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众宾客的掌声中，混着几声格外用力、响亮的掌声。
仿佛并不是为曲子叫好，而是为弹曲子的人叫好。
“爷爷。”
演奏完钢琴的顾繁，从楼上走下来，将一份放在礼盒里的寿礼，亲手递给了顾恒宗。
在顾繁送上贺礼之前，宾客们都以为顾恒宗这最宝贝的孙子会在众人面前送一份大礼，然而没想到，顾繁只是拿着一份并不大，且看起来很轻的礼盒，递给了顾恒宗。
一旁看着的顾承晔这才想起，他忙得忘了让人帮顾繁准备份有排面的礼物，也不知道这大聪明孩子自己自作主张拿了个什么出来.......
“呦？！”
顾恒宗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惊喜，转而欣慰地豁然一笑，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手一个。
是两份以顾恒宗的名义发起、并设立的慈善捐赠项目书。
顾家自家交好的媒体和记者立刻开始拍照。
“顾董，这寿礼好啊，有意义！等寿宴结束，烦请让我们家也尽一份绵薄之力！”
人群中有宾客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招呼着记者一起拍照。
很快，其余宾客也反应过来，依次上前，一波又一波地和顾恒宗手里的项目书合照。
参与顾氏集团的慈善项目，还能让记者留下和顾恒宗合影的照片，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他们只需要出点钱，就能把好事做了，好名声打出去，还能在公众面前露个脸。
那些正愁这趟寿宴没收获的各家，此刻算是逮到机会了，毕竟他们就算走了，也可以借之后的捐赠，和顾家打些交道。
这礼，算是既雪中送炭，也锦上添花。
顾繁只和顾恒宗合了一张照片后，就默默退出人群，回到楼上。
在围栏边看着楼下的人群，后知后觉的紧张忽然让他意识到，自己竟在这样的场合保持住了沉稳、冷静。
“礼送得好，琴，也弹得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萧月晴似乎在楼上看了许久。
今天萧月晴没有穿旗袍，也换上了正式场合的礼裙，是为了站在顾承晔身边见宾客。
“小妈...怎么没下去和我爸一起？”顾繁问。
“上半场都跟他见那么多宾客了，他特意让我上楼歇着的。”
萧月晴顺着顾繁的侧脸，从墨镜空隙看顾繁的眼，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你真是长大了，以前如果知道有这么多听众，你可是连音都会弹错呢。”
她看似不经意地提起。
“以...前？”顾繁疑惑。
萧月晴轻笑，两手搭在栏杆上，侧目看向顾繁，“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家里当年有意让我和你家联姻，我最初是不愿的。你爸年纪大我不少，虽然资料优秀，但他相貌不出众，离过婚，有过孩子。
而我没有过往情史，自认家境和学识至少也配得上一位同样是初次的人，所以根本从没想过以后相伴的人是这样的条件，甚至已经在和你爸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说出委婉拒绝的话。”
“那小妈后来是怎么同意的？”
顾繁笑嘻嘻的，像等着听八卦似的，问萧月晴。
“你应该也看得出，我向来安静、沉稳，但其实那次，我像你妈妈一样，疯狂又大胆地赌了一次。”
萧月晴轻叹一声，“就在订婚的前一天，我在一个活动场上...第一次见到你。”
“......谁？我？”
顾繁甚至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你。”
萧月晴再次把视线落在顾繁脸上。
顾繁回想无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哪个场？我...好像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