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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上咸水鳄的尸体横陈,暗绿色鳞甲在烈日下泛着油光。张骁蹲在鳄鱼腹部,青铜剑贴着鳞片缝隙一划,腥臭的内脏顿时涌出。陈青梧捏着鼻子后退两步:\"卸岭的解剖课教得挺全乎啊?\"

\"当年在云南雨林,师父逼我剖了三十条蟒蛇。\"张骁用剑尖挑开胃囊,一团粘稠物中忽地闪过金光。陆子铭戴着橡胶手套凑近,镊子夹起一粒黄豆大小的金砂:\"纯度九成以上,矿脉就在上游。\"

三人顺着河岸逆流而行,藤蔓纠缠的雨林深处隐约传来机械轰鸣。陈青梧挥剑劈开挡路的毒蕈,孢子粉簌簌飘落:\"十九世纪华人劳工的矿场......怕是早塌成鬼窟了。\"

绕过三处断崖,锈迹斑斑的铁轨突兀地刺出灌木丛。轨道尽头,半座山体被炸出黑黢黢的洞口,岩壁上用朱砂潦草写着\"禁止入内\",落款是1898年的日期。张骁指尖抹过字迹,殷红粉末沾了满手:\"血调的朱砂,镇煞的。\"

矿洞内阴风呼啸,陈青梧将古剑横在胸前,剑鞘上的北斗七星纹路泛着微光。陆子铭打亮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洞壁时猛地顿住——密密麻麻的刻痕覆盖岩层,全是歪斜的汉字。

**「光绪二十四年,蛇吃太阳,快逃!」**

字迹深入石髓,最后一笔拖出长长裂痕,仿佛书写者被猛然拽走。张骁抚过刻痕,掌心传来刺痛:\"是黑狗血混着雄黄,驱邪的东西。\"

陆子铭突然蹲下身,手电光聚焦在墙角:\"你们看这个。\"

一具蜷缩的白骨卡在岩缝里,腕骨套着蛇形铜环。陈青梧用剑尖挑起铜环,内侧刻着扭曲的符号:\"像是......祭司的图腾?\"

\"不对。\"陆子铭掏出放大镜贴近观察,\"这是澳洲原住民的星轨标记,但用了殷商的铸铜工艺。\"他话音未落,洞顶突然坠下一串碎石。

张骁拽着两人扑向侧壁,原先站立的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天坑。陈青梧的半截发梢被气浪削断,轻飘飘落进黑暗:\"盗墓的碰上矿难遗址,算专业对口了。\"

陆子铭将荧光棒扔进坑洞,绿光下显出一片森白——上百具骸骨以跪拜姿态堆成金字塔,头骨全部朝向东南。张骁抓起一把泥土搓捻:\"朱砂、硫磺、还有......骨灰。\"

陈青梧的古剑突然震颤不止,剑柄北斗七星迸出青光。她反手将剑尖刺入岩壁,裂纹瞬间如蛛网蔓延,整面石壁剥落后竟露出一幅星图:南十字星座旁标着血红圆点,箭头直指矿洞深处。

\"大分水岭最高峰。\"陆子铭对照卫星地图,手指划过等高线,\"当年华工不是在挖金矿,是在找这个。\"

黑暗中传来鳞片摩擦声,陈青梧剑光骤起,一条碗口粗的盲蛇断成两截。蛇头落地后仍在开合毒牙,暗紫色信子舔过剑锋,滋滋冒出白烟。\"剑上淬了黑驴蹄子粉。\"她甩落蛇尸,\"专克阴邪。\"

张骁突然按住两人蹲下。前方矿道拐角处,两盏幽绿灯笼悬在半空——那是嵌在岩壁里的青铜灯,灯油早已干涸,灯芯却无风自燃。陆子铭嗅了嗅空气:\"鲛人油,千年不灭。\"

灯光映照下,一座青铜祭台赫然显现。台面刻着双蛇缠日浮雕,凹槽里凝结着黑色血垢。陈青梧用剑鞘轻敲台面,机关齿轮声轰然作响,祭台中央升起柱形石匣。

\"别碰!\"陆子铭猛地扯回张骁探出的手。石匣表面布满针孔状小洞,一具华工骸骨蜷缩在祭台下方,指骨深深抠进地面,头盖骨上有五个规则的圆孔。

陈青梧割下一段衣摆抛向石匣。布料触及匣盖的瞬间,五根铜针暴射而出,将布料钉死在岩壁上。\"战国时期的连环弩机。\"陆子铭额头渗出冷汗,\"触发后三十息内,七步之内绝无生机。\"

张骁解下腰间分山掘子甲,六枚精钢甲片咔嗒拼接成圆盾。他深吸一口气,盾牌贴着石匣表面缓缓移动,铜针接连激射,在甲片上撞出火花。陈青梧趁机闪到祭台侧面,古剑插入机关枢纽一拧,齿轮声戛然而止。

石匣弹开的刹那,洞内阴风大作。匣中羊皮卷自动展开,血字在三人眼前浮动:

**「七阳噬日,星门洞开。蛇眼所视,万物归墟。」**

陆子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南十字星方向。矿洞深处传来岩石崩裂声,陈青梧收剑入鞘:\"该找的东西找到了,剩下的麻烦......\"

她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颤。张骁抓起羊皮卷吼道:\"跑!这矿洞要当棺材了!\"

三人冲向洞口时,陈青梧回头望了一眼祭台。浮雕上的双蛇眼眸红光一闪,仿佛某种亘古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