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拿帕子点了点眼角,感叹道:“如此,本宫也能放心了。”
鹦哥恭顺说道:“娘娘仁慈待下,奴婢们感激不已。”
安陵容放下帕子,上头并不见泪痕,说道:“嗯,弘曜大了,拨去的几个新人伺候得如何?”
本朝重视乳保,都说生下来不算恩,养大才算恩,这份恩情自然是要还的。先帝的乳母瓜尔佳氏就被封为保圣夫人,皇上的保母王氏也被封为顺善夫人。
这些乳母、保母们有了这么好的例子在前头,个个都指望着这样的泼天富贵能到自己头上,心也大了。
安陵容不是一点优待都不打算给,就像萧姨娘在她心中也占据了一角一样,朝夕相处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感情。但其中几个也实在过分,看着自己晋位跟喝水似的简单,对弘曜堪称是寄予厚望,偏偏阿哥的乳母有四个,保母更是有八个。
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值钱,闹起来没个分寸,竟敢拿弘曜作筏子,为了让弘曜更依赖自己,在乳汁里头动手脚,就被安陵容赶回内务府,换了新的来。
鹦哥细思片刻,答道:“如今看着倒还好,不过奴婢想着等观察过些日子再让她们近身侍候。”
安陵容想着鸟儿们监视中看到的情况,说道:“将那陈佳嬷嬷给本宫盯紧了。”
鹦哥一愣,立刻跪下请罪:“都是奴婢不中用,叫那起子心怀不轨的人混了进来,请娘娘责罚。”
她从新人来了开始便观察着她们,却一点儿异常都不曾发觉,实在是失职,若是被娘娘赶出去,可就枉费了额娘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陈佳氏自己只怕也不明白她做了太后的刀子,鹦哥自然看不出来,安陵容抬了抬手,没说罚不罚的:“那就将功折罪,若有异动,立刻抓了。”
自从那天被叫去寿康宫之后,她就一直等着太后的动作,却没想到太后冲着弘曜去了,安插了人在弘曜身边,只不知乌雅氏究竟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借着孩子威胁自己吗?
安陵容冷笑,那她可是打错了算盘,弘曜但凡掉一根头发,守景陵的十四贝子就去下头跟他皇阿玛诉苦去吧。
反正肯定告得是他四哥皇帝的状。
陈佳氏在诸多乳母与保母之间的人缘还不错,因着不在阿哥跟前露头,虽说是新来的,但也没被排挤。
被赶走的是刚好是乳母,保母各一人,陈佳氏顶替的是保母一位。
这乳母一般等阿哥三岁后便会陆续被打发回内务府,除非阿哥体弱,或是爱吃奶,可再怎么样六岁前也要离开了。
保母却能留下一部分,等阿哥分府后更是只有阿哥特别信任的可以留府。
陈佳氏给喜塔腊氏端了一盘子菜去,说道:“快吃吧,我全程看着呢,其他三个乳母边儿都没碰上。”
虽说乳母离开得早,可俗话说有奶便是娘,三岁前小阿哥最亲近的自然是乳母,四人争斗得厉害,但对着这个新来的保母,喜塔腊氏还能够信任几分,道谢后,便塞进了肚里。
餐食并不可口,可想着未来的荣华富贵,喜塔腊氏一口一口吃得心满意足。
换班的时辰到了,喜塔腊氏搂着小阿哥刚要喂奶,就被进来的瑞妃娘娘打断了动作。
六阿哥在她怀里咿咿吖吖地叫着,他从来是要就吃得上,哪里被怠慢过,不满得很。
安陵容接过弘曜,抹了一下他的嘴,除了透明的口水,没有乳汁的痕迹,便将小阿哥放到了身后马佳氏的怀里,让她去别的房间喂奶。
马佳氏刚一出门,两个小太监便纵了出来,将喜塔腊氏死死压在地上。
被堵上了嘴的陈佳氏早已经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