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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的引擎在雪原上嘶吼,车尾卷起的雪雾像一条苍白的龙,追兵的枪声夹杂在寒风中,子弹擦着后视镜溅起冰碴。陈青梧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张骁探出车窗的背影——他正扛着缴获的火箭筒,瞄准后方紧咬的越野车。

“抓紧!”张骁的吼声被狂风撕碎。

轰——

爆炸的火光吞没了追兵头车,碎片裹着积雪冲天而起。陆子铭缩在后座,怀里紧抱着装陨铁残片的铅盒,眼镜片上全是冰霜:“西北方向两公里有条冰河,过了河就能甩开他们!”

陈青梧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远处,一道十米宽的断崖横亘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断裂的木桥像被巨兽啃过的骨头,几根焦黑木桩孤零零戳在冰河里。

“桥炸了。”张骁扔掉空火箭筒,翻身钻回车内,眉梢结着冰晶,“绕路?”

“绕不过!”陈青梧一脚油门到底,吉普车咆哮着冲向断崖,“抓稳!”

车轮碾过最后一块桥板,车身腾空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陆子铭的钢笔从口袋里滑出,悬在半空;张骁的青铜剑哐当撞上车门,剑鞘上刻的饕餮纹泛起幽光;陈青梧的长发被灌入车窗的风掀起,露出一截后颈——那里有道暗红色灼痕,是三天前在倒立水晶塔被辐射烫伤的。

车尾重重砸在冰面上,滑行的惯性让吉普车像陀螺般旋转。陈青梧咬牙反打方向盘,轮胎擦着冰层边缘堪堪停住,车头距离深渊只剩半掌距离。碎冰簌簌落入黑洞洞的裂缝,回声久久不散。

“咳咳……下次玩命前能不能先预告?”陆子铭摸索着捡起摔裂的眼镜,突然僵住。

冰层下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张骁一把拽开车门:“冰要裂了,下车!”

三人刚跳出车,整块冰面便塌陷下去,吉普车坠入深渊的闷响让陈青梧后背发凉。她抽出古剑插进冰层稳住身形,转头却见对岸追兵的越野车已排成一列,俄裔壮汉拎着冲锋枪跨出车门,靴底碾碎冰面的脆响清晰可闻。

“残片交出来,”壮汉的俄语带着弹舌音,“或者喂鱼。”

张骁慢悠悠拔出青铜剑,剑尖垂地划出一道弧:“你说这冰河里的鱼……是清蒸还是红烧合适?”

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

陈青梧突然蹲下身,古剑刮开冰层表面的积雪,露出底下泛蓝的坚冰:“陆老师,通古斯的老猎人是不是提过‘蓝冰藏火’?”

陆子铭一愣,猛地翻出笔记本:“鄂温克传说,雷鸟吐息凝成的蓝冰遇血即燃!”

张骁咧嘴一笑,青铜剑划过掌心,血珠滴在冰面的刹那,幽蓝色火苗轰然窜起,顺着冰层裂纹蜿蜒烧向对岸。追兵尖叫着后退,火舌舔上越野车的油箱,接连的爆炸震得冰河轰鸣。

“跑!”陈青梧拽起陆子铭冲向河岸,张骁断后,青铜剑舞成一道光幕挡开流弹。三人刚爬上对岸石滩,身后整段冰河彻底崩塌,追兵的咒骂与冰裂声一同沉入深渊。

喘息未定时,陆子铭突然扑向一处雪堆。扒开积雪,半截冻僵的尸体露了出来——灰白作战服上绣着黑日集团的徽章,腰间皮套里插着把镀铬匕首。

“苏联时期的‘雪狐’战术匕首,”陆子铭擦拭刀鞘上的冰碴,“七十年代特种部队专用,这尸体起码冻了三十年……”

张骁用剑尖挑开尸体外套,内衬口袋掉出本皮质日志。陈青梧捡起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潦草写着俄文:“1983.12.7,勘探队在水晶塔底发现放射性物质,能让人产生幻觉……队长伊万诺夫啃掉了彼得的眼球,我们必须炸毁通道……”

古剑突然发出嗡鸣,陈青梧警惕抬头。不远处的松林里,十几双幽蓝狼眼在暮色中浮动,为首的巨狼额心鼓起肉瘤,獠牙间垂落腥臭黏液。

“辐射变异的狼群。”张骁横剑在前,“老陆,带残片先走!”

陆子铭却掏出从尸体上搜到的匕首,镜片后的眼睛发亮:“匕首柄有克格勃的微型相机,说不定录下了当年勘探队的影像——你们撑住,我试试拆零件做闪光弹!”

狼群扑来的瞬间,陈青梧的古剑与张骁的青铜剑交错成网,剑光斩断狼爪,血溅在雪地上凝成冰晶。陆子铭哆嗦着拧开匕首柄,抠出黄豆大的玻璃珠,猛地砸向狼群——

强光炸裂,巨狼惨嚎着翻滚,肉瘤在强光下“噗嗤”爆开,喷出荧绿脓液。张骁趁机掷出青铜剑,剑身贯穿头狼咽喉钉入松树,狼尸挂在树干上晃荡,其余变异狼顿时四散奔逃。

陈青梧喘着气倚剑而立,忽觉掌心刺痛。摊开手,一道冰蓝色纹路从灼伤处蔓延向手腕——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辐射变异加速了。”陆子铭盯着她掌心,声音发紧,“必须尽快找到克制方法。”

张骁拔回青铜剑,剑刃沾的狼血竟腐蚀出细密凹痕。他皱眉甩掉血珠,望向远处雪原上渐起的暮霭:“鄂温克老猎人说过,雷鸟的羽毛能净化邪毒……该去会会那位萨满的后人了。”

夜色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三人找到一处岩缝。陈青梧用古剑削下松枝生火,张骁从尸体上扒下尚且完好的防寒服扔给陆子铭。火光摇曳中,陆子铭组装着微型相机零件,忽然抬头:“影像恢复了。”

巴掌大的屏幕上,雪花闪动后浮现出模糊画面:苏联勘探队员举着火把,在水晶塔底的黑色水池前跪拜。水面悬浮的幽蓝光球突然分裂,钻入每个队员的眉心。几秒后,最年轻的那个队员开始撕扯自己的脸,血肉模糊间,他的眼窝里长出两簇冰晶……

陈青梧猛地攥紧古剑。剑柄缠的鲛绡突然渗出温热,仿佛在警示什么。岩缝外,风声裹着遥远的狼嚎,像哭又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