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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这是“天火”,走着瞧呗

后衙库房区的这场大火,烧得那叫一个痛快!

火光映红了半个威宁县城,也把曹新、宋明、尉迟嘉德这三位爷的脸皮,照得跟那剥了壳的煮鸡蛋似的——又白又透亮,还直哆嗦!

银子流水似的往那临时托盘里倒,名册上的墨迹都快干不过趟儿了。

苏康就杵在那儿,半边脸让火苗舔得发红发亮,跟过年贴的灶王爷似的;另半边脸藏在黑影子里,那嘴角一翘,扯出个冰碴子混火星子的笑。

他心里头门儿清:这场火一烧,甭管是哪个老腌臜藏的、压箱底的假账烂根子,还是可能留在犄角旮旯里没烧干净的纸片子,这回算是彻底、干净、利落地灰飞烟灭了,烧得比上坟的纸钱还利索!

再看看托盘里那明晃晃的玩意儿——尤其宋明那老小子,“刷”地拍出两张银票来,一百五十两啊!

嘿!那真金白银,在火光底下闪着贼光!

这就是活脱脱的证据,比那烧成灰的旧账本可瓷实多了,还镶着金边儿呢!

赖?当着一城的人,掏银子的时候咋不赖?

这场募捐大戏,就这么在浓烟滚滚、火焰噼啪的伴奏下,跟闹市赶集开了张一样,热热闹闹、又带着点要命的意思,锣鼓喧天地拉开了!

银子?眼瞅着算是有着落了。

可苏康心里那本账,翻篇儿了?还早着呢!

他眼光刀子似的在两股战战的宋明身上剐了一下,又瞥了瞥托盘里的票子,心里冷笑:姓宋的,疼了吧?这才哪儿到哪儿!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大头还在后头排着队等着您呢!

火,最终还是扑灭了。

该烧的(或者说苏康想让烧的),半点没剩,连根完整的木头桩子都找不出了,光剩一地黢黑的炭渣子和呛死人的青烟。

募捐的第一炮,炸得是惊天动地,成果丰硕。

苏康脸上那点“忧国忧民”的褶子一收,瞬间换上一张公事公办的、带着点“幸不辱命”小得意的脸。

“王叔,您辛苦,带人把这些‘热乎’的银子好好看管起来,送回后院。”

苏康努努嘴,示意那装得快满出来的托盘。

“冯师爷,”

他又招呼冯铮亮,“这花名册,你也亲手拿着,跟我回后院仔细对一遍。”

他特意强调了“亲手”俩字。

至于昨儿他拍桌子摔板凳,嚷着要“严惩不贷”宋明、李典吏、库大使老赵、账房老张的事儿,嘿,仿佛压根就没提过这茬!

还提它干嘛?火不都“天灾人祸”地烧了吗?

对,这就是天灾!烧干净了,多清爽!苏大人宽厚仁德,不追究了!

宋明几个灰头土脸,互相瞅瞅,感觉背上那口差点压死人的大黑锅,“咣当”一声给卸了,心里那根绷了半天的弦,“嘣”地就松了,差点一屁股坐到还烫屁股的地上。

老天爷开眼?新县太爷犯迷糊了?

管他呢!先喘口气儿再说!

四人强撑着告退,那脚步虚的,跟踩了棉花差不多,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后院的门“哐当”一关,把外面那股子烟火气儿和未尽的喧嚣严严实实地挡在门外。

王刚这暴脾气,憋了一路的火终于炸了!

他“咚”一声把那装满银票、散碎银子还有那三个硬邦邦小元宝(尉迟嘉德的“血泪贡献”)的托盘往院中的石桌上一墩,银子撞银子,那声响,又脆又响,像摇着一袋子铜钱。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王刚叉着腰,一张糙脸笑开了花,褶子能夹死蚊子,“这帮龟孙子!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刀子不趴窝!平时装的人五人六,一吓唬,个个都是怂包软蛋!”

他大巴掌一拍石桌(差点把银子震翻),压低了声音,满脸的扬眉吐气:

“少爷!瞧我老王的这把‘火’!烧得咋样?够不够旺?是不是恰到好处?哈哈哈!”

这位爷,得意劲儿都要从他后脑勺冒出来了!

苏康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那表情,又像是想笑,又像是在撇嘴,挤眉弄眼地憋出四个字:“这是天……火……!懂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警告,又充满了戏谑:

“这可是天老爷放的‘天火’!跟你老王有啥关系?跟少爷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再瞎咧咧,小心老天爷不高兴,一道雷劈下来,把你胡子劈成麻花辫儿!”

