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刀裹挟着刺骨寒气,直劈年绶咽喉。
江月夜想飞身救人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她扯下腰间晚香玉佩,凌空掷出——
嗡!
玉佩在空中骤然绽放出耀眼的金玉光华,瞬间化作一面三尺见方的金玉宝盾。
盾面浮雕着硕大的晚香玉,每一片花瓣都流转着淡金色的防御结界,周边镶嵌的七颗星晶同时亮起,组成北斗阵图。
玄冰刀斩在盾面的刹那——
锵!!!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震得整个地下三层空间都在颤抖。
宝盾上的晚香玉纹疯狂旋转,竟将玄冰刀蕴含的元婴修士全力一击尽数反弹。
魔修首领虎口崩裂,整个人被震退三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年绶瞳孔骤缩。
她虽不认得这件防御法宝,但整个修真界这种级别的防御法器不超过五指之数!
就连白玉晚都怔住了。
他从未给过夜儿这等宝物,她什么时候有的,又经历了什么危险才获得的。
为什么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三城主,就是现在!”江月夜一声清喝。
年绶猛然回神,右手掐诀:“惊蛰,归!”
远处掉落的雷系长剑瞬间化作两道电光飞回她手中,竟是两柄缠绕着雷蛇的双短剑。
她双刃交叉,身形如电光般掠过魔修首领:“双雷劫!”
“噗嗤——”
短刃贯穿魔修心脏的瞬间,年绶手腕一翻,两柄短刃又合为一柄三尺青锋。
她甩去剑上血珠,将长剑重新拆解成双短剑,收入鞘中。
死里逃生的年绶长舒一口气,想到江月夜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真是无以为报。
她凑到江月夜耳边:
“江仙子,帅哥哥要不要?
我有个干儿子,剑眉星目人品好,做饭还好吃......”
江月夜:“........?”
大师姐的脑子嗡地一声宕机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身后骤然降下的温度。
白玉晚虽然还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盯着她看的桃花眸已经冷下来了。
越是美人师尊这种闷闷的、暗自生气的,到时候越是醋海翻天。
她可是看过原着的,剧情虽然是乱扯的,但白玉晚恋爱中的性格是写实的,那翻旧账都是全自动的。
“三城主!赶紧跟着净海天音铃下到第四层。”江月夜赶紧打断这个危险话题,指着净海天音铃剧烈闪烁的蓝光,
“紫气巨鲸就在那里,但里面的血髓转生阵必须先摧毁!”
看着江月夜拒绝的模样,年绶遗憾地咂咂嘴:“二层西偏殿还有我八个金丹卫队队员困在千幻水镜阵里。”
三城主在纠结回去救人还是下到第四层。
“我去救。”白玉晚突然开口,声音比玄冰刀还冷,“你们先去第四层。”
江月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和师尊一起去。”
触手的瞬间,她猛地僵住。
白玉晚的灵脉正在她掌心下不正常地颤动,化神期修士本该磅礴的灵力,此刻竟像退潮般虚弱。
“师尊?!”她抬头,这才发现白玉晚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连唇色都淡了几分。
这不对劲。
明明财神庙那一晚,他还在海面上一剑劈退过紫气巨鲸掀起的百丈狂澜;
明明刚才,他的金火灵力还轻松融化了元婴魔修的玄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玉晚——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光,连呼吸都带着隐忍的颤抖。
他抽回手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指尖冰凉得不似活人。
“师尊?!”她一把扣住他的腕脉,灵力刚探入就遭到排斥。
不是针对她,而是他体内某种力量在自发抵抗外来的探查。
“无碍。”白玉晚勉强勾起唇角,这个笑容却让江月夜心脏揪紧,“只是我不擅长在海里久待。”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痛苦。
藏在袖中的左手早已掐出血痕。
从刚刚踏入渊溟宫第三层开始,古老的禁制就像万千根冰针,顺着他的龙血游走全身。
这是水龙一族留下的禁制。
千年前那场大战,败走深海的水龙族长在渊溟宫刻下禁制:【凡金龙血脉踏入此宫者,断骨削魂】。
他本该转身就走,可当江月夜说要来渊溟宫时,他怎么放心她一人入深海。
此时,净海天音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第四层入口的红光暴涨。
“先救人。”白玉晚强行直起身,金火灵力在掌心凝聚成剑。
那火焰比平时弱了三分,却依然不容置疑地指向西偏殿,“夜儿去第四层,我回第二层就没事了。”
这倒是真的,他用自己的身体试探出了,禁制的极限在第三层。
白玉晚的话刚说完,江月夜已经紧紧攥住他的手。
她盯着师尊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指尖,心中警铃大作。
他在说谎,他一定有事瞒着她。
“师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她压低声音,目光灼灼。
白玉晚轻轻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
“我没有瞒着什么,只是这渊溟宫的水灵禁制与我的功法相冲。
若回到第二层,便不会受影响。”
他顿了顿,“况且,千幻水镜阵还需有人去破。”
江月夜眉头紧锁,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但眼下情况紧急,她只能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闪烁着小蘑菇纹的玉符。
这是临行前南星子塞给她的改良传讯符。
星子说这枚传讯符,从浮烟山到天海城的传讯距离没问题,那渊溟宫内的传讯肯定没问题。
“拿着。”她将玉符塞进白玉晚掌心,
“这枚传讯符在渊溟宫内也能用。
师尊在二层若是担心我,立即传讯我。”
白玉晚指尖抚过玉符上奇特的蘑菇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好。”
净海天音铃催了许久,江月夜还不跟上,它有点暴躁,开始剧烈震颤,指向第四层入口的红色阶梯。
年绶已经带着部分金丹卫队往下冲去。
“小心。”白玉晚最后捏了捏她的手,转身朝二层西偏殿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依然挺拔如松,但江月夜分明看到,他迈步时衣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