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接手帕,固执地仰头看他:\"薇薇怎么死的?\"
\"船难。\"曾国宇淡淡道,\"三月的事了。\"
\"所以是你的谋划!\"白芷声音拔高,\"四哥——\"
\"我说的是徐润年死了女儿,不会鱼死网破。\"曾国宇打断她,\"孝薇确实死于船难,与我无关。是陈碧茹和军统的人。\"
白芷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苦笑,“四哥,你那么聪明,谁又能瞒得过你……”
曾国宇皱眉,“小幺儿你太放肆了!就这么喜欢往四哥头上扣屎盆子?!”
白芷怔怔的望着他,心里回味三月时的事,那时的四哥心情极好,每天换着花样哄她高兴,全然没有悲伤的样子……
哪怕不是他的手笔,薇薇也和他做了一载夫妻,那是她的枕边人啊!他竟然能全然没有悲怆。
真是……冷酷的让人畏惧……
曾国宇沉默片刻,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白芷挣扎了一下,被他牢牢按住:\"别动,脚上有伤。谁允许你不穿鞋子就跑出来,小心肚子疼……\"
他抱着她穿过回廊,絮絮叨叨,像是无事发生。
白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松木香。
这个怀抱曾经让她觉得无比安全,现在却充满了陌生的气息。
回到闺房,曾国宇亲自打了热水来给她洗脚。
他单膝跪地,握着她纤细的脚踝,用纱布轻轻擦拭血迹。
白芷低头看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忽然鼻子一酸。
\"四哥...\"她小声唤他。
曾国宇手上动作没停:\"嗯?\"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要我死?\"
他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曾白芷你在说什么胡话?!\"
曾国宇放下她的脚,起身坐到床边,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白芷僵着身子,听见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
\"听着,\"他声音低沉,\"你是我曾国宇的人,只要我活着,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
白芷仰头看他:\"那薇薇...\"
\"徐孝薇的事很复杂。\"曾国宇打断她,\"徐润年是商会会长,陈碧茹没有靠山,不扳倒她,坐不稳督军夫人。\"
白芷听得云里雾里,只抓住一个重点:\"所以...薇薇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曾国宇松开她,眼神锐利:\"我再说最后一次,徐孝薇死于船难。\"他盯着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你把四哥想的太能耐了,你知道那一船坐了多少显贵!我动得了手脚?\"
白芷还想再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督军!紧急军报!\"
曾国宇皱眉,快步走到门口。白芷听见孙副官压低声音说了什么,曾国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备车,我马上去司令部。\"他转头对白芷道,\"好好休息,晚上我回来陪你用膳。\"
白芷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她蜷缩在床上,脚底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纱布上渗出一点淡淡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