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几天,林语曦说什么也不撤诉,傅庭川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婆离家出走,我不仅病了,还病得很严重。”
林语曦就不信,天底下,谁离了谁,还活不了了。
“有病就去治。”
“这病只有你能治。”傅庭川注视着她,眸底暗潮涌动,“我保证,睡一觉就能药到病除。”
林语曦想也没想道:“那你就去睡啊。”
傅庭川伸手揽住她的肩,俯身下来,语气暧昧。
“一个人怎么睡?”
刚才偷偷撩开她睡衣前襟的时候,勾人的一幕映入眼底,每每回想起来,喉间就像那晚乱吃夜宵时一样,烧得厉害。
她的皮肤很白。
白得刺眼。
大约是没想到今晚会出门,睡衣里,空空荡荡的。
林语曦推开他,“那你就雇几个人陪你睡!”
挡板前方突然传来张叔的咳嗽声,似是在提醒他们,年轻人,注意影响。
林语曦瞬间噤声。
傅庭川倒是没脸没皮,继续说着:“刚刚不是说了,这病只有你能治。”
林语曦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话锋一拐:“那药是你下的,记者也是你找的?”
被凭空污蔑,傅庭川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差了。
“我是很想睡你,但不代表我只想睡你,林语曦,我在你心里,究竟能打几分?”
前半句话,林语曦是信的。
虽然傅庭川有时候确实不讲人话,但到了关键时候,特别是语气凝重起来的时候,说的往往都是真心话。
林语曦低头拨弄着指甲,轻吐道:“当然是不及格。”
傅庭川讽笑,“及格的是谁?沈墨尘?”
林语曦不想说话。
傅庭川嫉妒得要命,无可奈何地取来她的一缕头发,将怒气都撒在头发上。
时而缓缓打着圈,时而又恨不得打个死结。
不过林语曦的发质很好,任他怎么造,三千青丝都如瀑布般顺滑,且具有光泽。
“林语曦,强取豪夺不是我的风格,要怪,就怪你守不住自己的心,被我知道了心底的想法,你,走不了了。”
林语曦一甩头,把头发从他手里抽出来。
她脸色平平:“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信?”
傅庭川抬手,松开一颗衬衫纽扣,“我有自信的资本。”
林语曦撇了撇嘴。
她好歹也是一个人工智能公司的老总,想离一场婚,怎么可能离不掉。
既然傅庭川刚才说,七年前的事,不是他做的,那大概率……是秦若诗做的。
秦若诗对傅庭川的执念,已经到了宁愿犯罪坐牢的地步。
或许,七年前就有了。
从这一点上看,秦若诗也是自卑的,且自卑的程度,不比她的少。
否则,怎么会因为秦海峰的身份即将暴露,就找人暗杀了自己的生父?
……
车子越开越远。
窗外黑灯瞎火的,林语曦只能看到自己昏暗的侧颜。
但她没开口问。
即便在傅庭川对秦若诗虚情假意的时候,她也没有担心过,傅庭川会害她。
第一印象,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观感。
“你喜欢我什么?”
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林语曦的一句话。
不轻不响。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但傅庭川此刻却是心潮澎湃,能问出这个问题,证明林语曦对他感兴趣。
他微微勾起嘴角,“当然是贪图你的美色。”
林语曦张了张嘴,正准备破口大骂,就被傅庭川的长篇大论堵了回去。
“很聪明,很漂亮,哪儿哪儿都好,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我只对你有反应。”
林语曦又麻了,老半天才骂出一句:“肤浅。”
傅庭川有时也这么觉得。
不过肤浅又如何。
“林语曦,你相信吗,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对。”
比她聪明漂亮的有很多,但林语曦身上有淡淡的温柔,很独特,润物细无声。
尤其是对待那小子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化成了水。
傅庭川甚至有些嫉妒。
嫉妒自己的亲儿子。
林语曦都不曾对他这么温柔过,那小子却后来者居上。
“哄我。”
林语曦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几岁了,三岁?”
傅庭川的词典里就没有羞耻两个字,扩充要求:“把我哄满意了,就同意离婚。”
馅饼砸到头上,林语曦纵使千般不愿,也得试试。
她偷偷睨过去,“你……肠胃还没恢复,不要喝冷水。”
傅庭川拧起眉头。
这算什么哄?
跟那小子相比差远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次,林语曦深思熟虑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语气也比之前柔了许多。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你家……我会担心的。”
连个称呼都没有。
傅庭川忍不住提点道:“用哄那小子的那套,哄我。”
林语曦自认为没什么区别。平时哄孩子也是这么哄的。
除非……
他该不会想让她叫宝……那个贝吧?
林语曦倒吸一口凉气,“你自己哄自己去吧。”
那可是她对浩浩的专属称呼,谁都不能抢。
更何况,她跟傅庭川这样‘四不像’的关系,如何能叫得出这两个字?
傅庭川不知道她想歪了,把人捞过来,“叫老公这两个字,有这么困难?”
林语曦默言。
那更叫不出来了。
叫前夫还差不多。
在傅庭川灼热的视线中,林语曦如坐针毡,脸上几乎都要被他烧出一个孔。
好在车子很快就停在一片空地上,她立刻推门下车,逃离后排窒息的氛围。
周边是荒芜地。
什么也没有。
远处有几个水泥砌成的楼房,一点装饰都没有,像废弃了好多年似的。
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夏日的晚风暖烘烘的,但林语曦却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摩挲着手臂。
一道高大的阴影,在身后缓缓靠近,伴随着巨大的声压。
“林语曦,叫不出这两个字,今晚我们就合葬在这儿。”
她看他不是疯了。
是癫了。
林语曦一点也没当真,“现在已经九点了。”
傅庭川咬着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树叶在沙沙作响,月光清冷得地如同一片薄雾,自然万物在看热闹,张叔也在看热闹。
他边看边给自己的女儿发消息:「萌萌啊,还是你说的对,老板追妻路漫漫」。
那头很快叮地一声:「这就慢了?语曦姐在京市苦守了七年,傅庭川怎么也得赔两倍,让他等十四年!」
张叔还是于心不忍。
十四年?老板的儿子都成年了,他还想听浩浩那聪明伶俐的孩子叫老板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