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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像还是个孩子。”

有人惋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家里人知道怕是肠子都要哭断了。”

孩子?

李娟耳朵里都进了水,听得不太清楚,但也隐约听见“孩子”两个字。

再回想起刚刚那吓她的时候的声音确实听着稚嫩,而且这喜欢从背后扑人的习惯还真跟许文艺有些像......

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李娟全身都开始颤栗起来。

“不可能,文艺在家里看电视,不会来码头的,对,不会来码头......”

李娟低声安抚自己,不断给自己洗脑,却听罗春莲突然大喊一声:“落水的是许家的小孙子,李娟的外孙!”

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将李娟心里微弱的希望彻底击碎。

李娟顾不得身体上的不舒服,艰难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拨开人群走到罗春莲的面前。

她咽了两口唾沫,整个嘴唇都在颤抖,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害怕得到自己的不想听见的答案。

罗春莲可没那个精力去照顾李娟的心理状态,她反握住李娟的手,急得大喊:“李大姐啊,刚刚扑你背上的是你家外孙,你落水了不救他就算了,怎么还将他推出去了!”

如果不是李娟扑腾着将孩子推远了,让许文艺顺着水流被冲走,这会儿下河救人的水手也不至于追不上。

李娟冤啊!

谁落水了不得扑腾?这是条件反射,哪儿是她能控制的。

但罗春莲的一席话无疑是将她的罪名钉死了。

许文艺能被救回来还好,若是救不回来,她都不知道许家和白香兰会将她怎样挫骨扬灰。

李娟跟被抽了魂魄一样,生无可恋的跌坐在地上,一边用拳头捶打着胸口,嘴里一边发出悠悠的哀嚎:

“我那可怜的小外孙咯......你要是没了让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我真是罪人,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呀......我可怜的小外孙呢......”

许文艺小小的身躯在水中浮沉,刚冒出一个头,下一秒就被激流拍打淹没进水里,反复了几次很快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连意识也模糊不清了。

宽大的河中他就像被扔进去的塑料瓶子,任由着河水将他卷挟着越带越远。

客运码头和货运码头相隔一公里多,下河救人的几个水手一直追到了货运码头都没追上许文艺。

天上响起两声炸雷,不过片刻哗啦啦的阵雨便落了下来,无疑又加大了救援难度。

水流急阻力大,河水肉眼可见的在上涨,再追下去就是大人也可能回不来了,几人只好从货运码头上了岸,将希望寄托在老罗家的快艇上。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心知肚明这孩子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因着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知道要下雨,何美娟他们今天干脆没将玉米拿出来晒,一家人缩在房间里吹着电风扇看电视剧。

听着两声炸雷响了,电视闪现了两帧雪花,何美娟连忙翻身起来拔了闭路天线。

没电视可以看了,许晴晴撅着小嘴问:“奶奶,为什么每次打雷都要拔天线呀?”

何美娟道:“不拔就把电视打坏了!”

“真的?”

何美娟愣了愣,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大家都拔,她也跟着拔!

“没电视看咱们打扑克,四个人刚好打‘叫朋友’。”

洗牌的人先翻开一张明牌,谁拿到这张牌谁就负责叫朋友,随意喊出一张花色的牌,拿着这张花色的人便跟他是一头,另外两个人自动成为一伙。

何美娟刚说完规则,许文韬缩着脖子心虚的举手:“我可以不参加吗?我想玩儿游戏。”

小霸王的游戏本来就不用闭路天线,打不打雷对他来说不受影响。

不如说正因为打雷了看不成电视,他这才有机会正大光明的玩儿。

何美娟白了他一眼,“去去去,玩儿你的去!”

许晴晴问:“那咱们还剩三个人,玩儿啥?”

何美娟本想说斗地主,许仁义也连忙举手示意:“我去门口抽支烟,顺便看看水位。”

得了,这下扑克牌是打不起来了。

何美娟叹了口气,“没事儿,奶奶陪你开拖拉机。”

“好耶!”

许晴晴捧着扑克牌生疏的洗了两轮,然后分给何美娟一半,两人你一张我一张的接了起来。

许文韬则在一旁热血奋战,按得手板啪啪作响,嘴里时不时还爆出两声“靠”、“擦”、“你大爷”......

每当这个时候,何美娟就会抬脚从后面给许文韬一脚。

许文韬嘿嘿傻笑两声道歉,但隔不了一会儿又故态复萌。

许仁义在排水沟旁巡视了一圈,然后搭了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雨,好不惬意。

正抽完一支,马路边上冲出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朝着许仁义悲戚大喊:“许家大哥,你快去码头看看,你家孙子被河水冲走了!”

许仁义看向狼狈的罗春莲心想她这是在发什么癫,好端端的咒他孙子干嘛。

许文韬打游戏的叫骂声他隔着墙都听得见,怎么可能被河水冲走。

好脾气的问:“老妹子,你这瞎说啥呢?”

罗春莲急道:“我没瞎说,你家那个养在李娟家的孙子刚刚落水了,现在拉快艇出来沿河找人了......你们快些去吧!”

雨下得太大,罗春莲这一路冒着雨回来已经冷得有些受不了,说完这话赶紧将盆子顶在头上往家跑。

不管许仁义信不信,其实去了也没多大用处,但她再不回去换衣服,怕是要遭罪了。

许仁义整个人僵硬了片刻,总算理解了罗春莲话里说的意思。

她说的孙子不是许文韬,是许文艺,那个连过年都没回来的小孙子。

微张的嘴唇有些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许仁义心里摸不准真假,只能迈着有些麻木的双腿进了屋里向何美娟求证。

“娟儿啊,娟儿!”

何美娟抬头瞧见许仁义慌张的神情,打趣道:“这干啥这副德行,见鬼了啊?”

许仁义道:“刚刚罗春莲说......文艺掉河里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