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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 > 第216章 机械心脏的血色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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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机械心脏的血色终局

我握紧声纹分析仪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冷——三月的河水浸到小腿,透骨的凉早已麻了知觉——而是机械心脏的尖啸正以每秒0.3赫兹的频率爬升,像一把钝锯子来回切割空气,令人耳膜发胀。

这声音仿佛从颅骨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痛感,意味着陈野的意识矩阵正在被声纹锁吞噬。

“沈墨!”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刺进耳膜,像是针头扎进了神经末梢。

她半跪在岸边,白大褂前襟的血已经凝成暗褐,风一吹便泛起一股铁锈味。

血氧仪的红光在她手腕上跳动,像一只困兽的心跳,“共振频率在偏移!Ab型血和冷却液的反应阈值……”她突然呛咳起来,血沫溅在质谱仪屏幕上,把数据染成模糊的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血腥气与电子焦糊味混杂的气息。

我才注意到她颈侧的伤口还在渗血——刚才被乌鸦的机械臂划伤时,她用止血带扎得太松,此刻血珠正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仪器表面晕开一圈圈暗红涟漪。

河底传来金属扭曲的闷响,像是某种巨兽翻身,漩涡突然加深半尺,我的鞋跟陷进淤泥里,脚底传来一阵滑腻的触感,像是踩到了什么腐烂的东西。

陈野的机械心脏浮出水面又被卷下去,钛合金外壳擦过河岸的锈迹,迸出几点火星,那火星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天,解剖室的无影灯照在妈妈的解剖台上,陈野蹲在现场墙根,用镊子夹起那粒墙灰时,金属镊子也是这样泛着冷光,反射出他眼底的阴影。

“排水道抓痕的正切值!”陈野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混着电流杂音撞进我耳骨,像是从遥远的隧道尽头传来的回音,“三年前我在局里老楼修水管时做的标记——”

我猛地转头看向河岸,那些被河水冲得斑驳的锈迹下,果然藏着几道长约五厘米的抓痕。

它们的间距、角度,和陈野教我时在物证袋上敲出的节奏完全吻合。

“是摩斯密码。”我脱口而出。

林疏桐的质谱仪突然发出蜂鸣,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疾点,指尖因高烧而微微颤抖,“0.7秒间隔,三次短音——对应声纹频率的基准值!”血顺着她的指缝滴在仪器上,把“1024”三个数字晕染成暗红。

那是三年前她母亲被灭口时,解剖报告上的死亡时间:10点24分。

机械心脏的尖啸突然变调,像有人拿钢锯在刮玻璃,震得我牙根发酸。

这是次声波共振的前兆——服务器的冷却系统要崩溃了。

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烫得惊人,几乎灼人皮肤,“双重声纹!”她扯过我的手按在分析仪上,指甲掐进我虎口,留下一道深红的压痕,“你的声纹+陈野的心跳残余波——”她的呼吸急促而滚烫,“三年前他给机械心脏做移植手术时,在芯片里埋了我的血样!”

我终于看清漩涡底部的黑色管道。

冷却液正从裂缝里喷出来,在水面凝成淡蓝色的雾,像一层有毒的幻梦。

那雾里飘着几缕棉纤维——是我衬衫上的。

刚才扯开领口时蹭掉的,此刻正随着漩涡打转,仿佛某种命运的丝线。

陈野教过我,0.1mm的纤维差异能锁定三公里内的纺织厂,但此刻这些纤维的排列轨迹,竟和三年前碎尸案现场的血迹喷溅图完全重合。

“他用三年时间在每个现场留线索。”我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林疏桐的血滴在纤维上,红色与蓝色在水面晕开,像幅被揉皱的地图。

分析仪屏幕突然跳出绿色波纹,是我的声纹和陈野残余心跳波的重叠曲线。

“还差1.2赫兹!”我吼着把分析仪往漩涡中心压,河水灌进仪器接口,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机械心脏的旋转速度突然慢下来,钛合金外壳上的血痂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

陈野的声音变得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墨儿,当年在你妈现场,我骗了你。”他说,“那墙灰不是你妈留的信——是我故意让凶手蹭掉的。我要你记住,完美的犯罪现场,都是有人故意留下不完美的拼图。”

林疏桐突然笑了。

她的血氧仪跳到68%,但眼睛亮得惊人。

她指向漩涡里浮起的金属闪光点,“冷却液喷口的角度——”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排气孔喷出的雾状液体在空中凝成几个字母:ENd。

“结束了。”我按下分析仪的确认键。

河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服务器的金属外壳裂开,蓝色冷却液混着血涌出来,把整片河水染成诡异的紫。

机械心脏的尖啸戛然而止,水面突然平静得像面镜子。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里摇晃,衬衫上沾着林疏桐的血,和三年前搭档牺牲时,我怀里那滩血的形状分毫不差。

“沈墨...”

