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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 > 第60章 白马悲歌,血染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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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白马悲歌,血染沙场

马蹄踏碎的血泥里,麹义咬着后槽牙扯下左肩箭簇。

铁簇带起半片血肉,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却仍把染血的令旗攥得指节发白。

盾墙后的先登死士正像一群被抽了筋的黑甲兽——方才那支冷箭差点要了他的命,可这八百死士是他从冀州沙场上挑出来的狼崽子,哪能因为主将受伤就松了爪牙?

\"弩手前三排,跪射!\"他扯着嗓子吼,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

左肩的血顺着臂甲往下淌,在泥地上洇出条暗红的河。

最前排的弩手听见军令,立刻把弩机往地上一磕,青铜机括卡进泥里。

第二排半蹲着举弩,第三排踮脚搭箭,层层叠叠的弩口像刺猬的刺,齐刷刷对准坡上。

公孙瓒的银枪挑飞第三支弩箭时,终于看清了底下的情形。

白马义从的银甲在残阳里只剩星星点点,他最器重的偏将张南被三支弩箭钉在马背上,那匹跟着他三年的雪蹄青骓还在原地打转,马腹插着的弩箭比刺猬身上的刺还密。

\"杀——!\"他吼得喉管发腥,银枪扫过两个扑上来的长矛手。

马腹突然一沉,胯下马发出惨烈的嘶鸣——方才麹义那句\"射马\"终于显了效,马蹄下的泥地里插着七八支弩箭,最狠的那支穿透了马腿筋。

\"主公!\"田豫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这位年轻谋士的青衫早被血浸透,手里的铁剑卷了刃,\"撤吧!

再冲下去白马义从要绝种了!\"他勒住马缰绳往公孙瓒身边挤,马脖子几乎要贴上银甲。

公孙瓒的银枪又挑翻个死士,眼角瞥见田豫发颤的手腕——那是上个月他亲手给这小子系的玄色丝绦,如今已经被血泡成了暗褐。\"撤?\"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当年我带八百义从扫平乌桓王庭时,你还在颍川读《春秋》!

今天就算拼光这三千儿郎,也得剜了麹义的心肝!\"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弩箭破空声。

这次不是零星几支,而是铺天盖地的\"簌簌\"响,像暴雨打在铜盆上。

公孙瓒的银甲突然一震,后肩传来灼烧般的疼——支弩箭穿透甲叶,扎进肩胛骨。

他闷哼一声,差点栽下马背,左手下意识去抓箭杆,却摸到满手滚烫的血。

\"护主!\"亲卫队长王越的吼声像炸雷。

十二骑玄甲亲卫立刻围上来,盾牌组成移动的墙。

王越的铁盾\"当\"地挡住一支弩箭,盾面凹进去巴掌大的坑:\"主公,末将背您走!\"他翻身下马,背对着公孙瓒半蹲。

公孙瓒望着坡下。

最后三十骑白马义从正围成圆阵,银弓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最前面的小旗手才十六岁,脸上还带着奶膘,此刻却咬着牙把令旗挥得虎虎生风。

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胸膛,令旗\"啪\"地砸在地上,被马蹄踩进泥里。

\"走!\"他抓着王越的肩膀翻上马背,后肩的箭杆撞在甲叶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玄甲亲卫们立刻拨转马头,马蹄溅起的血泥打在他脸上。

身后传来袁绍大军的喊杀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袁绍大帐里的青铜酒爵已经空了三坛。

审配的报信声还在耳边:\"麹义将军砍了白马义从的旗!

公孙瓒带残兵往易京方向逃了!\"他抓着酒坛的手突然收紧,坛口的酒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案几上积成个小酒洼。

\"好!\"他猛地站起来,腰间玉玦撞在案角,\"传我将令,全军齐出!

务必在天黑前追上公孙瓒!\"他盯着帐外翻涌的尘烟,嘴角咧到耳根——幽州的地图他早就看过百遍,公孙瓒这一败,渔阳、右北平的太守怕是要抢着递降书了。

\"主公!\"帐外突然传来斥候的喊喝,声音带着哭腔,\"北...北方有大军!

十万!

打着...打着...\"

袁绍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抓过案上的铁剑往地上一剁,剑刃扎进青砖半寸:\"慌什么?

报旗号!\"

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帐来,甲胄上沾着草屑:\"旗号被风吹乱了...但末将看见...看见船!

好多船!

像...像浮在天上的云!\"

袁绍的手突然抖了。

他望着帐外渐沉的夕阳,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从南方传来的密报——有个叫甘宁的水匪占了江夏的码头,带着船队往海上去了。

难道...

\"主公?\"审配轻声唤他。

袁绍猛地甩了甩头。

他抓起案上的令箭往审配手里一塞:\"带三千骑去探!

不管来的是谁,先挡住!\"他转身盯着墙上的舆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辽西\"二字——幽州的局刚要破,怎么突然冒出十万大军?

更蹊跷的是...船?

北方哪来的大船?

易京方向的尘烟里,公孙瓒咬着牙拔下后肩的弩箭。

血立刻涌出来,浸透了半幅战袍。

王越在前面挥剑开路,玄甲亲卫的人数已经折了一半。

田豫勒马靠近,脸上沾着血和泥:\"主公,末将方才看见...北方尘头里有旗号,像...像水军的样式。\"

公孙瓒擦了擦脸上的血。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辽西见过的海——那时他跟着卢植读书,放了学就去海边看渔民撒网。

海面上的船帆白得晃眼,像云落在了水里。

\"水军?\"他喃喃自语,后肩的疼突然轻了些,\"要是能有支水军...说不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公孙瓒眯起眼——不是袁绍的追兵,是从北方来的。

他握紧银枪,血顺着枪杆往下淌,在马镫上滴成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