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不得不沉思,他这个父皇做的很失败。
他们瞒着他,不过是因为不相信他。
他深刻明白,可他是皇帝,但更是他们的父皇。
皇帝沈衍想清楚后,将情绪消化好,便从殿内走了出来,叫上周公公,直奔太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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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要做什么?你可还记得哀家是你的生母!”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沈衍,刚刚他对她说,让她走。
“这皇宫是朕的,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您做的那些事情瞒不住朕,更瞒不住别人,您走不走?”
太后拿起手边的花瓶便朝着皇帝砸过去,沈衍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哀家是太后,是你的母亲,这天下人,所有人你都能管,唯独哀家,哀家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太后!”
皇帝沈衍额头的青筋绷起,“既然母后不准备离开,那便一直待在宫中吧。”
“老奴在。”
皇帝一招手,周公公便上前来。
“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封闭寿康宫,太后身体抱恙,不允许任何人拜访,以防加重了病情。”
“是,陛下。”
沈静乐就在一旁,听到父皇竟然如此绝情,眼眸一闪,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父皇!”
她尚未说话,皇帝沈衍便站在了她面前,原本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又从小便乖巧。
虽然对她比不得沈知瑜,但也是想要什么,他都会应允的。
可万万没想到,她是个蛇蝎心肠,为了她日后不再作死,他将她送去佛山,已经是为她谋后路了。
可她呢,偏偏一门心思要回宫,回来后也不安定,惹是生非。
“闭嘴,朕不是你父皇,你从未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满脑子算计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若是懂事,便自己回去。”
沈静乐愣住,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父皇还没有歇下让自己回佛院的心思。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知瑜。
沈静乐垂着头,没有说话,皇帝沈衍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甩袖离开。
是夜。
沈知瑜揉着腰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饿瘪的肚子。
“李鹤川?”
“我在!”
“该用膳了,瑜儿。”
“嗯。”
李鹤川看着沈知瑜呆呆的,心动的亲了上去。
沈知瑜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推开李鹤川,“一个月不许碰本宫。”
“别别,不亲了还不行吗?一天如何?”
“半个月!”
“三天,就三天,我保证。”
沈知瑜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说话不好使呢,尤其在这方面,咬了咬牙,“就一周,你再说就两周。”
“好好好,一周就一周。”怎么也比一个月强。
沈知瑜本身就忙,忙起来两人正常也要一周。
等坐在桌子边吃晚膳的时候,李鹤川和沈知瑜说起皇宫中刚刚发生的大事。
沈知瑜一边吃一边听,等李鹤川说完。
她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父皇想必是知道阿厌假死了。”
“?”李鹤川挑眉。
“很简单,如果阿厌真死了,皇位确实只有沈长洪比较适合了,谁让只剩下他了呢,但现在是假的,父皇知道后,便可以毫无忌惮的处置沈长洪的人。”
“就比如萧渊。”
“对,萧渊虽然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对大楚很有用,但他并不是不可以代替的,楚昭明现在就完全可以替代他,这大楚不缺能人,少了谁都可以。”
“瑜儿是怎么从封闭寿康宫想到这里的?”
沈知瑜微微皱眉,“这都是因为阿厌这次回来的艰难,有太后的手笔,太后在这里面起决定性作用,父皇处置太后,也就是断了沈长洪的两条胳膊。”
皇家就是这样,利益永远是最有用的。
阿厌现在有民心,又有她这样一个手握实权的姐姐,还有一个万事通姐夫。
父皇只有是傻,才会不选择阿厌。
但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便是父皇为什么从未关心过沈厌,自从她将沈厌带回来,父皇对沈厌并未多说过什么。
对他就如同陌生人一样,这也就导致了朝中很多人倒戈沈长洪,无非是在他们眼中,父皇一点也不重视阿厌。
“明日上朝后,我要去找一趟父皇。”
有些事情要亲自问出口才行。
李鹤川:“我陪你。”
“不用。”
她想要问的事情,不好让李鹤川知道。
李鹤川没有继续要求陪着,反而转换角度说,“我在外面陪你,等你出来一起回家。”
“好。”
深夜。
很多人没有睡着。
押送萧渊回京的事情落在沈长洪耳朵里,惹得他病情加重。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舅舅没事的,就算舅舅有事,舅舅也不会供出他的。
可他忘了,除了因为他,堂堂大将军萧渊何至于要刺杀六王爷。
他实在是单纯。
沈长洪的王妃日夜守着沈长洪,萧妃则在自己的宫殿内呆愣愣的坐着。
她不理解,怎么哥哥要不押送回京,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长洪被沈知瑜捅了一刀,更不知道太后怎么突然就被皇帝禁足了。
她想去问,但是没有人可以给她解释,唯一能给她解释的女儿,也和太后一样被锁在了宫中。
现在的她很绝望,孤立无援。
她守在太后的寿康宫附近,派宫女前去,希望能带出什么消息,可在宫女靠近的时候,便被皇帝安排的禁军赶走。
从前的她,膝下有一对乖巧的儿女,身后有宠爱她的哥哥。
翌日。
晨曦缓缓升起,照在大地上,驱散所有黑暗。
沈知瑜孤身一人,进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撑着头,微微抬眼,便看到了进来的沈知瑜,提起一口气,坐直身子。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你找朕何事?”
“父皇大抵已经知道,儿臣为何来找父皇,父皇昨日关了太后的寿康宫,儿臣想,父皇今日一定有些话想同儿臣说。”
皇帝沈衍目光从沈知瑜的脸上移到她的眼睛上,看着她的目光直直看向他,他不由得有一丝恍惚。
郑瑾瑜好像通过这双眼睛在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