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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惊恐的,竟是一堆堆粗盐!

当时,解珍好奇,让兄弟藏好后上前查看,发现毛太公和儿子毛仲义正指挥家仆,将粗盐搬入地窖。

仅一眼,他就看到院子里至少有上百担粗盐!

盐虽是必需品,但私自囤积这么多,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毛家院中突然出现大量粗盐,解珍立刻联想到梁山的盐寨。

半月前,梁山盐寨遭到袭击,一夜之间上万担粗盐失窃,此事登州人人皆知。

但究竟是谁攻破了盐寨,又将盐运往何处,无人知晓。

近期,这成了登州热议的话题。

解珍和解宝兄弟曾谈起这些丢失的粗盐,没料到竟在毛太公家的院子里发现了它们。

因此,当毛太公察觉解珍看到院中的盐时,感到非常紧张害怕。

因为梁山得知盐寨被攻破后已派兵至登州,解珍和解宝对此有所耳闻,毛太公自然也知道。

在这个关键时刻,若梁山得知毛家藏着这些盐,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毛仲义询问。

“先把他关起来!”

毛太公咬牙说道,“等抓住他弟弟,一并处理。”

“父亲,那这些盐……”

毛仲义欲言又止。

“这还用问,当然是接着往地窖里运了!”

毛太公显得有些不耐烦,“另外,那梁山用不了几天就会来了,你要叮嘱好家里的人,别让他们乱说话!”

“父亲放心。”

毛仲义急忙回应,“咱们院子里的人,要么信得过,要么就抓着他们的把柄……”

“今晚的事情,”

毛仲义承诺道,“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那就好,”

毛太公松了一口气,“那梁山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之前听说,梁山上的好多人都是佃农出身的穷人,他们一心想着抢我们这些地主的地。

据说济州和郓州两地,已经没有拥有千亩良田的大户了。”

“现在梁山到了登州,我们这些大地主本来就惹人眼红,要是这事再传出去,咱们一家几十口,恐怕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父亲,买粗盐的又不止我们一家,前后加起来,有几十户呢。”

毛仲义语气轻松,“梁山难道能把这些人全杀了吗?”

“再说了,”

毛仲义冷笑一声,“梁山如果要清算,最先找的肯定是劫走他们盐寨的人。

咱们只是买了粗盐的买家,他们就算要追究,也不会找上咱们吧?”

“蠢货!你懂什么!”

毛太公怒气冲冲地说,“梁山早就垂涎我们的土地很久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借这个由头,把我们的地全都分给那些佃农!”

“父亲,”

毛仲义苦笑道,“梁山要是真想分田,即便没有这个借口,他们也会想办法动手的。”

“他们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

毛太公听出儿子话中有隐情,皱眉追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起什么了?”

“父亲,”

毛仲义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还是上次帮咱们卖盐的那些人,”

“他们说已经打探清楚了,”

“这次梁山来登州的兵马不过千余人。”

“可我们登州,仅禁军就有十个指挥,足足五千人。”

“要是我们各村再召集些乡勇,”

“一定能把梁山贼寇一举剿灭!”

“听说梁山寨主就是这次带兵来的首领,”

“要是咱们运气好,能杀了他,”

“朝廷必定会有重赏!”

“不过,这事稳妥吗……”

毛太公有些忧虑,

“先前那人就说过,梁山被朝廷大军围剿,这次必败无疑。”

“所以我们才派了家仆去梁山盐寨帮忙运粗盐。”

“谁知道才几天工夫,梁山依然安然无恙,反倒是围剿的官军全军覆没!”

“我总觉得,朝廷对梁山毫无办法,就凭我们登州这点人,真的能对付得了梁山吗……”

“别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毛太公无奈地说,“不但没打倒梁山,还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毛仲义却显得信心十足:

“自从帮他们搬盐,又收了这些盐之后,我们家就已经和他们绑在一起了。”

“梁山不会放过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们呢。”

“再说……”

毛仲义冷声开口:\"即便梁山再强大,也不过是凡俗之辈。”

\"才千余人罢了!\"

\"我们登州凭水域之利,加上各村寨召集起来,怕不止万人。”

\"我就不信,以十敌一,还会败给梁山!\"

\"...罢了,\"毛太公无奈叹息,\"先顾好今晚的事,后续再议。”

父子二人在院中守候整夜,天将破晓时,毛家管家领着仆人两手空空而归。

\"太公、大公子,\"管家叹道,\"那小子进林子如入无人之境,加之黑夜难辨,我们在山里搜寻一夜,最终一无所获。”

