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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乾元盛世系统 > 第81章 朝堂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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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诏狱,寒渊堂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被墙壁上几盏幽绿的牛角灯勉强撕开几道口子,映照出石壁上凝结的冰冷水珠和深褐色、无法洗刷干净的血垢。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霉烂和一种若有若无、深入骨髓的腐臭气息。这里隔绝了人间一切声响,只有水滴从石缝渗出、砸落在积水洼中的“滴答”声,单调地切割着死寂。

鼠王佝偻着背,像一抹不祥的阴影,恭立在巨大的玄铁案前。案上别无他物,只有那枚从通州黑衣人尸身上搜出的双鱼铁牌,在幽绿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冰冷、沉郁的金属光泽。牌面上,双鱼交尾的纹路诡秘盘绕,右下角那个细微扭曲的“鹰爪”印记,如同毒蛇的牙痕。

秦厉端坐案后,一身玄色蟒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枯瘦的手指并未触碰铁牌,那双死灰色的眸子低垂着,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在铁牌表面每一丝纹路上缓慢扫过。指尖在光滑冰冷的紫檀木扶手上,以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韵律的幅度,轻轻点叩。

“永利车行…西山铁匠铺…通州乙字货栈…” 秦厉的声音在死寂的寒渊堂内响起,低沉而平直,不带丝毫情绪,却让鼠王脊椎骨缝里都渗出寒意,“‘药引’…蚀铁麻丝…还有这牌子。丝丝缕缕,都系在这‘双鱼’之上。”

他抬起眼,那灰色的瞳孔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冰窟:“鼠王,你嗅到了什么?”

鼠王浑身一激灵,尖细的嗓音因压抑的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颤:“督公明鉴!这绝非寻常江湖草寇!其组织严密,手段狠辣,行事周密!永利老库丁,西山管事,皆是其爪牙,更是其弃子!通州那些死士,宁死焚证,必是豢养多年的死忠!这‘双鱼’…这‘鹰爪’…定是核心信物!奴才斗胆揣测,能驱动如此力量,所图必是倾覆社稷之滔天大祸!而那‘药引’…墨衡院正验后那般惊怖,只怕…只怕是足以焚城灭国的凶物!” 他想起通州陶罐的冰冷触感和墨衡惨白的脸,心有余悸。

秦厉的目光重新落回铁牌上,指间的叩击无声停止。死水般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其幽微、却足以令鼠王肝胆俱裂的寒芒。“倾覆社稷…焚城灭国…” 他缓缓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挤出的碎石,“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胆子。”

他枯瘦的手掌抬起,轻轻覆盖在那枚冰冷的铁牌之上。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中的腐臭味都被冻结了。

“查。” 秦厉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动用‘地网’,掘地三尺。所有与永利车行、西山工坊、通州乙字货栈有过勾连的官员、商贾、匠户、漕帮…一个不漏。凡涉及‘双鱼’纹样、‘鹰爪’印记者,无论身份,即刻密捕,撬开他们的嘴。本督要知道,这‘双鱼’的源头,这‘鹰爪’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那‘药引’的来历,去向…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鼠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湿滑的石地上:“奴才遵命!定不负督公重托!掘出这祸根!”

秦厉不再看他,覆盖在铁牌上的手缓缓移开。那铁牌在幽光下依旧冰冷死寂,仿佛刚才那足以冻结灵魂的触碰从未发生。

“去吧。” 秦厉的声音重新归于死寂的平直,“惊蛰已动,蛇虫皆惊。这潭水…越浑越好。”

鼠王如蒙大赦,连滚爬起,抓起那枚沉重的铁牌,像捧着烧红的烙铁,又像捧着通往地狱的钥匙,躬着身子,无声地退入更深的黑暗甬道之中。寒渊堂内,只剩下秦厉独自端坐,幽绿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他枯瘦的手指,再次在扶手上轻轻叩击起来,那单调的“笃笃”声,在死寂中回荡,仿佛在丈量着风暴来临前的最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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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物院,玄冰石室

彻骨的寒气如同活物,从厚重的玄冰石门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即便站在门外,也让人忍不住牙齿打颤。这深入地底数十丈的石室,墙壁、地面皆由北海采掘的万年玄冰岩砌成,是格物院存放极度危险物品的绝密之所。

