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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乌云遮蔽的刹那,竹林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竹裂声。

袁天罡立于三丈外的老槐树上,银白面具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黑色铠甲上的暗纹随着呼吸起伏,宛如蛰伏的巨蟒。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三枚淬毒银针破空而出,精准贯穿三名蛊师的咽喉。

\"这就是你管的属下!\"袁天罡转身时带起一阵腥风,面具缝隙里溢出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

树冠剧烈摇晃,枝叶间落下的露珠砸在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天蚩星灰白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苗疆织锦长袍上的蛇形刺青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单膝跪地时,腰间悬挂的人骨号角发出呜咽:\"大帅恕罪!\"话音未落,乌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他额间细密的冷汗。

袁天罡冷哼一声,铠甲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天蚩星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穿透面具,直刺心底。

\"哼!\"这声冷哼震得四周草木簌簌发抖,几只夜枭被惊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天蚩星如蒙大赦,立刻起身朝木屋奔去。腐朽的木门被他一掌拍开,屋内烛火骤然熄灭,十八口陶瓮同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蛊王蜷缩在兽皮榻上,手中的竹叶青蛇早已僵直,他望着突然闯入的天蚩星,瞳孔骤缩。

\"饶命!\"蛊王的求饶声未落,天蚩星怀中突然窜出一只通体赤红的翼足蜈蚣。

这只蜈蚣足有小臂长,翅膀振动时发出高频的嗡鸣,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瞬间没入蛊王口中。

蛊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青紫色的血管在脸上凸起,仿佛无数蚯蚓在皮下蠕动。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整个人缩成一具干尸,眼珠暴突,嘴角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而那只翼足蜈蚣,正从他空洞的眼窝中钻出,翅膀上的毒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蜈蚣振翅飞向陶瓮,利爪撕开麻布。刹那间,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那些人面蜘蛛、毒蜈蚣、竹叶青在翼足蜈蚣的剧毒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抽搐着化为黑水。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混着蛊虫毒液的蒸汽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雾气。

天蚩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灰白瞳孔中映着屋内的惨状。直到最后一只蛊虫停止挣扎,他才转身走出木屋。

夜风卷起他的袍角,露出腰间那枚刻着\"蚩\"字的银牌——那是不良人三十六天罡星的信物。

\"大帅!\"天蚩星再次单膝跪地,冷汗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袁天罡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铠甲上的倒刺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记住了,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袁天罡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抬手,一枚银针抵住天蚩星的咽喉,\"苗疆的水很深,但再深的水,也得按不良人的规矩来。\"

天蚩星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是!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他能感觉到针尖已经刺破皮肤,冰凉的毒液正渗入血脉。这是袁天罡的警告,也是不良人的规矩——背叛者,死。

他知道袁天罡不是怀疑他的忠心,而是责怪他御下不严。毕竟天罡三十六星都是系统奖励给朱樉的,绝对的忠诚!

袁天罡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收回银针。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冷笑。天蚩星瘫坐在地,伸手擦拭额间的冷汗,却发现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天蚩星望着袁天罡消失的方向,灰白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远处,苗寨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宛如鬼火。而这场发生在暗处的杀戮,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被永远掩埋在苗疆的夜色之中。

……

油灯在墙角滋滋作响,跳动的火苗将天蚩星灰白的瞳孔染成诡异的琥珀色。

他跪坐在铺满兽皮的地面上,脖颈间残留的冷汗顺着苗银项圈蜿蜒而下——前几天袁天罡离去时,那枚抵在喉间的淬毒银针仿佛仍泛着冷光。

朱允熥斜倚在雕花檀木椅上,靛蓝短衫下隐约可见精瘦的腰线,新换的苗刀横放在膝头,刀柄银铃随着他手指的轻点发出细碎声响。

\"盯紧落花洞的动向!\"朱允熥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裹着层寒冰。天蚩星浑身一震,额头几乎要贴上地面:\"是!\"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屋外此起彼伏的虫鸣。

\"还有不必暴露我的身份,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们。\"话音未落,朱允熥已将苗刀收入鞘中,蟒皮刀鞘撞在椅腿上发出闷响。

\"是!大帅!\"天蚩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记忆中袁天罡铠甲上的倒刺、面具后森冷的目光,此刻与眼前朱允熥棱角分明的下颌重叠。

他突然意识到,这位看似年轻的新任不良帅,举手投足间竟已染上了几分袁天罡的威压。

\"你可以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朱允熥挥了挥手,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化作张牙舞爪的巨兽。

天蚩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门外,直到木门\"哐当\"闭合,才发现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四道血痕。

夜色愈发深沉,朱允熥独自坐在屋内,听着窗外阿依娜哼唱的苗疆小调。那声音混着山风飘进来,带着几分野性与苍凉。

他抬手摸了摸颈间的苗银项圈,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阿依娜递骨哨时,指尖残留的蛊香。

突然,窗棂发出细微的响动。朱允熥反手握住苗刀,刀刃出鞘三寸,冷光映出窗外一道黑影。\"谁?\"

他沉声道。黑影轻笑一声,竟是阿依娜翻墙而入,银冠上的百鸟璎珞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她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狐狸眼睛赤红如血,正警惕地盯着朱允熥。

\"小锅锅这么警惕做什么?\"阿依娜晃了晃手里的竹筒,酒香混着蛊虫的腥气扑面而来,\"给你带了坛好酒,咱们边喝边聊落花洞的事儿。\"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狐狸跳上她的肩头,尾巴扫过朱允熥的手背,竟意外地柔软。

朱允熥皱眉收起苗刀,却没拒绝阿依娜递来的酒碗。辛辣的酒液下肚,他望着少女耳后新结的伤疤,突然开口:\"你说落花洞的大洞主有朝廷背景,可有证据?\"

阿依娜灌下一口酒,猩红指甲在桌面上划出刺耳声响:\"证据?那些姑娘被做成蛊人时的惨叫,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眼中闪过一丝癫狂,怀里的白狐突然发出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