\"废物!\"毛太公怒斥,旁边的毛仲义脸色亦难看至极。

虽已做好迎战梁山的准备,但毛仲义心中却依赖那些攻破盐寨之人冲锋在前,自家团练则居后助威。

可若消息泄露,梁山寻上门来,首当其冲的必是他们毛家。

\"找不到人,你们怎敢回来?\"毛太公咆哮,\"继续去找!抓不到贼人,别想回!\"

管家苦着脸欲转身,毛仲义拦住他,\"等等,父亲,依我看,那逃跑的家伙未必知晓咱们院内藏盐之事。”

\"昨夜那人被发现后迅速被制伏,其间只喊了两声快跑,并未多言。”

毛太公紧皱眉头:“他们虽未有过接近接触……”

“可不管那小子是否知情,”

毛太公咬牙说道,“我们绝不能冒险!若不将那人擒获,我即便闭眼,心也不安。”

“父亲,我不是说不抓,”

毛仲义微笑回应,“既然那逃跑之人不知晓咱们院中的秘密,我们抓他岂不是更有理有据?”

“这是何意?”

毛太公疑惑地问。

“昨日夜里,这两人追着猛虎闯入咱们后院。”

毛仲义冷笑一声,“此事又有几人得知?只需将猛虎隐匿,然后向官府告发,说这两人在深夜潜入后院图谋 ** 。

这样不就能光明正大地捉拿这两个盗贼了吗?甚至还可请求官府协助。”

“嗯,”

毛太公点头赞同,“此计甚妙。”

“只是若报官,解珍岂不也要被抓?万一他说出什么……”

“父亲莫急,”

毛仲义笑着说道,“姐夫是州府的孔目,家中私盐之事他也清楚。

只需让他提前安排,将解珍送入州府死牢,待捉到解宝后,再设法在牢中解决二人……如此一来,此事便彻底了结。”

“嗯,此法可行!”

毛太公满意地点了头,“就这么办。”

……

毛仲义堵住解珍的嘴,带着人将其押往登州官府报案。

与此同时,连夜奔逃的解宝,在天刚亮时来到顾大嫂的店门前,用力敲击店门喊道:

“姐姐,快开门!”

顾大嫂被急促的呼救声唤醒,起身开门时,见解宝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立于门前。

\"兄长,发生何事?\"顾大嫂一边询问,一边将解宝扶入店内。

孙新此时也带着几名伙计走进来。

\"解宝兄弟,出了什么状况?\"孙新疑惑地问。

\"姐姐,哥哥,我兄长遇险了!\"解宝接过水喝了几口后急忙说道,\"我家兄长被毛太公的人抓走了!\"

\"毛太公?\"顾大嫂蹙眉道,\"他不是毛家庄的大户吗?怎会如此行事?\"

\"这厮为何要抓走解珍兄?\"孙新亦不解。

\"哥哥姐姐有所不知,\"解宝又喝了口水,缓了缓气,\"前几天我和兄长从这儿返回,本打算再去山里捕猎些野味,赚点钱好过年。

哪知刚到山脚,县衙的差役就来了,说登州附近的山上出现了猛虎,已伤了不少人。

官府命令我们猎户三日内捉住这只猛虎,否则就要挨板子。

我和兄长不敢拖延,立刻上山设下陷阱。

连续两天两夜都没见到猛虎的踪影。

昨晚它终于出现,被我们逼入陷阱,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是跳了出来。

我们紧追不舍……\"

那只猛虎无路可逃,直接坠入断崖。

“我和兄长另选路径下山。”

“后来沿着血迹追踪,最终来到毛太公家的后花园外。”

“那围栏破了一个大洞,上面还沾着血迹。”

“显然是被猛虎撞出的痕迹。”

“我们想先进去看看猛虎是否在里面,”

“再向毛太公讨个公道。”

“可没想到刚从那个大洞进入园内,”

“就听见虽然已是深夜,”

“但毛太公家的院子里却很喧闹,”

“似乎有很多人在忙碌。”

“兄长心生疑惑,让我躲在园子里,”

“他亲自去探个究竟。”

“谁知片刻之后,兄长急喊我快逃,”

“他自己却被毛太公的人抓了起来!”

孙新笑了笑说:

“或许毛太公将你们兄弟误认为夜闯他家的笨贼,”

“事情说明白了,他们自然会释放解珍兄弟。”

“哥哥你有所不知,此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解宝愁眉苦脸地道:

“当我藏在树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