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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星芒入怀:赵环与郭静的漫长共振 > 第188章 陶艺烧成的建筑温控系统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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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陶艺烧成的建筑温控系统改造

郭静的陶艺工作室总飘着松柴燃烧的味道。那气味裹着陶土的腥甜钻进鼻腔时,赵环正蹲在老式柴窑旁,手指抚过窑壁砖块接缝处的黑垢。温度计的红色液柱卡在680c,而郭静刚往火膛里添了半捆松枝,火苗卷着烟窜上来,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第七窑了。”她用防火钳拨了拨火,火星子溅在青砖地面上,“还是在560c的时候裂,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似的。”

赵环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他带来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截蓝色图纸筒,边角沾着设计院草坪的草屑。上周郭静在电话里说这话时,他正在改美术馆穹顶的保温层参数,笔尖悬在“传热系数K值”那一栏,忽然想起她描述陶坯开裂时的语气——不是懊恼,更像惋惜,仿佛那些裂纹是有生命的叹息。

“柴窑的温度场分布本来就不稳定。”他从包里抽出红外测温仪,镜头对准窑门缝隙,“就像老房子的暖气,北边房间永远比南边低两度。”

郭静笑起来时,鬓角碎发被火烤得轻轻颤动。她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现在住的那栋老公寓,去年冬天他花了三个周末重新排布暖气片,用cAd图计算每片暖气片的散热范围,最后在客厅角落加了组对流式的,说“这样你深夜捏陶时脚边就不会冷了”。

测温仪的数字在320c到710c间跳荡。赵环蹲下身,在速写本上画下窑体截面图,用铅笔标出三个温度异常区:“你看,火膛正对的这面窑壁温度最高,但斜对角的拐角始终差150c,就像建筑里的‘冷桥效应’,热量沿着砖块缝隙跑掉了。”

郭静凑过来看时,发梢扫过他手腕。速写本上除了窑体结构,还画着几行小字:“黏土烧结临界温度区间550-600c,需稳定保温≥40分钟”,字迹棱角分明,像他设计的建筑线条。她忽然想起上周他送来的那盆琴叶榕,花盆是她烧裂的残次品,他却在盆底钻了三个排水孔,说“孔位呈等边三角形,利水又稳当”。

“建筑的温控靠的是系统,不是经验。”他把测温仪递给她,“你试试每半小时测一次这三个点,记录下来。”

郭静接过仪器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绘图笔磨出的,不像她的手,指腹嵌着洗不净的陶土色,虎口处有被窑火烤出的浅褐色印记。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画廊见面,他指着那幅《星夜春水》说“水面反光角度不符合光学原理”,她却觉得那片歪斜的光斑像极了窑变时偶然出现的银河纹。

改造方案在第五天深夜成型。赵环的图纸摊满客厅茶几,郭静泡的粗陶茶壶里飘出岩茶的焦香。图纸上,柴窑外围被圈出一层浅灰色区域:“用硅酸铝保温棉做内衬,厚度5厘米,像给窑穿件羽绒服。”他指着另一条红色虚线,“再加个侧火孔,让热气流形成循环,就像建筑的新风系统。”

郭静手指点在图纸边缘:“可是松柴燃烧的烟要排出去,就像陶土需要呼吸。”

“我算过烟道口的截面积。”他翻到另一张计算页,上面列着流体力学公式,“保证排烟量的同时,热损失能减少37%。”

她忽然笑出声。他抬头时,看见她眼里映着台灯的光,像陶釉在窑火中泛起的光泽。“赵环,你知道吗?烧窑的人都信窑神,说火候到了,土自然会说话。”她拿起一块裂成蛛网的陶片,“但你让我觉得,土的语言也能翻译成数字。”

