武尸骸将被唤醒!”玉简中闪过一幅星图,冰原深处的玄冰结界下,分明沉睡着巨龟形状的阴影。

苏妄言按住袖中躁动的青龙残片,指尖抚过额间赤玉。当他踏足骨塔范围时,十二面骨幡突然转向,幡面上的玄武眼瞳泛起红光,数百道血色锁链从幡中飞出,如活物般缠向他四肢。

“人类修士,来得正好。”血煞子的笑声从祭坛传来,他胸前白骨甲胄已换成玄武纹路,手中握着染血的骨幡主旗,“玄武残片需要玄鸟骨血祭炼,你眉间的赤玉,正好做幡眼!”他挥动主旗,十二面骨幡同时发出尖啸,锁链上的倒刺渗出蚀骨毒液。

苏妄言运转剑诀,光剑斩向锁链,却发现剑气被骨幡吸收,反震得他虎口发麻。小青龙突然飞出,龙爪拍向最近的骨幡:“先毁副旗!主旗与副旗心神相连,破一面则阵眼乱!”它话音未落,便被幡上血咒击中,龙鳞剥落数片。

“小青!”苏妄言接住坠落的青龙,发现凡人队伍中有个眼熟的身影——正是镜湖论道时被魔宗掳走的丹鼎门弟子。那弟子见他,拼尽全力喊道:“他们要复活冰原下的骨龟!残片在祭坛中央!”话未说完,便被骨傀拧断脖子。

怒意涌上心头,苏妄言将小青龙收入袖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玉牒光剑化作万千剑影,如暴雨般射向十二座骨塔。血煞子冷笑:“没用的,骨幡以玄武残片为引,除非——”他话音突然卡住,因为苏妄言竟徒手抓住了射来的血色锁链,掌心赤玉发出强光,锁链上的血咒如冰雪消融。

“玄鸟骨血,本就是魔宗血咒的克星。”苏妄言想起玄玑真人的幻象,当年那半骨之身正是用赤玉抵挡蚀星兽的魔气。他大步走向祭坛,每踏碎一面骨幡,冰原地面便裂开一道缝,露出深处的玄武骸骨。

血煞子终于慌了,他将主旗插入祭坛,玄武残片突然爆发出黑光,冰原下的骸骨睁开了空洞的眼窝。“既然你找死,就陪我一起唤醒骨龟!”他疯狂大笑,自身精血注入残片,骸骨的龟甲开始蠕动,无数骨刺从冰面下破土而出。

苏妄言正要抢夺残片,脚下冰层突然崩塌,他坠入深达千丈的冰窟。窟底矗立着玄武巨骸,背甲上嵌着完整的玄武残片,却被九根骨柱钉在中央。更令他心惊的是,巨骸的龟头处,竟卡着半片熟悉的玉牒——正是玄玑真人当年封印时断裂的部分。

“原来玄武残片从未被夺走,”苏妄言喃喃自语,“魔宗拿来祭炼的,不过是个假货。”他掌心的真残片突然发热,与巨骸背甲上的残片共鸣,九根骨柱应声崩断。血煞子的惊呼声从上方传来,他显然也发现了真相。

“妄言,接剑!”虚玄子的声音从冰窟上方传来,星纹玉牌化作光剑坠落。苏妄言握住剑柄,五方残片同时亮起,在他背后凝成浑天仪虚影。玄武巨骸突然昂首,空洞的眼窝中浮现出当年与玄玑真人签订契约的记忆——原来所谓封印,不过是神兽自愿沉睡,以骨血守护残片。

“以我骨血,解你封印。”苏妄言将光剑刺入自己掌心,赤玉碎开,露出其中封存的玄玑真血。鲜血滴在玄武残片上,巨骸背甲突然裂开,真正的玄武残片飞入他手中,而冰原上的假残片和骨幡同时崩解。

血煞子的惨叫回荡在冰原,他的骨幡主旗被真残片的力量反噬,化作万千骨渣。苏妄言望着掌心融合的玄武残片,发现五方残片此刻已集齐三方,浑天仪的轮廓在虚空中愈发清晰。

“人类,”玄武巨骸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当年玄玑真人剜去心头血,以玄鸟骨血为引,将五方残片与苍澜宗弟子命脉相连。你如今集齐三方,该去南疆寻朱雀了——那里的火焰,会烧掉你最后一重伪装。”

苏妄言怔住,最后一重伪装?难道他的身世还有隐情?不等他细想,冰窟顶部传来小青龙的呼唤,当他破冰而出时,只见虚玄子正与玄冥子缠斗,后者手中握着的,正是从玄骨殿偷来的青铜龙纹玉牌。

“苏妄言,你以为拿到残片就能赢?”玄冥子狰狞笑着,玉牌上的九道冰龙突然活转,“玄骨殿里的水晶棺,其实是空的——真正的玄玑真人,早就附身在你身上了!”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苏妄言忽然想起玄骨殿中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玄玑真人”,想起残片融入时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难道,他从来都不是普通弟子,而是玄玑真人以骨血转世的容器?

掌心残片突然刺痛,他抬头望向南方,南疆的火云已染红天际。朱雀残片的呼唤,夹杂着记忆碎片的灼烧,让他不得不踏上新的征程。而在极北冰原的寒风中,虚玄子欲言又止的眼神,终于让他明白,苍澜宗最大的秘密,从来不是玉牒,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