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望着“花海观测站”里重合的星图与花瓣光谱,忽然发现手绘《星花图鉴》的最后一页,多出了片会发光的蔷薇标本。是孩子们用星尘培育液制作的,叶脉里流淌着微光,像林夏在全息影像里说的“要让每朵花记住自己对应的星,这样思念就有了双向地址”。他想起观测站角落那本总自动翻开的日志,此刻发现摊开的页面上,标本的影子恰好落在林夏的签名旁,原来有些图鉴从不是简单的记录,是宇宙用花与星,编织的双向情书。
社区决定在“花海观测站”旁设座“星花图鉴馆”,收录孩子们发现的“星花对应关系”,每一页都贴着标本与星图,寓意“自然与宇宙,本是同一本图鉴的正反面”。小星把那片发光蔷薇标本,嵌在图鉴馆的封面玻璃下,旁边是孩子们用丙烯画的“星花插画”:有把玫瑰星云画成蔷薇的,有将猎户座腰带画成三朵雏菊的,还有幅画上,林夏的剪影站在花丛中,身后的星空是她的裙摆。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自己的画问:“小星哥哥,图鉴会传到宇宙图书馆吗?我想让林夏阿姨当馆长。”他指着封面闪烁的标本:“会的,你看标本在跳,是沈叔叔的哨所正在帮忙写借阅卡呢——借阅期限是永远。”
林夏的国际团队寄来套“星花投影仪”,是用她的光谱数据开发的,能将花瓣投影成对应的星图,附信里说:“你妈妈总说‘要让孩子相信,花和星在偷偷约会’,这台仪器的每个投影,都藏着她拍的花与星的合影。”小星把投影仪放在“星花图鉴馆”的展示区,孩子们轮流放上自己的标本,有个小男孩放上片银杏叶,投影立刻变成了北斗七星,叶边的锯齿刚好是星轨的转折点,他惊喜地喊:“林夏阿姨在给叶子画星图呢!”
“星花图鉴馆”开放那天,植物学家与天文学家联合举办了场“跨界讲座”。他们指着投影里的星花说:“这些对应关系看似偶然,其实藏着宇宙的统一法则——林夏同志,你用花与星,给我们上了最生动的一课。”小星望着屏幕上旋转的玫瑰星云与蔷薇特写,忽然发现它们的螺旋角度完全一致,原来有些联结从不需要证明,自然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展示宇宙的对称美。
小星在调试星花投影仪时,发现个隐藏相册。里面是林夏拍的“花星同框”照:南极的地衣与极光、沙漠的仙人掌与银河、山顶的野花与流星,最后张是她对着镜头举着朵蔷薇:“小星要记得,当你分不清是花还是星在发光时,就凑近闻闻——有香味的是地球的信,没香味的是宇宙的回信。”他忽然想起自己十岁时,曾在清晨的窗台发现朵沾着露水的花,旁边压着张星图,露水的痕迹刚好圈住最亮的那颗星,当时只当是巧合,现在才懂,那些藏在晨露里的标记,是母亲提前做的“图鉴批注”,用时光当胶水,把花与星粘在同一页。
孩子们在“星花图鉴馆”举办了场“发现者大会”。大家分享自己找到的星花对应:有人发现牵牛花的开花时间,与某颗恒星的升起时间一致;有人说蒲公英的绒毛数量,刚好等于银河系的悬臂数;还有个孩子捧着块带花纹的石头说:“这石头上的纹路,和林夏阿姨的星轨图一模一样,它肯定是从宇宙掉下来的花瓣。”
图鉴馆的“时光标本墙”上,渐渐贴满了来自各地的标本。有片来自边境哨所的骆驼刺,旁边写着“沈叔叔说这刺的硬度,像林夏阿姨的观测仪”;有朵来自南极科考站的绿藻花,附信里说“它在冰下开花时,会发出和超新星一样的光”;还有片被陨石砸出小孔的枫叶,孔洞组成的图案,正是林夏发现的新星系。
小星在设计馆里的“星花印章”时,特意做了套组合章。一半是花一半是星,合起来是完整的“林夏座”,他对孩子们说:“就像林夏妈妈在日记里写的‘花是地上的星,星是天上的花,盖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宇宙’。”第一个盖印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他把印章按在自己的观测记录上,花与星的交界处,突然渗出淡淡的金光,像有人在印泥里加了星尘。
秋天来临的时候,“星花图鉴馆”的标本已经装满了一百个展柜。孩子们把这些标本的电子档刻进芯片,装在无人机上放飞,无人机编队在空中组成了朵巨大的蔷薇,花心是闪烁的“林夏星”。有位老人指着花海说:“看,她的图鉴长出翅膀了,正在给宇宙送样刊呢。”
小星在整理林夏的旧物时,从她的笔记本里掉出张购物清单。是她牺牲前准备的:“买蔷薇花籽、星图贴纸、儿童显微镜——要和小星一起做家庭版星花图鉴。”他忽然想起自己小学时,收到过一个没有寄件人的包裹,里面正是这些东西,当时只当是匿名捐赠,现在才懂,那些藏在包裹里的期待,是母亲提前备好的“亲子手工包”,用光年当快递费,准时送到他的童年里。
开春时,“星花图鉴馆”的蔷薇顺着书架爬满了整面墙。孩子们在花丛中举办了场“图鉴首发式”,每个人都拿到了印有自己发现的实体书,书的扉页印着林夏的话:“每个孩子都是天生的发现者,花和星只是在等你们喊出它们的名字。”小星把那张购物清单夹在首发式的纪念册里,忽然听见馆内的投影仪发出“咔嗒”声,自动播放起林夏的影像,她举着刚做好的标本说:“小星你看,我们的图鉴,终于出版了——宇宙给它的评分是,满星。”
他站在图鉴馆的展柜前,看着那些在花与星之间流转的光,看着孩子们在标本旁认真记录的身影,提笔在新的图鉴空白页上写下:“林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