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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墓室的青铜门在三人身后轰然闭合,沉闷的声响震得穹顶簌簌落灰。陈青梧举着火折子环顾四周,幽蓝火光下,整片地面竟是一幅巨大的银河星图,黑白两色玉石镶嵌成星辰,细看之下,每一枚棋子都刻着蝇头小篆,标注二十八宿之名。

“天圆地方,星为棋,地为盘……”陆子铭蹲下身,指尖抚过“紫微垣”位的黑玉棋,声音发颤,“这是《太白星经》里提过的‘天弈局’,没想到玉真子真把它刻在了墓里!”

张骁抬脚就要往星图中踩,被陈青梧一把拽住后领:“找死吗?你看东南角——”她剑尖挑起一片浮灰,露出地面暗红的血迹,几块碎裂的骨片半嵌在砖缝中,显然曾有盗墓贼在此丧命。

陆子铭掏出泛黄的《太白星经》残卷,就着火光快速翻页:“星局对应四季天象,需按特定顺序落子。但书里说,破局者必须通晓李白的《蜀道难》与《将进酒》两篇……”他话音未落,穹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轧轧声,一枚青铜晷针从星图正中央缓缓升起,针影正指向“天枢”位。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陈青梧凝视晷针投下的阴影,忽地挽了个剑花,越女剑寒光如练,“我来执白子,你们退到生门。”她足尖一点,衣袂翻飞间已跃至“天枢”星位,剑尖轻挑白玉棋。棋子离地的刹那,整座墓室陡然倾斜,星图竟如活物般开始流转。

“青梧,退三步踩‘摇光’!”陆子铭疾呼。陈青梧旋身急撤,原先站立处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泛着绿光的毒池。张骁抡起工兵铲砸向池边,飞溅的毒液瞬间将铁铲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狗日的,这哪是下棋,分明是玩命!”张骁啐了一口,从背包翻出捆登山绳甩给陆子铭,“书呆子,赶紧算下一步!”

陆子铭额角沁汗,书页哗啦翻动:“《蜀道难》中‘连峰去天不盈尺’对应‘参宿三星’,当落子于——”他话音未落,陈青梧已凌空跃起,剑尖连点“参宿一”“参宿二”“参宿三”三枚黑棋。棋子应声翻转成白玉,穹顶某处传来机括咬合的脆响。

“错了!”陆子铭突然脸色煞白,“李白写《蜀道难》是在天宝年间,而星经记载的坐标该按开元历法推算……”他猛地扑向星图边缘,抓起一把铜钱往空中抛洒。钱币叮当落地,竟在青砖上拼出个残缺的“井”字卦象。

陈青梧借势蹬壁翻身,剑锋险险擦过一道突然弹出的铁蒺藜网。她足尖刚沾地,却见张骁抡起铁棺盖板往星图中央一砸:“管他什么历法,把晷针砸了再说!”

“住手!”陆子铭与陈青梧齐声喝止。棺板重重砸在晷针基座上,整个星图突然静止,紧接着所有白玉棋同时泛起血光。陈青梧只觉手中越女剑剧烈震颤,剑柄雕的北斗七星竟与地面星图遥相呼应。

“张骁你个夯货!”陆子铭气得书卷都摔在地上,“这是连环扣,毁晷针则触发尸蚕母阵!”仿佛印证他的话语,四周岩壁渗出粘稠的黑液,无数白卵在液体中蠕动孵化,眨眼间已爬出成千上万的尸蚕。

陈青梧剑舞如轮,银光过处尸蚕断成两截,爆出的酸液将地面蚀出滋滋白烟。她瞥见星图中某处异动,忽然福至心灵,剑尖挑起张骁方才砸落的棺板碎片,凌空射向“天权”星位。碎片嵌入棋眼的刹那,流转变幻的星图骤然定格,晷针阴影不偏不倚落在“开阳”位。

“就是现在!”陆子铭抓起三枚铜钱甩向陈青梧。她旋身接住钱币,以剑为笔在地面划出三道卦痕,铜钱精准嵌入“天璇”“天玑”“玉衡”三星。穹顶传来雷鸣般的轰响,一道裂缝自中央绽开,玉匣裹着寒雾缓缓降下。

尸蚕潮水般退去,张骁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早说嘛,原来要拿棺材板当棋子……”话音未落,玉匣突然迸射金光,陈青梧横剑格挡,却被气浪掀飞三丈。陆子铭扑过去接住玉匣,指尖刚触到匣面阴刻的云纹,整块石板突然塌陷——

三人坠入下层密室,抬头只见穹顶星图已化作真正的夜空,银河横贯天幕,陨铁打造的棋谱静静躺在玉匣中,每一页都刻着星位与卦象。陈青梧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剑身映出北斗倒悬的奇景,而她未曾察觉,背后的石棺正渗出缕缕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