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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 > 第397章 秦淮盛景,陵卫困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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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秦淮盛景,陵卫困局(五)

韩赞周猛拍大腿,蟒纹补子在灯笼下泛出油光:

“成!

东花园后宅还囤着三百个没差事的!

都是中都送来的苦哈哈,天天在蓄水池扑腾——

虽说没见过真江浪,好歹能浮起来!”

他忽然噗通跪倒,

“高大人,小人在这里为那些苦哈哈,给您磕头了,感谢您赏他们一口饭吃!”

巷口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天。

高宇顺望着韩赞周府邸影影绰绰的飞檐,想起方才路过的贡院——

明日就要开考,不知又有多少寒门士子,要给侯府的纨绔做垫脚石。

他转身时,甲胄上的铜铃惊飞了檐下寒鸦,惊不醒这醉生梦死的南都春夜。

韩赞周搓着手笑出满脸褶子,灯笼光映得翡翠扳指绿得发腥:

“这府邸确实富丽,却不是咱家建的,紫禁城如今只有奉祀殿还算周成。

他们不过给出这宅子,希望咱家闭嘴罢了,呵!”

高宇顺的拇指狠狠碾过腰牌上的“御赐”二字——

每年朝廷都留税银用于应天府维护皇宫。

却只有奉祀殿完好,好啊,真好啊,你们这些留守侯爵,真是办了一手好事啊!

这事若传回北京,怕得震碎紫禁城的金砖。

“你莫急着说谢,本总领可没有那么多载人的船,你自己想法!”

“船?”

韩赞周忽然拍着肚皮笑起来,

“高总领只管宽心!

漕运总督去年就囤了三百艘沙船在江都,说是防黄河淤塞,实则都装着私盐!”

他压低声音,肥硕的脸几乎贴上来,

“前日听说淮安钞关的税银少了三成,您说这船...是不是该让它们干点正经事了?”

五更的梆子声穿过乌衣巷,高宇顺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想起陛下在《皇明祖训》抄本上写的批注:

“朕非不欲惩贪,实恐寒了功臣之后的心。”

鎏金腰牌在晨曦中褪去冷意,他忽然握住韩赞周的老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三日后辰时,燕子矶码头。

若少了一艘船——”

他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

“某就把你韩公公的蟒纹补子,改成矿奴的囚衣。”

高宇顺在韩宅住下,两人到底算有些交情,他不忍韩赞周在应天府蹉跎,问他是否想去顺天府?

若是想去,他过中都时,可为他想法一二。

韩赞周思考了很久,询问现在顺天府到底是什么情况,北方消息断了很久;

很多人都说皇帝已经逃山东去了,北京城如今落在闯贼手中。

还有消息说,李自成已经与关外达成联盟,要瓜分大明的天下。

高宇顺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对韩赞周说:

“韩公公,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谣言!

陛下坚守北京城,从未有过出逃山东之事。

至于李自成与关外联盟瓜分天下,更是无稽之谈。

如今北方早已没了闯军,到底是何人蛊惑人心?”

他看着韩赞周,语重心长地说:

“你在应天府多年,应当明白谣言的危害。

切不可轻信这些谣言,更不能随意传播。

若你想去顺天府,我自会尽力相助,但你需得明辨是非,莫被这些不实消息误导。”

韩赞周听后,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高大人,是我糊涂了。

我在这应天府,确实听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是夫子庙里的学子这般说。

朝廷邸报自三月就断了,连塘报也没见到。

史尚书只说,黄河堰塞道路,再等些时日。”

高宇顺的脸色瞬间沉如铁石,手指捏得指节发白:

“夫子庙的酸秀才?”

他想起方才路过时看见的景象——

一群青衿士子围在贡院照壁前,挥着《论语》骂“君辱臣死”,却不知真正的战火离他们尚有八百里。

韩赞周提到的史尚书,正是南京留守兵部尚书史可法。

“宣化城破时,巡抚在城头挂了白幡;

居庸关连一日都没有守住,密云旷地顺营连绵,保定府陷落在顺军铁蹄下。”

高宇顺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弓弦,

“这些消息,他们究竟从何处得知,又如何成了酒后谈资?”