墨衡裹着一件厚重的棉袍,脸色在甬道壁灯昏黄的光线下依旧显得苍白。他隔着门上镶嵌的、厚达半尺的琉璃观察窗,死死盯着石室中央。那里,两个粗陶罐被深埋于湿冷的细沙之中,只露出冰冷的罐口。沙坑周围三步之内,空无一物,唯余死寂的冰冷。

【目标物:硝酸甘油混合物。】

【状态:极度不稳定(温度波动\/潜在震动影响)。】

【隔离措施评估:有效(低温及湿沙缓冲层降低意外引爆概率约87%)。】

【警告:长期存放需解决分子缓慢分解导致的酸度升高及自爆风险。】

【建议:尽快寻找安全方法销毁或惰化处理。】

【系统能量消耗:5点。剩余能量点:45点。】

冰冷的提示音在墨衡脑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太阳穴。销毁?谈何容易!这恶魔般的液体,对震动、摩擦、温度变化的敏感远超想象,常规方法无异于自杀。惰化?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墨衡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这“药引”就像一个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坠落的利刃,而握着刀柄的,是那隐藏在“双鱼”背后的、意图不明的黑手。

“院正…” 王启年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此物…当真如此凶险?比通州那些凶徒的火油桶还…”

“凶险百倍,千倍。” 墨衡的声音干涩沙哑,目光没有离开观察窗,“沾火即爆,落地即炸,威力…足以将整个格物院从地面上抹去。”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寒气,强迫自己冷静,“启年,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传令下去,玄冰石室列为绝禁之地,除你我及陛下钦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靠近!所需食物清水,由金鳞卫在外传递!第二,调集所有可信人手,遍查古籍,尤其是前朝炼丹方士、西域传来的奇书异志,寻找任何关于‘遇震即爆之油’、‘触火焚城之液’的记载,哪怕只言片语!”

“是!” 王启年凛然应命,转身匆匆而去。他知道墨衡绝不会危言耸听。

墨衡独自留在阴冷的甬道中。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这双手,能绘制精密的炮图,能计算复杂的膛压,能操控超越时代的系统。然而,面对这瓶来自地狱的“药引”,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恐惧。这恐惧不仅源于其毁灭性的力量,更源于它背后所代表的、对现有秩序和技术认知的颠覆性挑战!

是谁?究竟是谁掌握了这种力量?他们想用它来做什么?炸毁皇宫?还是…在战场上,制造一场无法想象的屠杀?墨衡不敢再想下去。颈间的金属项圈传来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自身最大的秘密。他必须找出应对之法,否则,这惊蛰的第一声雷,或许就会由这玄冰石室中的恶魔率先炸响,将他,连同他守护的一切,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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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朝会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肃穆的钟鼓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文武百官按品阶鱼贯而入,深紫、绯红、青绿的官袍汇成一片凝重的色流。然而,今日的空气却异乎寻常的粘稠,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死寂与压抑。每个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目光低垂,却又在眼角的余光里,无声地交换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紧张。连侍立在丹陛之下的太监宫女们,也屏住了呼吸,如同泥塑木雕。

皇帝赵琰高踞于金漆雕龙的宝座之上,一身明黄常服,并未着繁复的衮冕。他年轻的面庞在冕旒玉藻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深沉,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黑压压的臣工人头,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蕴藏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当值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却未能激起半点涟漪。殿内死寂更甚。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凝固之时,工部右侍郎周廷圭猛地一步跨出班列!他绯红的官袍因急促的动作而剧烈晃动,手中高举着一份奏章,如同擎着一面染血的战旗!

“陛下——!!!” 一声凄厉悲怆的呼喊,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紫宸殿的死寂!周廷圭“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涕泗横流,额上一片青紫!

“臣工部右侍郎周廷圭,泣血顿首,冒死以闻!!” 他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悲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工部主事李德裕,忠勤体国,公忠廉直!奉旨监理西山工坊新炮铸务,夙兴夜寐,呕心沥血,未敢有半分懈怠!然…然天降横祸!试炮之日,妖器作祟,雷霆炸响!李主事…李主事为护同僚,身先士卒,不幸…不幸殒命当场!尸骨焦碎,面目全非!其状之惨,闻者落泪,见者断肠!陛下!此非天灾,实乃人祸!滔天巨祸啊陛下——!!!”

