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渡口中的上一次,应该是很久以前,他趁着周景行上班喂秋榕榕吃催情的药,把她拉到地下室让她和徐照上床,但周景行提前回来,他没能成功。
当时江无渡确实警告过秋榕榕别告状。
秋榕榕扭过头,就把他的恶行告诉周景行。
他还挺记仇的。
记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找她算账。
秋榕榕舔了舔唇问道:“能不能记账上?”
江无渡有些疑惑,“记账?”
秋榕榕抬起手中的兔子头,解释道:“我需要帮你干活,手工活是很耗费心神的,上次的账,能不能以后再算?我要是受了伤,就没有办法帮你复原兔子。”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对不对?”
见江无渡不反对。
秋榕榕抱着兔子头,看似冷静地往回走,后背是湿冷的视线紧紧地勾着她,她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往别墅里跑。
跑回房间后,秋榕榕把房间的门反锁,再把柜子拖到门后面抵着,又跑到床底下去检查,是不是还有那个通道。
确定这个别墅没有夹层之后,秋榕榕直接把那该死的兔子头扔到一边,前往浴室冲热水澡。
沈砚川这次回国的时间比较久。
谭松不知怎么回事,硬要把秋榕榕“跳河自杀”的事情闹大。
他没有实力。
但谭松联系到姜雨薇帮忙。
姜雨薇一直对秋榕榕校园音乐会上的事情有所亏欠,她因此夜夜睡不着觉,原本她想等着秋榕榕游轮旅行之后给她道个歉,治愈自己的心疾,却没想到秋榕榕回来之后跳河自杀。
自杀的原因有一条就是秋榕榕在学校被人造谣偷窃。
那个被偷了四叶草的女生在被警员调查的时候,主动说出当年她误会秋榕榕,盗窃者另有其人的事情。
姜雨薇因此在警署待了很久。
她身上的杀人嫌疑被排除后,脑海里都是:秋榕榕因精神疾病和常年的外部刺激,跳河自尽。
这个常年的外部刺激,有一条就是因为她姜雨薇。
姜雨薇有盗窃癖,但一条人命对她而言是沉重的。
她又惊又怕。
所以谭松找她帮忙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答应下来,并且借助家里的势力把事情弄大。
她也急迫地想要证明,秋榕榕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自杀。
沈砚川表面上是他们的朋友。
谭松也找他帮忙。
他当然是答应下来。
但是在中间阳奉阴违。
一边说着一定会给秋榕榕找回公道,一边防止他们查出真相。
岛屿别墅。
江无渡给秋榕榕剥了许多血淋淋的兔子皮。
秋榕榕蹲在那些皮毛边上,挑选着合适的往兔子玩偶头上面比。
“我还以为你会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剥兔兔皮。”秋榕榕捏起一块兔子皮,心想江无渡也是够歹毒的,口口声声说喜欢兔子,剥起皮来毫不手软。
“小兔兔的牺牲是为了大兔兔。”
秋榕榕缝玩偶的时候,江无渡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
手中的钢针很粗,可以作为武器使用,但伤害力比刀片还小。
她缝补的时候走神,针不小心戳破了手指头。
“嘶——”
秋榕榕正准备把手指头放进嘴巴里止血的时候,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张开唇含上去。
他的嘴唇内部很软,牙齿轻轻地磕在上面,舌尖轻轻地舔过针戳破的地方,将上面的鲜血卷走。
秋榕榕感觉头皮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
受不了!
江无渡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好色做这些她还能理解。
他对她又不是那种男人对于女人的兴趣,做出这种行为,秋榕榕只觉得他又要开始发神经。
果不其然,他又开始说:“兔兔的血真甜。”
“嗯,人的血都甜,不信你把你自己割个口子尝一尝。”
秋榕榕费了点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他那里拽回来。
原本秋榕榕准备磨洋工,借着缝补兔子玩偶耗费时间,直到周景行回来。
但江无渡二十四小时监工。
他明显比周景行和沈砚川清闲。
秋榕榕很少听到他正经的工作电话。
偶尔有几个,通话的内容也是关于器官移植。
听得渗人。
兔子玩偶缝补好之后,江无渡看着比之前更为精致的翻新玩偶服,总是算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秋榕榕想走,江无渡忽然压制住眼底的疯狂,对她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和善的笑容。
“兔兔,谢谢你。”
秋榕榕抿着唇,害怕地看着他。
被折腾太多次,有点心理阴影。
江无渡抚摸着兔子玩偶头,有些哀伤地说道:“其实这个玩偶服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
“我也是有父母的,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穿上这个玩偶服和我做游戏,是当年的那一场大火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毁了我幸福的家庭。”
秋榕榕不说话,江无渡说的和周景行的差不多,他们都在合理化自己的报仇行为。
江无渡在说谎。
秋榕榕判断不出来。
江无渡如果正常说话,不展示他神经质的那一面,他的身上其实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年轻人身上是没有的。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江无渡不需要喝酒,他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就能留下落寞的侧影。
他半真半假地诉说往事。
“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大火里,我却无能为力。起火的那一日,正好是我的生日,那天我们计划着全家去海边旅游,却没有想到,会是生离死别的那一刻。”
秋榕榕看见他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这种时候心软的少女应该递上一张纸巾为他擦拭眼泪。
而餐巾纸,正位于秋榕榕的左手边。
就像是专程为她准备好。
秋榕榕作为受害者,不会去共情凶手。
她更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有罪。
“我也很惨,不比你好到哪里去。”秋榕榕抽出一张餐巾纸,低头擦拭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对于当年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你们却要报复在我的身上。
除了在谎言里的那四年,我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如果人生于时间本来就要吃苦,那我所吃的苦也该到尽头了吧。”
下一秒,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上秋榕榕的脸颊。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秋榕榕看着江无渡刻意表演出的怜惜神色,觉得他绝对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