旁边看热闹的柳青,正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一听这话,再看看苏康那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再看看王刚被噎得直翻白眼、胡子一翘一翘的窘态,顿时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

柳青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腰都弯了,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指着王刚:“胡子……麻花辫儿……哈哈哈……王叔……你……你老人家挺俏皮啊!”

清脆的笑声在后院里回荡,把刚才那股紧绷劲儿给全搅和没了。

原来!

后衙库房那把烧得比县太爷脾气还旺的大火,根本就不是啥“天灾”!

这纯纯是苏康苏大少爷脑子一转,计上心来,暗地里吩咐了一声,由他忠心耿耿的王叔——这位看着像庙门口的石狮子,实则一肚子“坏”水——亲手、精准、且豪迈地点燃的!

这叫啥?

这就叫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把对手的“盘外招”,直接当柴火给用了!

苏康的小算盘打得贼精:那破库房,反正也得推了重建,留着那堵半死不活的墙、几片破瓦烂木头干啥?招苍蝇蚊子吗?碍眼!挡路!

既然横竖要毁,不如咱爷们儿自己动手,烧他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顺便嘛……嘿嘿,这不就逮着个大好的、当众逼捐、刮油水儿的机会了吗?

你们这帮油缸里的泥鳅,想躲在浑浊水底搅风搅雨玩阴的?

行啊!

那本少爷就陪你们玩水,也来玩阴的!

看谁先把谁淹死了!

苏康走到石桌旁,拿起托盘里宋明拍出来的那张一百两银票(崭新的)和那张五十两(略显陈旧的),对着西边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瞅了瞅。

那墨印的纹路,清晰得很。

“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康的声音悠悠的,带着点冰凉的余韵,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在场的王刚和柳青听:

“既然有人手脚不干净,喜欢玩阴的,放‘野火’想一把烧成糊涂账……”

他手指在那崭新的“壹佰两”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少爷我就以‘天火’为礼,还他们一个亮堂堂、明晃晃、想赖都赖不掉的大红包!”

他的嘴角勾起,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狡黠得像个刚偷吃了全村那只最大母鸡的小狐狸。

王刚搓着手,看着石桌上那一大摊白花花的“战利品”,满眼放光:“少爷,接下来咋整?这老些银子……”

苏康把那张崭新的百两银票丢回托盘,了无生息。

“咋整?”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那点戏谑又收了起来,换上一种更深沉的、狼盯着肥肉般的冷静,“风借完了,火也放了,该‘炼钢’了。”

他转头看向后院东边那片黑黢黢、只剩焦黑地皮的“废墟”方向。

“冯师爷,进来吧!”

守在大门外的冯铮亮得令,便抱着那本厚厚的、墨迹半干的花名册,走了进来。

他眉角泛着笑意,越发觉得刚才的那把火烧得有点蹊跷。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逼捐成功,银子到位,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真正斗法的时候——重建工程启动,那些被刮了油水、当众丢了老脸的老狐狸们,会甘心挨宰?更别提那功德碑一旦刻起来立在衙门口,就是一盏照着某些人屁股的聚光灯!

工程怎么搞?银子怎么花?大窟窿怎么补?麻烦事,一串接一串呢!

“冯师爷,明天,天一亮!”

苏康的声音斩钉截铁,“您就让人把这花名册贴出去,继续在县衙门口摆摊募捐!然后把碑址圈出来!把二堂、库房重建的事儿给我砸实了!”

他的目光,扫过冯铮亮和老张:“冯师爷,找好的匠人师父,立刻谈价!工料采买,账目给老子做细点!”

眼光又转向王刚:“王叔,你的人,给我盯死了工地!哪个混账东西敢在石料、木料上动手脚,敢偷工减料……”

他眯起眼,没往下说,但那意思谁都懂——衙门门口那块功德碑,位置还空着呢,是留着刻功呢?还是留着刻过呢?

“得嘞!”

王刚腰杆一挺,声如洪钟,“少爷放心!谁他妈敢糊弄,我老王亲自把他‘请’到碑石场,让他抱一辈子磨盘!”

柳青的笑也收了,眼底有光。

她就喜欢看这少爷这副算计周全又杀气腾腾的劲儿。

冯铮亮抱着册子,用力点头:“大人思虑周全!下官这就去办!”

后院终于安静了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远处的烟火气和金钱的味道。

苏康背着手,抬头看了看开始冒出几点星辰的夜空。

开局不错,戏台子也搭起来了。

这出“重建威宁”的大戏,锣鼓才敲响,更热闹的场面,还在后头。

谁是唱生?谁是唱旦?谁是君子?谁又是那画着脸谱的贼?

走着瞧呗。

他苏大少别的不好说,就是耐性好,眼力劲儿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