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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内的空气黏稠如铅,幽蓝的铀矿荧光从岩缝中渗出,将水银蒸气的银辉染成一片妖异的青灰色。张骁的后背紧贴着湿滑的石壁,冷汗浸透的作战服贴在皮肤上,寒意顺着脊椎直窜上后脑。他盯着头顶那道裂缝——细密的银珠正从石缝间渗出,连成一线坠向地面,在凹凸不平的岩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是汞。”陈青梧压低声音,食指在剑身上轻叩三下,这是摸金校尉探墓时示警的暗号。她侧身避开一滴坠落的银珠,水银砸在肩头的瞬间,作战服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布料竟被蚀出针尖大的焦痕。

张骁啐了一口,扯下沾满硫磺粉的外套甩向地面。布料“哗啦”展开,堪堪盖住前方三米的水银溪流。“踩衣角过!”他低吼一声,陈青梧已如燕雀般掠出,古剑“锵”地刺入右侧岩缝,剑身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借力一荡,整个人凌空翻上横梁。

腐木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陈青梧单膝跪稳,剑尖顺势挑起一块碎石掷向甬道尽头。“嗒”的一声轻响,碎石击中某处机关,两侧石壁猛然震颤,数十根铁矛从暗孔中暴射而出,钉入地面的水银中溅起银浪。

“梵文镇煞阵的变种……”陈青梧眯起眼,剑鞘扫开梁上积灰,露出半截刻满符文的铁链,“张骁,砍链子左数第三节!”

张骁反手抽出青铜剑,剑刃裹着内劲劈下,铁链应声而断。机关齿轮的咬合声戛然而止,陈青梧趁机跃向下一段横梁,却见头顶岩层突然崩裂,大股水银如瀑布倾泻!

“低头!”

陆子铭的喝声从后方炸响。一道黑影掠过,发丘印裹着破风声砸中岩壁某处,机关枢纽“咔哒”卡死。水银流势骤减,张骁趁机拽住垂落的铁链荡到陈青梧身旁,青铜剑插入石缝固定身形,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她手腕。

陈青梧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淡淡的血腥气——辐射灼伤已让她咳了整日的血。“放手,我能自己……”她咬牙挣动,张骁却抓得更紧,臂上红斑在幽光中触目惊心。

“逞什么能!”他额角青筋暴起,突然发力将她甩上肩头,“老陆,开路!”

陆子铭指尖夹着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呈品字形嵌入岩缝,竟将汞雾逼退三尺。三人借这空隙冲向甬道尽头,身后水银翻涌如活物,所过之处石壁焦黑龟裂。

陈青梧伏在张骁背上,剑尖挑开最后一道石闸。天光漏入的刹那,陆子铭突然闷哼一声——他的小腿被追上的汞浪擦过,皮肉瞬间泛起紫黑。

“进祭坛!”陈青梧反手掷出古剑,剑身钉入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鼎内残香无火自燃,腾起的青烟结成八卦阵图,将汞雾阻在阵外。张骁瘫坐在地,扯开铅盒内衬裹住陆子铭伤处,陈青梧则盯着鼎身铭文,脸色愈发凝重。

“坎位生门在东北。”她以剑代笔在地上勾画,“但阵眼被纳粹改过,要破阵得见血。”

陆子铭突然按住她执剑的手:“用我的。”他撕开染血的裤脚,暗红血珠滴入卦象,青烟倏然化作火龙卷向阵眼。汞雾尖啸着退散,露出后方暗门。

张骁架起陆子铭正要前行,地面却传来震动。陈青梧剑指微颤:“是那群雇佣兵……他们引爆了矿道!”

岩顶开始簌簌落灰,远处传来雪崩般的轰鸣。三人对视一眼,冲向暗门的脚步竟出奇一致——身后是吞噬一切的汞海,前方是未知的深渊,而这场亡命奔逃,不过是永生秘药引发的连环杀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