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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宫即刻便去。”

轿子调转方向,冬雪倒是有些担心:“娘娘,太后找您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如今您主理六宫,她必定更看不惯您了。奴婢记得今儿早上庄嫔娘娘去过寿康宫,要不奴婢追到前头先找庄嫔打探口风?”

陵容安然坐在轿子中,拢了拢轻薄却极其暖和的大毛披风,抬手掀起侧边帘子。

“不必那么麻烦,如今外头都说本宫和皇贵妃之流,不过是宠妃夺权,但这究竟还是皇上的心意。太后又如何,皇上不待见她们姑侄两个,她为难本宫,就是让皇上更厌弃她们乌拉那拉氏一层。”

就如同当年自己就想明白的道理,如今皇上给的权利是结结实实的握在手里,凭太后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这权利既然给出来了,即便是皇上要去年世兰的权利,也要找个正当的借口理由发作的。

“是,奴婢明白了。”

到了寿康宫。

许久不见的太后面容憔悴,意气萎靡地坐在床榻上,四周的药气那样浓,可见其身子真是差极了。

恭顺地跪下行礼,口中念到:“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

太后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凭着烛光打量着眼前这位恭顺的年轻女子,一身烟紫的旗装用满是苏绣的百花图案,乌黑的头发梳得利索,满头点翠宝石,不可谓不张扬。

这番见了,心下已然更加不喜,没有家世的女子,却有子嗣,打扮得这样花团锦簇,又有皇帝的宠爱,赐予宫权,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这样的女子心机手段,比年氏更加可怕。

“哀家许久不曾见到你了,最近都忙着什么呢?”

这是明知故问,陵容抬眸谦逊道:“回太后的话,近来皇贵妃不能理事,皇上便将后宫之事托付给臣妾和敬妃姐姐,臣妾资历尚且,人又年轻,少不得要和敬妃姐姐多学学,故而抽不开身来请安,望太后恕罪。”

太后和蔼笑道:“原来如此,这都是应当的,哀家这里都好。如今你也历练出来了,位列四妃,难怪这些日子哀家听人说话,倒是不真切,说你颇为贤德,免了后宫的晨昏定省,又额外优待端妃,是吗?”

陵容微笑:“太后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嫔妃之身,自然不敢受嫔妃们的礼,而皇贵妃不宜见人,所以只得如此。至于端妃,臣妾是看账时候无意发现延庆殿开销太少,竟比不过普通的答应,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很好。”

太后似乎很赞许欣慰,并无半分苛责之意。

“皇帝果然没有看错你,哀家也很喜欢你,今夜特意叫你来,是有几句话要叮嘱。”

“臣妾洗耳恭听。”

太后缓缓道:“哀家虽然在病中,却也听说,莞贵人有孕已经晋位莞嫔,比你们这些有资历有子嗣的嫔妃都要得宠,只是得宠自然不要紧,可她竟是日夜出入勤政殿,这便是不妥了。”

她的耳目还真灵通,陵容垂眸道:“太后说的是,莞嫔的确得宠。”

太后叹气道:“是啊,从前皇贵妃不懂事,也不知道规劝皇嗣,可既然如今是你管理后宫,哀家知道你不是那等不知好歹轻重的,对于此事,你一定要多规劝着,不能让莞嫔失了分寸!”

“是,臣妾会去做,只是皇上喜欢莞嫔,怕是臣妾的话也不能听。”

原来是挑拨离间,希望自己这个权妃和宠妃斗起来才好。

太后无语了一瞬,随即又是和颜悦色:“哀家不是让你去违逆皇帝,皇帝是不会有错的,所以,你要让莞嫔懂事,明白么?”

“臣妾明白了。”

罢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太后的消息灵通,却没看明白他儿子如今想做什么。

太后点点头,问了些后宫嫔妃的琐事,随即话锋一转。

“哀家记得乌拉那拉贵人入宫也有五个月了吧,侍寝了没有?”

“听说是还没有。”

陵容抬眸,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到时候,她的侄孙女可以独宠。

当自己是傻子?

太后叹气道:“你虽然不是皇后、皇贵妃,可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后宫之中一枝独秀,总是不好,要想要后宫敬服,衣裳吃食的恩惠终究是小利,唯有皇帝的恩宠最重要,才是长远之计。”

“太后说的是。”

见文妃不搭话,太后便只得再直白一些道:“所以,规劝皇帝上,也要规劝到点子上,雨露均沾,不偏不倚,既是妾妃之德,也是驭下之术。乌拉那拉贵人的牌子,要多多的递上去才好。”

陵容抬眸,状若感激道:“太后肺腑之言,臣妾多谢教导,一定不辜负太后的苦心。”

“你懂事就好,夜深了,快回去吧。”

出了寿康宫,陵容便将方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上了轿子。

“冬雪,你说本宫眼下该如何呀?”

冬雪回想起来时候娘娘的话,笑道:“娘娘,您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呀。晚上回去得哄一会儿小阿哥呢!”

“嗯,说的好。”

没有皇上的重视,太后也没法直接把人送到床上去,还得迂回着让自己这个嫔妃来帮忙,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必放心上。

次日午后,庄嫔带了前朝的消息过来给陵容听,皇上对年羹尧的处置,又更重了些。

“娘娘,嫔妾阿玛和甄远道参奏终于又起效,皇上已经下旨,削年羹尧大将军太保之职,革去一等公爵位,其二子皆被革职,此刻,年羹尧已经在去杭州的路上了。”

可庄嫔说这些的时候并不高兴,参不倒年羹尧,他父亲可怎么立大功呢?

“皇上竟然还让他做杭州将军,可见还有余地,若是年羹尧还有命在,可怎么扳倒皇贵妃呢?”

陵容气定神闲道:“传话给你阿玛,一定要稳住气,皇上除掉年羹尧得缓缓治之,以防狗急跳墙。甄远道参一,你阿玛就得参出个二的名堂来,别的不用管,只是必得得个头功。”

“嫔妾明白了。”

隔日一早,皇上下了早朝,便来陵容处闲坐,正是说话的时候,忽地见卫芷进来禀报。

“皇上,娘娘,敬妃娘娘携后宫嫔妃前来,说是丽贵人和芳贵人要告发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