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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像刀片刮过皮肤。张骁喘着粗气,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矿洞岩壁,手中铁链被体温焐得发烫。陈青梧伏在他身侧,古剑横在膝头,剑刃映着洞外透进的惨白月光,泛起一抹幽蓝。陆子铭蹲在暗处,指尖摩挲着一枚铜钱,眉头拧成结:“三头军犬,两个带枪的尾巴……这阵仗可比粽子难缠。”

犬吠声骤然逼近,黑影从洞口窜入,獠牙挂着黏稠的涎水。张骁手腕一抖,铁链如蛇般缠住当先扑来的军犬脖颈。那畜生喉间发出“咯咯”闷响,后爪疯狂蹬地,掀起一片雪泥。陈青梧身形骤起,剑光斜削,另一头军犬的鼻尖应声落地。血腥气炸开的瞬间,受伤的畜生哀嚎着撞向岩壁,最后一头军犬却猛然刹住步子,绿眼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不对劲。”陆子铭突然低喝,“这狗在等指令!”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一声尖锐呼哨。军犬浑身肌肉绷紧,喉头滚出低吼,竟缓缓退后两步,让出洞口通道。张骁瞳孔一缩——雪地上映出两道拉长的人影,靴底碾碎冰碴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交出铅盒,留你们全尸。”沙哑的俄语从洞外飘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陈青梧冷笑,剑尖挑起地上一块碎石,腕间发力,石子“嗖”地射向洞外。惨叫声乍起,一道人影捂着额头踉跄后退。陆子铭趁机甩出铜钱,薄刃割断洞顶垂落的冰锥,碗口粗的冰柱轰然砸下,将洞口封住大半。

“走!”张骁拽起陈青梧往矿道深处冲,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隧道里回荡。陆子铭边跑边扯开背包,扬手洒出一把朱砂,猩红粉末沾上岩壁残留的纳粹符咒,竟燃起幽绿磷火。追兵的咒骂声顿时掺了惊恐:“见鬼!这些中国人会妖术!”

三人在迷宫般的矿道中疾奔,陈青梧忽然刹住脚步。前方岔路口横着一具冻僵的尸体,德式军服早已朽烂,露出胸前狰狞的缝合线。张骁蹲下身,工兵铲撬开尸身腹腔,腐臭扑面而来——一团黏腻的黑色菌丝裹着半枚铁十字勋章,勋章背面刻着“汉斯·冯·施耐德,1945”。

“是纳粹实验体的残骸。”陆子铭用匕首挑开菌丝,脸色骤变,“这些真菌在吞噬尸体……快退!”

菌丝突然暴起,如活蛇般缠向陈青梧脚踝。古剑斩落的瞬间,菌丝断口喷出浓黄孢子,陆子铭眼疾手快扯下围巾蒙住口鼻:“闭气!这东西致幻!”

张骁抡起铁链横扫,菌丝群被砸得汁液四溅。三人跌跌撞撞冲进一条倾斜向下的窄道,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蠕动声。陈青梧剑柄磕在岩壁上,一块松动的水泥板“咔哒”弹开,露出藏在墙内的铁梯。

“下面有间密室!”陆子铭摸出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迹斑斑的梯级。

梯井深处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像是某种陈年机关被唤醒。张骁正要探头,头顶突然炸开枪声,子弹擦着耳廓掠过,在铁梯上迸出火星。追兵的皮靴声已近在咫尺。

“下!”陈青梧当先跃入梯井,古剑插进铁梯缝隙减速,一路火花四溅。张骁紧随其后,铁链缠住追兵脚踝猛拽,那人惨叫着跌入黑暗。陆子铭摸出最后一把铜钱撒向梯口,薄刃割断承重螺栓,半截铁梯轰然坍塌,将追兵尽数隔绝在上层。

密室里堆满蒙尘的玻璃器皿,手术台上捆着具畸形骸骨——肋骨外翻如翼,脊椎嵌满暗红晶体。陈青梧剑尖挑开骸骨手掌,半张焦黄的信纸飘落:“……神血矿会吞噬生命,但汉斯队长说,元首需要永生者大军……”

“砰!”

枪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子弹穿透玻璃柜,擦过张骁肩头。最后一名追兵竟顺着通风管爬了下来,枪口青烟未散。陈青梧旋身掷剑,古剑钉入对方右肩,将人死死钉在墙上。陆子铭疾步上前,发丘指扣住对方喉骨:“谁派你们来的?”

雇佣兵咧嘴一笑,血沫从齿缝溢出:“你们……根本不知道铅盒里装着什么……”喉结突然诡异地鼓起,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张骁暴喝:“卸岭探阴手!”五指成爪扣住雇佣兵天灵盖,却迟了半秒——

“噗!”

头颅如熟透的瓜般爆开,黑血溅满墙壁。一截蚯蚓状的透明生物从颈腔钻出,闪电般射向陈青梧面门。古剑回鞘的刹那,剑风将怪虫劈成两半,落地化作两滩腥臭黏液。

陆子铭盯着黏液中未消融的晶体碎屑,嗓音发紧:“零号元素……这些人在用人体培养矿脉里的东西!”

密室突然震颤,水晶吊灯砸落在地。陈青梧剑尖指向西侧墙壁——一道裂缝正迅速扩大,露出后面幽蓝的铀矿层。辐射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张骁扯下铅盒内衬裹住三人头脸:“走!这地方要塌了!”

三人撞开暗门冲入一条狭窄甬道,陈青梧突然拽住张骁。前方地面泛着诡异的水银光泽,十几具纳粹尸骸横陈其间,每具尸体的胸腔都嵌着拳头大的晶体,像一群被钉死在矿脉中的萤火虫。

“是水银封尸阵。”陆子铭额头沁出冷汗,“踩着我的铜钱走,半步都不能错!”

铜钱如梅花桩般嵌入地面,三人腾挪闪跃,身后不断传来晶体爆裂的脆响。最后一枚铜钱落地时,陈青梧突然反手掷剑,古剑刺入头顶岩缝,剑穗上系的银铃叮当作响——

“叮!”

一支弩箭被剑身挡下,箭尾绑着的炸药包嗤嗤冒烟。张骁铁链卷住弩箭反掷回去,爆炸的气浪掀翻追兵,碎石如雨落下。

出口的月光近在眼前,陈青梧却突然踉跄。张骁伸手去扶,掌心触到一片湿热——她腰侧不知何时被岩刃划开血口,暗红浸透衣襟。

“死不了。”陈青梧拍开他的手,嘴角翘起虚弱的弧度,“记得赔我件新外套。”

洞外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俄军直升机探照灯如利剑劈开雪幕。张骁将铅盒抛给防化兵,转头时,瞥见密林深处有人影一闪而过。那人颈间的银链晃过冷光,链坠是半枚残缺的铁十字。

陆子铭望着逐渐缩小的直升机,忽然轻笑:“你们说……通古斯的‘备份’,会不会是汉斯没喝完的那瓶‘神血’?”

风雪吞没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