他猛地拍想桌案,愤怒地骂道:

“一群空谈误国的酸腐,居然敢编织流言,妄想颠覆朝廷,都活腻了不成?”

韩赞周的胖脸瞬间褪成青灰色,下意识去掐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高大人莫急,应天府喧嚣尘上的‘天子西狩’‘满汉分治’之说,贡院里儒生吵嚷着,”

他忽然抓住高宇顺的手腕,翡翠扳指硌得对方生疼,

“要陛下发《罪己诏》,南都还有十万甲士可以北上勤王!”

“南都京营真有十万甲士?”

高宇顺平复后呵呵问道。

韩赞周颓然靠在案角,眼神有些躲闪道:

“莫说十万,连一万也凑不足,早就成了他们囊中的饷银!”

巷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知哪个侯府的公子纵马驰过,惊得街边卖豆浆的老汉连碗带勺摔在青石板上。

高宇顺望着溅开的白沫,想起陛下在乾清宫说的“南都京营,朕要留着给太子练手”——

可如今太子还在文华殿读《资治通鉴》,南都的勋贵却把京营兵额当私产瓜分。

他沉声道:

“天明后带监卫去城外码头,其余的...

你且看这秦淮河的水,是清是浊, 不久便知。”

沉默中的高宇顺,自怀中掏出“功勋积分”册子,默默放在韩赞周手里,拿起茶盏,盯着盏里的茶色,一言不发。

韩赞周的手指在纸页上发抖,烛火将“功勋台”三个朱砂大字映得通红。

册子上写着,入台高者,除荫及父母祖宗外,死后可配享祀殿——

这是连张居正都未曾企及的殊荣。

当看到曹化淳的名字刻在六层位次上,他喉结滚动,想起那老货天启年间不过是司礼监掌印下的随堂,如今竟成了“大明柱石”。

“方正化那老东西居然在五层?”

韩赞周的翡翠扳指刮过纸页,

“他当年在惜薪司偷炭时,还是咱家替他打掩护呢!”

韩赞周攥着功勋台的册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折射出幽绿的光。

一想到卢九德身着崭新的海师官袍,在战船甲板上指点江山,而自己却困在这被勋贵架空的应天府;

每日对着空有其表的衙署文书,心里就像被热油浇过般灼痛。

\"卢九德那厮!\"

他突然重重拍案,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

\"得了好处便忘了旧情,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高宇顺正要劝慰,却见韩赞周忽地站起身来,蟒纹补子下的身形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咱家还守着这破摊子作甚?\"

他眼神炽热如焰,

\"等中都派人?

等到花儿都谢了!\"

苍桑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决绝,

\"高总领,带我走吧!

到了中都,我直接请调!\"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神色竟带了几分狠劲,

\"便是没有调令,我偷偷北上又如何?

方正化那老东西能无旨归京,我为何不能?\"

高宇顺闻言大惊失色,慌忙伸手阻拦:

\"使不得!使不得啊!\"

可话音未落,他便陷入了沉默。

看着韩赞周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想起他在应天府虽身为守备太监,却处处受勋贵掣肘,空有一腔抱负却无从施展。

这满鬓霜白的老太监,曾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

\"罢了!\"

高宇顺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明日点兵后,你随船队北上。\"

他从怀中掏出半幅空白御批,郑重地递到韩赞周手中,

\"若有人阻拦,便说奉密旨清查漕运贪墨。\"

见韩赞周惊喜交加,正要开口,高宇顺却按住他的手,目光如炬:

\"但你须得谨慎行事,若出了岔子......\"

\"高总领放心!\"

韩赞周突然扯开蟒纹补子,露出胸口淡青色的\"忠\"字火印,那是万历年间内监特有的印记,历经岁月却依然清晰,

\"我这条命本就是主子给的!\"

他抚着功勋台的册子,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若能在功勋台上刻下咱家的名字,便是被发去守皇陵;

我也能挺直腰板,对着天家的列祖列宗说——

韩赞周这一生,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