他声泪俱下,悲恸欲绝,字字泣血!殿中不少官员,尤其是工部一系的臣子,感同身受,纷纷面露戚容,更有甚者以袖拭泪。一股悲愤沉痛的气氛,瞬间在朝堂上弥漫开来。

周廷圭猛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目赤红,如同喷火,直指虚空,仿佛那无形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臣闻格物院院正墨衡,本一匠户贱籍,侥幸得沐天恩,不思报效,反以奇技淫巧蛊惑圣听!其所献之炮图,标新立异,悖逆祖宗成法!工坊诸大匠,早有诤言,言此炮膛壁过薄,药性过猛,犹如稚子舞巨锤,必有反噬之祸!然墨衡此獠,恃宠而骄,一意孤行!更兼急功近利,强令日夜赶工,所用石粉、桐油、麻丝等物,皆以次充好,敷衍塞责!视军国重器如儿戏,视工匠性命如草芥!李主事之死,西山工坊数十工匠之伤,皆系此獠一人贪功冒进、刚愎自用之过!”

他的控诉如同连珠炮火,越来越快,越来越厉:“今惨祸已生,工坊人心惶惶,几近停摆!军器铸造,国之大事!若容此等祸国殃民、欺君罔上之徒逍遥法外,何以告慰忠魂?何以平息众怨?何以整肃工纪?何以安天下之心?臣周廷圭,泣血百拜,恳请陛下——”

他再次重重叩首,声音拔高到极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立罢墨衡格物院院正之职!锁拿交三司会审,彻查格物院上下贪渎枉法、欺君罔上、草菅人命之罪!并即刻废止此等不祥妖器,复我工坊旧制,以正视听,以安社稷——!!!”

最后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嗡嗡回荡!

满朝死寂!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或震惊、或愤怒、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深藏不露,齐刷刷地投向丹陛之上那沉默的年轻帝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金鳞卫指挥使戚光,一身深蓝金鳞卫甲胄,按刀侍立在御座之侧。他年轻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按在刀柄上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文官班列前排。内阁首辅张廷玉,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如同入定的老僧,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风暴的中心,皇帝赵琰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同深潭古井,平静地落在下方跪伏在地、犹自因激动而颤抖的周廷圭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一丝温度,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周卿,” 赵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悲愤之情,朕,知道了。”

他微微停顿,那短暂的沉默却比雷霆更令人窒息。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秉笔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

“奴婢在。” 王承恩躬身应道。

“念。”

“遵旨。” 王承恩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并非周廷圭所呈、却同样盖着通政司大印的奏章副本,展开。他尖细而平稳的声音,如同冰水流淌,清晰地念出标题:

“臣,东厂提督太监秦厉,谨奏:查西山工坊炸炉惨祸,疑窦丛生,绝非天灾。据密查所得,工坊所用关键物料,麻丝、桐油等,皆被人为混入异质,致炮体脆弱,药性剧变。更有通州码头乙字货栈,搜获歹人密藏之‘药引’,经格物院初判,乃前所未见之极烈爆药,遇震即炸,威力毁城!歹人身份诡秘,皆佩‘双鱼’信物,行事周密狠辣,所图非小。此案,恐涉谋逆!恳请陛下圣裁!”

王承恩的声音落下,如同又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死寂的朝堂上炸开!谋逆!毁城之爆药!双鱼信物!每一个词,都带着血淋淋的恐怖气息!

周廷圭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血色褪尽,化为一片惨白!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御座,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满朝文武,尽皆失色!张廷玉低垂的眼帘下,瞳孔骤然收缩!戚光按刀的手,猛地一紧!

赵琰缓缓站起身,明黄的袍袖垂落。他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殿下每一张或惊骇、或惶恐、或深藏不露的脸。

“炸炉,是死了人。” 赵琰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清晰地凿进每个人的耳膜,“死的,是朕的工部主事,是朕的工匠!此仇,此恨,朕,刻骨铭心!”

