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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又来酒楼。
顾烨城高热不退,伤情凶险起来,人事不省陷在昏睡中呓语,吴鬓云一直在用凉水给他降温,陆卓文耳朵凑近顾烨城的嘴唇去听。
顾烨城含糊的喃喃“凡心,我们和好吧。我们和好吧。凡心,不吵架,不吵架好吗……”
陆卓文直起腰身眉宇全是忧急“云姨,这不行啊!一直在说胡话。”
吴鬓云开始集中精神给顾烨城施针,又用刀在火上镣烤了一会儿。
吴鬓云“陆卓文!你按住他,我要把他伤口外头刮掉一层肉,有些要烂的样子,必须越早刮越好,真烂到里头去,命就没了。”
陆卓文依言照做,顾烨城在捥肉的痛苦中,没有怎么挣扎,他还陷在梦里。
今生徐凡心天真可爱的笑着去闹他“哥哥,我好喜欢你”
前世的徐凡心无情又淡漠“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张脸”
今生的徐凡心醉酒撒娇“哥哥,我想亲亲可爱的喉结。”
前世的徐凡心阴冷威胁“哥哥,你好天真呐!你既然不爱惜自己性命,那我们就黄泉路上做伴!!
……
……
今生的徐凡心,平静望着他“好久不见,镇北大将军。”
“呃啊!”顾烨城醒了。
剧烈喘息,满身是汗,脑海中还回荡着那句“镇北大将军”的尾音。
莫小北和陆卓文帮着吴鬓云拿冷帕子给顾烨城降温,历经一天一夜,顾烨城在不停的吴侬胡话中终于醒了过来。
莫小北擦擦额上的汗,扔了手中的凉帕子“我去跟二虎说下,这祖宗挺过去了。”
吴鬓云说“醒了就别擦了,再擦就要伤寒了。”
陆卓文闻言把手上的帕子也扔进水盆“云姨!您去歇歇吧,您是最累的,我守着他就行”
吴鬓云“我先去煎药,趁公子醒着好喝进去。”
人都走了,只留陆卓文坐到床边,弯腰去看顾烨城的眼睛“嗯!眼睛有光了,你这一天一夜真把人吓死,眼看着瞳孔散开,就要咽气。”
“云姨不停的给你扎针急救,全身滚烫的焐热了好几盆凉水,兄弟欸!你昨晚上是真凶险!”
顾烨城嗓子又痛又哑,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陆卓文“行了行了,别说话了,能吃进去东西吗?”
顾烨城摇了摇头
陆卓文“吃不进去也吃两口,空了快两天的肚子,等会儿吃药要吐。”
顾烨城点点头。
打开房门,陆卓文看见一个美貌女子哭哭啼啼,边上的莫小北一脸怒火。
莫小北“怎么的?说亏你了?刚受伤时,那肉窟窿哗哗流血,我都伺候的一天好过一天,怎么让你伺候两次擦身,那伤口就给伺候烂了呐?”
陆卓文把门从外面关好,“行了小北,他这伤本来就是贯穿腰腹,前后那么长的洞,谁知道哪天就要不好。”
陆卓文对阮青梅说“姑娘!你去让酒楼弄点儿米汤或者咸粥来,那位阴曹地府溜达累了,要吃东西。”
阮青梅就要蹲身应‘是’,莫小北一抬手“哎别,还是我去吧,我亲自一粒米一粒米的查验,蹲炉子边儿上不错眼的盯着。”
陆卓文想说‘至于吗?’又想到如今确实要万事小心。
阮青梅则被莫小北讽刺的脸色发白
陆卓文“姑娘,你歇着吧!我们几个在这儿照顾着,总不会出岔子。”
阮青梅淌下了两行眼泪珠子“不怪莫统帅,是奴婢太不精心,没伺候好公子。”
陆卓文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朝阮青梅疲惫的摆摆手。
姑娘离开后,陆卓文拉住了要走的莫小北,“小北,熬粥让阿灿去吧,事事亲力亲为这么个紧张法儿,长久都扛不住。”
莫小北点点头“行。”招手楼梯口的林灿交代一番。
“这姑娘谁呀?”陆卓文对阮青梅脸生,“不明底细的,你先前怎么安排她擦身?”
“阿城以前在禹都顾府的通房丫头,总含情脉脉看着阿城。”连日操心顾烨城的伤势,莫小北按了按熬的突突的太阳穴,“我先前过于紧张,照顾阿城不肯假手于人。这姑娘满脸担忧,绕在我身边总想帮我,我就想着她既对阿城有意,也会很细心,擦个身而已,我就让她接手了,我也好眯眯眼。”
莫小北也后悔,“谁知道她这么不精心,早知道还不如让阿灿替我呢!”
“这姑娘底细得查查,这期间让她离远些。”陆卓文看了看顾烨城紧闭的房门,琢磨了下,“阿城这次能撑过去,多半是昨晚那俊俏小哥送来的药起了大作用。”
“欸昨晚那少年是谁呀?”昨天下晌莫小北睡醒时,顾烨城就开始烧起来,谁都没顾上跟他讲徐凡心还活着的事儿,“给的药你们是一点儿不犹豫给阿城往嘴里塞。”
陆卓文“那是凡心身边的人,叫竹青,凡心还活着。”
莫小北:! ! ! !
禹都南郊庄院的竹青,这会儿也正发愁呢!
从昨天正午到现在,徐凡心一口没吃,满心在担忧顾烨城。
饭厅里的早饭眼见要凉,竹青视线里的徐凡心,怀里抱着一团黑衣服,蜷缩在地毯上,红着眼圈脸蹭着怀里的黑衣服,安安静静。
竹青走过去蹲在边上,给徐凡心光着的脚丫子上套白袜子,“公子,吃点东西好吗?您要操心的事儿很多呢,不吃东西精神力会不好。”
“不好,不想吃。”说完,徐凡心抱紧黑衣袍凑近吸了一口。
竹青小声轻叹一口气,【那衣袍上有仙气吗?吸吸就饱了?】
一会儿,救星来了。
阿乙敲响了内门,说要禀告‘君又来’酒楼的情况。
徐凡心抱着衣袍激励桄榔从地毯爬起,没等竹青给阿乙开门,就直接把竹青挤得开,挤得才开一条缝的门都一咣当,通红的瑞风眼直接跟抬脸的阿乙一双惊诧的大眼对上。
徐凡心“快说。”
阿乙一刻没耽误“回公子,顾大将军已经脱离凶险,今早已经清醒过来。”
跟着煎熬一夜的心终于有着落,徐凡心默默转身,背对着竹青阿乙,抱着衣袍做到地毯上。
即便没发出任何声响,竹青俩人也知道徐凡心在哭,对顾烨城的劫后新生恍若失而复得,后知后觉后怕,这会儿很难绷住。
竹青阿乙对视一眼,都很心疼。
瞟一眼徐凡心,竹青对阿乙轻声道:“今早又没吃饭。”
阿乙眼神里全是难受,也跟着红了眼圈。
竹青眼珠一转说道“阿乙,要不你还是哭一场,劝劝公子吃饭吧!”
阿乙眼圈瞬间停止蓄积眼泪,瞪着眼看竹青,“也不能老哭着让公子吃饭啊!公子吃的又不是丧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