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被拍了手,面色不愉:“慕云舒,你别忘了,你可骗过本王,如今你可跟景家没关系,也不在东宫,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
慕云舒冷冷嗤笑:“悉听尊便。”满脸的不在乎。
明王气呼呼地把核桃扣在了桌面上,似笑非笑地道:“为了个男人,要死不活的,还真是没出息,本王以前倒是高看你了。等到你随本王回大境,时日久了,什么男人都能忘的干干净净。”
慕云舒瞥了眼明王,连嗤笑都不屑,直接转过了视线。
明王一股邪火直往上蹿,正欲想起身教训教训她时,上官云鹤端着茶走了过来。
他放了杯在明王的面前,温声道:“殿下何必跟她置气?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调教,如今殿下最要紧的是在离开星都之前,完成先前的计划。”
上官云鹤说着,也在慕云舒的面前放了一杯。
明王吹着滚烫的茶水,小口地抿了抿。却见慕云舒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慕云舒喝下去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烫到的感觉。
明王垂眸看了眼二人的茶,注意到慕云舒的茶是不烫的。
明王说不好上官云鹤是否为故意,气势沉沉地放下了茶,睨向上官云鹤。
“先生有何高见?”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明王已经完全领教了上官云鹤的厉害,所以在明王这里,信任他可比信任慕云舒多多了。
上官云鹤也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小口咂了咂,淡笑着
“殿下既然要回大境,时间紧急,这再锋利的刀,离远了,也不好用,还不如趁着最后借着这锋利,斩断阻挡殿下的荆棘丛。”
明王拿着玉核桃轻轻地砸在木制桌面上,发出很清脆的敲击声,眼神微眯,阴恻恻道
“你知道阻拦本王的荆棘丛是什么吗?”
上官云鹤笑了笑:“连我女儿都知道的事情,殿下觉得草民会不知?草民如今既然是为殿下效力,自然得为殿下筹谋。”
明王瞥了眼慕云舒,只见她眼神发直,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上官云鹤有手段,有忠心,可比慕云舒好用多了。
明王笑的不由心却也还算和善。
“先生的才能本王是领教过的,既如此,还请先生赐教。”
上官云鹤把桌面上的水渍擦了擦,才将茶放下来。
“殿下如今手中份量最重的刀就是荣襄侯,但这把刀,是否完全真心为殿下,殿下还有待考量,兵部暗杀之时,出现的乔家女。匪首风獍的死时,亦有乔家女。
如此得陇望蜀,朝秦暮楚的刀,殿下用着真的放心吗?”
“先生好眼力,当个教书先生真是屈才了。”
“殿下谬赞”上官云鹤笑着继续:“棋王难得来星都,若想留在这里,殿下就得把自己摘干净,既要远又要谋,这岚国朝堂可也都不是傻子,于其交给他人,不如交给自己。
荣襄侯乃忠贞良将,保家卫国,便是失手加害,亦能得个铁骨铮铮的名声,不比殿下筹谋别人来的更稳妥些?”
明王咚咚咚地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倏然讥笑道
“先生既知他两面三刀,又怎会轻易给自己惹下这种祸事来?”
上官云鹤将洒落在桌面上的水轻轻点成了三份,指着其中两个道
“这是棋王和荣襄侯,这个......是太子!”
明王眉眼上挑,起了兴趣。
上官云鹤在水与水之间相连,成为一个三角,互为掣肘。
他解释道:“殿下只需要告诉手中的那把刀,让他必须除掉太子和棋王,太子在风獍的事情后,就已经开始怀疑荣襄侯,即便现在不问,来日殿下登基,他亦是后患无穷,既本就是个株连灭族的罪,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搏一搏,也许又是下一代忠贞昌廉的荣襄侯府。
而无论他做不做,都得把矛头指向棋王。最后无论在他的计策中,是太子杀了棋王,还是棋王杀了太子,殿下的目的都能达成。
这把刀若真的完全不听话,殿下亦可通过这把刀先除棋王,再断刀。”
“一谋去三患,先生好个神诡手段。”
上官云鹤嘴角浅勾:“计谋在此,还得看殿下的本事。听闻使团不日造访,必将与殿下详谈,南山行宫,会是个好地方。”
听到南山行宫,慕云舒的眉眼动了动。
明王笑着起身,将手中的玉核桃丢给了上官云鹤,笑的张扬
“先生来日归往大境,本王必扫尘以待。”
说罢,明王广袖宽袍地施施然离去。
见人走远,上官云鹤将那两颗玉核桃滚在了慕云舒的手边,声音冷硬了几分。
“沉湎几日,也该清醒了。今日为父就告诉你平天下的第三课,制衡!”
他点着那两颗玉核桃,轻轻地拨弄着,意味深长地说
“在星都,明王可与太子相制衡,能保你的安全。在大境,明王可与棋王相制衡,能保岚国安全。棋王和太子都不能有事,我们要对付的,是荣襄侯。
你久未去东宫,是该去和殿下商议商议。”
慕云舒将那两颗玉核桃挑开,抬眸消极地问道:“现在,可没景修俨能帮我了。”
上官云鹤嗤笑:“你有太子的权利,谁调动不了?驭权不就是为己所用吗?经此一事后,你击鼓鸣冤,就会明白,何为权术”
慕云舒再次垂眸,安静地望着那两颗光溜溜的玉核桃。
梧桐校场
兵部侍郎杨天成凑到了元卜的面前,用肩膀撞了下他,好奇问道
“你们公子最近这是怎么了?巡防抓到犯人揍的那么狠,这训练也往不要命的方向冲,谁惹着他了?”
元卜抱拳,抿了抿唇,没说话。
杨天成又撞了下:“哎,问你话呢。”
元卜硬邦邦道:“无可奉告”
杨天成瘪了下嘴:“不会是因为和离的事情吧?景夫人那么聪慧的人,怎么说离就离了?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们又在和太子殿下筹谋什么?
若是前者,你就跟你说说,若是后者......那就算了。”
“元卜!”景修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