他微微一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直刺下方:

“但朕要的,是元凶巨恶的头颅!是幕后黑手的九族!不是拿一个墨衡,就能糊弄过去的替罪羊!”

“传旨!” 赵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决断,响彻紫宸殿:

“一、西山工坊炸炉案、通州货栈‘药引’案,并案彻查!着东厂提督秦厉、金鳞卫指挥使戚光,共同督办!凡涉案人等,无论品阶,无论身份,给朕一查到底!挖地三尺,揪出这‘双鱼’之主!朕,要看看,是谁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谋逆之举!”

“二、工部主事李德裕,忠勤殉职,追赠工部侍郎,荫一子入国子监,厚恤其家!西山罹难工匠,加倍抚恤!”

“三、格物院院正墨衡,暂停院务,于院中静思,非诏不得出!待案情明朗,功过自有公断!”

旨意如雷霆万钧,瞬间将周廷圭泣血营造的悲愤控诉撕得粉碎!更是将一顶“谋逆”的铁帽,狠狠扣在了那神秘“双鱼”的头上!

“陛下圣明!” 戚光第一个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紧接着,稀稀落落,又有一些武将和年轻官员跟着跪下。

张廷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撩袍跪倒,声音平稳无波:“老臣,遵旨。” 他身后的文官集团,如同被无形的浪潮推动,纷纷跪伏下去,高呼万岁。只是那声音里,少了几分往日的齐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暗流涌动。

周廷圭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赵琰冷冷地扫过殿下跪伏的群臣,目光最终落在张廷玉花白的头顶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洞穿了所有冠冕堂皇下的暗涌。他没有再说话,一拂袍袖,转身,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大步离开了那硝烟弥漫的紫宸殿。

朝堂惊雷已落,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那“双鱼”搅动的旋涡,已将这帝国的心脏,彻底拖入了惊蛰的雷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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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观澜亭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湖面上投下破碎的金光。赵翊依旧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于亭边。湖中锦鲤悠游,却再也引不起他投喂的兴致。他手中,把玩着那枚材质贵重、刻有隐秘“翊”字的双鱼令牌,眼神幽深如寒潭。

亭外草坪,那只神骏的金雕已不在仆役臂上,而是振翅翱翔于王府上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它巨大的翅膀在阳光下投下迅捷掠过的阴影,如同死神的巡视。

杨涟垂手恭立,脸色比晨间更加苍白,额角带着未干的冷汗。他将紫宸殿上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周廷圭的泣血控诉,秦厉奏章的致命一击,皇帝雷霆万钧的旨意,尤其是那“谋逆”二字和“双鱼之主”的称谓——低声而急促地复述完毕。每一个字吐出,都仿佛带着紫宸殿上未散的寒意和血腥。

“…陛下旨意已明,秦厉、戚光共查此案,东厂与金鳞卫联手…鼠王那老阉狗,必如跗骨之蛆!督公,‘鹰’虽已动,但通州之水…只怕已被秦厉这盆‘谋逆’的沸油,彻底烧开了!” 杨涟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后怕。皇帝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判!那顶“谋逆”的帽子,太重了!

赵翊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把玩令牌的手指微微一顿。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却沉在深邃的阴影里。他缓缓抬起眼,望向天空中那个盘旋的黑点——那只矫健的金雕。

“烧开了…不好么?” 赵翊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邪异的弧度,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水越沸,鱼…才越容易跳出来。” 他目光追随着那翱翔的金雕,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杀戮兵器,“秦厉想用‘谋逆’的火,把水烧干,逼出‘双鱼’…本王,就给他添一把柴。”

他猛地将手中的双鱼令牌紧紧攥住,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痛,眼中翻涌起一种近乎狂热的、鹰视狼顾的光芒:

“告诉‘鹰’,按第二策行事!把水…搅得更浑!让那‘药引’的爆响…成为这惊蛰第一声,最响的雷!本王要看看,这雷霆之下,是秦厉的东厂先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是…那深宫里的龙椅,被震出一道裂痕!”

天空中,金雕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尖厉长唳,猛地一收翅膀,如同黑色的闪电,向着京城西北方向——通州码头所在的方位,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