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顺连忙拱手:
“是,主子。
老奴明白,定当谨慎行事。
只是这运送的事,还得筹备船只、安排人手,恳请主子恩准调用些人马和船只。”
朱有建微微点头:
“准了。
登州那边你是总领,调度的事尽管去办。
这事,等平安道的女子全入了明境,再接着做。”
高宇顺心中一喜,忙道:
“谢主子恩典,老奴定会尽快办妥。”
朱有建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宇顺,你心思缜密,朕很是放心。
只是这朝鲜的事,还需小心应对,别让其他藩国抓了把柄。”
高宇顺恭谨应下,说定会想办法办妥。
谈及对关外的看法,皇帝摆了摆手:
“这事不急,等吴三桂催饷时再说。”
朱有建其实挺看好吴三桂,这位曾放多尔衮入关的山海关总兵;
一路南下把南明所有反对力量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手段狠辣。
若是给他足够的火炮与粮饷,说不定真能击溃八旗军。
朱有建思量片刻道:
“宇顺莫忧,朕自有计较!
你且去吧。”
高宇顺点头应下:
“是,主子,老奴明白。”
随后便退了下去,心里已开始盘算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高宇顺踏入凤阳府的府邸,一眼就瞧见高智成正眼巴巴地守在门口;
脸上既有重逢的喜悦,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担忧。
高智成见了他,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声音带着些急切:
“干爹,您可算来了,儿还怕您不要我了呢。”
高宇顺抬手轻轻拍了拍高智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傻小子,干爹怎会不要你。
瞧你这精气神,恢复得不错啊。”
高智成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干爹,儿修养得差不多了,不想再闲着了,想跟您一起去办事,您就带上我呗!”
高宇顺仔细端详着高智成,见他面色红润,身姿挺拔,确实恢复得不错,便微微颔首:
“行,既然你身子骨没问题,那就跟我一起去。
不过到了那边,可不许逞强,一切听我的安排。”
高智成忙不迭地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两人在凤阳府的街道上缓缓走着,高宇顺一边走一边嘱咐高智成一些注意事项。
这时,他想起那些退伍老兵,开口道:
“智成啊,这次田有良征召了些退伍老兵,他们打仗虽差点意思,办事倒是可靠,也愿意为乡里出力。”
高智成好奇地问:
“干爹,那咱们怎么安置这些老兵呢?”
高宇顺摸了摸下巴,说道:
“我已经给田有良留了口信,他们的劳务费就别想了,不过可以让他们选个平安道的女子做媳妇;
也算是对他们的奖励,好让他们安下心来。”
高智成眼睛一亮:
“干爹这法子好,那些女子颇为可怜,有了家人,应当能抚平心中的创伤。”
高宇顺笑了笑,抬头望向远方,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聊,等着田有良送来京鲁营的一千战士,好踏上前往湖广的征程。
八月初三,九江府城。
高宇顺父子乔装改扮潜入城中,跟城里的番子顺利接了头,却得知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左良玉率领的军队还没回来,竟去衡州府过节了。
按常理说,左部大军四月初二就出了城,挥师直奔湖广;
可到了八月初三,整整四个月过去,连黄州府都没到。
难道是一直停在原地?
其实不然,左良玉并没原地不动。
自打将奏疏送出去,到了四月底,他就带军转头往湘南去了。
给出的理由荒唐得很:
端午节快到了,手下弟兄想吃竹粽,而武昌一带是大顺的地盘,怕引发冲突,所以才选了去衡州府。
高宇顺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满是不满和疑惑,低声骂道:
“这左良玉,做事这么拖沓,找的理由更荒唐。
端午节想吃竹粽?
就凭这个,几个月都到不了荆州市,还改道去衡州府,实在不成体统!”
高智成在一旁也一脸无奈,凑近他小声说:
“干爹,左良玉这么做,莫非另有图谋?
他手握重兵,要是存了异心,这九江府乃至整个南方的局势,可就危险了。”
高宇顺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九江府的街巷,沉声道:
“智成,你说得对。
左良玉这人野心不小,向来对朝廷阳奉阴违。
这次行军这么慢,还随便改路线,背后肯定有他的算计。
咱们这次来,得小心行事,先摸清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在昏暗的街巷里穿梭,高宇顺接着说:
“咱们先跟番子们好好合计合计,看看他们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左良玉的军队现在在衡州府到底做什么,他跟大顺军关系怎么样,这些都得弄明白。”
高智成点头应道:
“是,干爹。
不过左良玉兵多将广,咱们要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高宇顺嘴角撇出一抹冷笑:
“哼,他左良玉就算兵力再多,也不能无视朝廷的威严。
咱们先暗中布局,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看他还怎么狡辩。”
这时,一个番子匆匆跑过来,在高宇顺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宇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对高智成说:
“走,咱们得抓紧行动了,左良玉那边好像又有新情况。”
说罢,两人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九江城,临时驻地,高宇顺听完番子的汇报,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冷笑道:
“这左良玉倒会打小算盘,竟想霸占桂王的产业。
那桂王虽说跑到了广西梧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良玉这么做,万一桂王回来,岂不是要起争端?”
高智成皱着眉,有些担忧地说:
“干爹,左良玉手握重兵,就算桂王回来了,恐怕也拿他没办法。
而且他现在占着衡州府,要是以那儿为据点扩充势力,朝廷就更难掌控他了。”
高宇顺微微颔首,摩挲着下巴道:
“智成,你说得有理。
左良玉这人,野心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他赖在衡州府,哪是为那点产业?
怕是想借着这地界,跟周边势力拉拉扯扯,偷偷壮大自己的势力。”
他沉思片刻,又道:
“得赶紧把这些情状奏报圣上,让主子早做打算。
咱们在九江也不能闲着,得死死盯着左良玉的一举一动,看他还憋着什么坏水。”
高智成连忙点头:
“是,干爹。
我这就安排人把消息传回京城。
只是左良玉在衡州府经营了些日子,咱们的番子怕是很难钻进他军营里打探。”
高宇顺目光一凝,沉声道:
“那就想办法策反他营里的人,或是找些可靠的线人。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左良玉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朝廷安危,半分懈怠不得。”
说罢,他转身望向九江府方向,心里已盘算起应对的法子,一场跟左良玉的暗较量,似乎已悄悄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