改造从周末清晨开始。赵环带来的工人穿着印着设计院logo的工装,郭静的学徒们则系着沾着陶土的围裙,两拨人在工作室门口碰上面时,像两个星球的居民第一次相遇。保温棉切割时扬起的白絮落在赵环的深蓝衬衫上,他却浑然不觉,正蹲在窑边核对尺寸,卷尺拉得笔直,像在丈量建筑地基。

“这里留三厘米空隙。”他对工人说,“热胀冷缩系数要算进去。”

郭静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用铅笔在砖墙上做标记。阳光从工作室的高窗斜切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阴影,和他设计图上的等高线重合。她忽然想起他说过,建筑的美藏在看不见的细节里——就像此刻,他衬衫口袋露出半截的钢笔,笔帽上沾着她上次给他泡咖啡时溅的奶渍。

侧火孔开凿时扬起的粉尘呛得人睁不开眼。郭静递过去的粗陶水杯被赵环用手腕接住,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水平仪,气泡在玻璃管里微微晃动。“你看,”他把水杯放在窑顶,“差两毫米,得垫块瓷砖。”

她看着他从工具包里翻出垫片,忽然觉得这人真像他设计的建筑——外表是冷硬的线条,内里却藏着对温度的极致敏感。就像他们卧室的天窗,他算准了冬至日的太阳高度角,说“那天的阳光会正好落在你枕边”。

改造进行到第三天傍晚时,赵环发现窑门的密封胶条老化了。他开车回工作室取新胶条时,郭静跟在后座,看着他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一沓便签,上面记着各种零碎数据:“郭静工作室电压220V±5%”“陶轮电机功率0.75kw”“松柴含水量≤15%”。最底下那张画着个简笔画的茶杯,旁边写着“粗陶导热系数0.8w\/(m·K),比瓷杯保温久”。

“你连这个都记?”她指尖划过那行字。

他发动车子时后视镜晃了晃:“上次你说冬天喝茶总凉,我就算了算。”

暮色漫进车窗时,郭静忽然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个雨夜。咖啡馆的暖光里,他指着窗外的水洼说“这是等轴测投影的天然模型”,她却觉得那圈涟漪像极了窑火中陶坯旋转的轨迹。原来有些共振,从一开始就藏在数字与光影里。

新的温控系统在第七天调试完毕。赵环装的数显温度计亮着冷光,和墙上郭静用粉笔写的“窑神保佑”形成奇妙的对照。当第一窑试烧的温度稳定在580c时,郭静忽然握住他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和窑壁的温度一起,在空气里织成细密的网。

“你听。”她侧耳对着窑体,“土在唱歌呢。”

赵环没说话,只是看着数显屏上跳动的数字。那些稳定在误差±5c的数值,像他写给她的情诗,严谨又温柔。他忽然想起《会饮篇》里说,爱欲是介于神性与凡俗之间的精灵——就像此刻,他用建筑的理性,接住了她陶艺的感性,让两种语言在600c的窑火里,烧成了同一种温度。

深夜出窑时,郭静小心翼翼地捧出第一件成品。月光从高窗漏进来,照在素白的陶瓶上,没有一丝裂纹,瓶身上的银河纹在暗处流转,像把整片星空都烧了进去。赵环伸手碰了碰瓶底,那里刻着极小的两个字:“共振”。

“你刻的?”他抬头时,看见郭静眼里的光,比窑火更亮。

“土说的。”她笑起来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它说,谢谢你给了它刚好的温度。”

工作室的钟敲了十二下。松柴在余烬里偶尔爆出火星,数显温度计的数字缓缓回落,像潮水退去后露出的沙滩。赵环忽然明白,所谓灵肉交融,从来不是肌肤相触的瞬间,而是他用理性为她筑起的温度,恰好接住了她灵魂里的火焰,让两种生命在时光的窑火里,烧成了彼此最契合的模样。

他低头吻她时,尝到了松柴和岩茶混合的味道。窗外的月光漫过新砌的保温层,漫过墙上的粉笔字,漫过数显屏上跳动的余温,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凝成了永不冷却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