沙哑的机械音从脚边传来。

我低头,发现机械心脏的钛合金外壳裂开道缝,里面嵌着枚暗红色的晶体。

晶体中央,有个针尖大小的亮点正在闪烁——是陈野的机械眼。

它缓缓转动,像只刚从沉睡中苏醒的眼睛。

当机械眼的红光刺破水面时,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陈野的机械音就像生锈了十年的齿轮,每一个字节都带着金属刮擦的疼痛:“沈墨,用排水道抓痕的角度……计算声波反射点!”他的机械心脏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钛合金外壳震动得河面泛起了鱼鳞状的波纹,“我被困在声纹矩阵里……但真正的陷阱是——”

“闭嘴!”林疏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跪在了我身边,白大褂的下摆浸在紫河里,就像一团正在融化的血云。

这时我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一枚警徽——那是三年前她母亲的遗物,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锈迹。

“你的Ab型血液能中和肌松剂残留!”她说话时,警徽的棱角正压在自己颈侧的伤口上,暗红色的血顺着金属纹路往下淌,“陈野的意识转移程序需要双重献祭,但更需要你的心跳频率!”

“你疯了?”我去抓她的手腕,却触到一片滚烫。

她的血氧仪已经跳到了59%,显示屏上的数字在颤抖,就像随时会碎成星星。

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警徽刺进皮肤的动作稳得像一台精密仪器:“三年前他给机械心脏移植时,在芯片里埋了我的血样——”血珠溅在我手背上,烫得我缩回了手,“现在需要你的心跳当钥匙,频率必须和十年前解剖室里,你妈妈被推进去时的心电图一致。”

河面突然炸开了。

我被气浪掀得踉跄,水幕裹着碎金属片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等视线重新清晰,机械心脏的钛合金外壳已经裂开了半道,里面的线路像被扯乱的神经,泛着幽蓝的光。

更让我瞳孔急剧收缩的是——那些线路的走向,竟和我记忆里所有现场的痕迹图谱完全重合:碎尸案的血迹喷溅轨迹、三年前连环案的鞋印分布、甚至十二岁那天妈妈遇害现场墙灰的坠落弧度……

“陈野的机械心脏在同步我的痕迹学记忆!”我脱口而出。

这话刚出口,空气里就炸开了乌鸦的机械音,像被按了变速键的磁带:“你们……破坏了清道夫的终极计划!”

声音是从河底传来的,混着金属扭曲的闷响。

这时我才注意到漩涡中心浮起了半截机械臂——是之前被我们打落的乌鸦残骸,关节处还挂着没烧完的电线。

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心跳!”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抽丝,“现在……用你十二岁那天的频率……”

我想起了十二岁时的解剖室。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睁不开眼,妈妈的白大褂被血浸透,搭在解剖台边缘。

陈野蹲在墙根,用镊子夹着那粒墙灰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快得要冲出喉咙,却又因为恐惧而颤抖,像敲在破锣上的闷响。

“每分钟112次。”我闭着眼睛报出了数字。

林疏桐的手指在我腕间轻轻敲击,跟着这个节奏。

机械心脏的尖啸突然变了调,从钢锯刮玻璃的刺耳声响,变成了某种熟悉的旋律——是陈野当年教我痕检时,总哼的那首《月光奏鸣曲》的片段。

“墨儿。”陈野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就像当年他蹲在解剖室地板上,给我看那粒墙灰时的语气,“去警队档案室……看看三年前的‘误判’真相。”机械眼的红光开始闪烁,像即将燃尽的烛火,“记住,完美的现场……”

“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不完美拼图。”我替他说完了。

林疏桐的手突然松开了。

她向后仰倒,警徽“当啷”一声掉进了河里,溅起的水花里,我看见她血氧仪的数字停在了52。

我接住她时,摸到她后颈有一块温热的湿痕——是刚才水幕砸下来时,她用身体替我挡了一块碎铁片。

乌鸦的机械音还在扭曲,但我听不清了。

河水漫过我的膝盖,冷得刺骨,却抵不过怀里这人的体温正在流失。

我把林疏桐的头轻轻靠在肩窝,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应该是我之前给老周发的定位起作用了。

但此刻我盯着河面。

机械心脏的碎片正在下沉,最后那枚机械眼在水面浮了一瞬,红光熄灭前,我好像看见里面闪过一行代码——是档案室的门禁编号。

等老周的人冲过来时,我已经把林疏桐交给了急救人员。

我站在岸边,看着紫河被警灯染成红蓝相间的碎片,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侧光仪。

那是我当年当痕检时的老伙计,专门用来检测金属门上的刮痕。

此刻它正贴着我的掌心,像是在发烫。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老周发来消息,说档案室的门禁系统三天前刚换过,新锁需要特定角度的侧光才能破解。

河面的碎浪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和十二岁那天一样,快得颤抖,却带着一种近乎滚烫的清晰感。

我握紧侧光仪,转身走向停在岸边的警车。

金属外壳的侧光仪抵住档案室铁门时,锁孔里传来细微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