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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如同深秋飘零的枯叶,总在无声中释放着预兆。

越临近生命的终点,诺娅身上的气息越是温柔,她望向世界与他人的目光,缱绻中裹着化不开的眷恋,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刻进最后的记忆里。

而她自己浑然不觉,只是这份温柔却如冰冷的月光,靠近的人总会被染上一层悲伤的霜色。

可能她自己都意识不到,但这个时候靠近她总会沾染一点悲伤的温度。

在特蕾西日夜不休熬制的缓和魔药维系下,诺娅的记忆得以短暂留存。可随着往昔的点滴不断涌回,她的眼底却凝结起更深的哀伤。身体的每一处变化都在无声诉说着真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生命正在沙漏中快速流逝,终有一天会彻底沦为失去理智的野兽,被诅咒吞噬所有的情感与记忆。

清醒的时光里,诺娅目睹着里德尔的控制欲如疯狂滋长的荆棘,将整个巫师界缠绕其中。会客厅里,黑袍身影来来往往,他们挥舞着金加隆掀起惊涛骇浪。

麻瓜界的金融危机如瘟疫般蔓延至魔法世界,金加隆疯狂贬值,物价却像断了线的风筝节节攀升,整个巫师界都陷入了混乱与恐慌。

金加隆大额贬值物价却在疯涨,属于麻瓜界的金融危机被带到了巫师界。

而詹姆似乎察觉到了命运的倒计时,愈发紧紧地黏着诺娅。塔楼的星空依旧璀璨,可在诺娅眼中,每一颗星星都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詹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两人的发丝缠绕交织,宛如命运的丝线在最后的时光里缠绵。

“诺娅…我好喜欢你。”詹姆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像是在守护着易碎的珍宝。

“嗯,我知道,詹米。”诺娅轻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袖,那上面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

“嫁给我可以吗,诺娅?”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遍,每一次都带着同样炽热的渴望。

“当然不可以。”诺娅的语气轻柔得如同叹息,却又坚定得不容置疑。

“你好讨厌。”詹姆故作委屈地抱怨,可眼底的忧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样的对话,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有时是在午餐后,迎着里德尔几乎要将詹姆灼烧的冰冷目光;有时是在友人陪伴的闲聊时刻,在阿布震惊的注视下;有时则像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在寂静的星空下,詹姆又一次说出相同的话,而诺娅也总是用同样温柔缱绻却决绝的语气回答:“不可以哦,詹米。”

用那样温柔那样缱绻的语气说着最强硬的毫无回转的拒绝。

“不要哭嘛詹姆。”

“好过分……我可是被诺娅拒绝了。”

“不要哭嘛詹姆。”诺娅伸手想要拭去他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可颤抖的指尖还未触及,泪水便已坠落,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得像是要灼伤灵魂。

“好过分……我可是被诺娅拒绝了。”

“……”

深秋的霜雾笼罩着里德尔庄园,诺娅蜷缩在床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愈发灼热的凤凰图腾。魔药的效力正在消退,兽化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忽然剧烈咳嗽,掌心绽开血珠,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

诺娅安静地起身为自己施加了一个混淆咒,赤足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砖。走廊尽头的书房还亮着灯,里德尔正在翻阅关于诅咒的古籍,黑袍下隐约露出缠绕手腕的绷带——那是被她失控抓伤的旧痕。诺娅攥紧裙摆,转身奔向花园,夜风吹散她散落的长发。

在离开庄园的范围瞬间,她化作了一只振翅的凤凰,流光溢彩的羽毛在月色下熠熠。

诺娅彻底失踪了。

这似乎是兽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每每临近死亡时总会离开族群,寻找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诺娅也是这样。

里德尔不知道他和塞缪尔阿布找了多久,直到他们在禁林最深处的月湖边见到了一只哀鸣盘旋的凤凰。

那是邓布利多的福克斯。

它正绕着一片火光盘旋。

詹姆看见了火焰边上有一条烧了大半的缎带,那是诺娅的发带,在诺娅消失的前一天他亲手给诺娅绑上的。

等那片火光消散,一只凤凰幼鸟发出初生的鸣叫,看着那双兽瞳,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属于诺娅的意识已经消失。

他又一次见证了诺娅在他眼前离去。

“……”

整理诺娅遗物的那天,阿布的魔杖都在颤抖。梳妆匣底层的暗格里,那张泛黄的纸页边角已经卷起,属于诺娅的笔迹写着“要一辈子对诺娅好”,三个名字却都被凌乱的划痕覆盖。里德尔突然伸手抓住纸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见自己名字旁歪斜的字迹,仿佛还能听见诺娅当初边写边笑的声音。

詹姆颤抖着重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墨迹晕染在旧痕之上,宛如泪痕。

里德尔将纸页收入怀间,声音混着阴冷的回响:“永生不是终点,而是重逢的起点。”

“我知道你们不属于这个时间,我会活到与她重新重逢的时候。”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漫过佩弗里尔老宅雕花的窗棂,詹姆的靴子重重碾过积灰的橡木地板,在寂静中惊起细微的回响。他像具失了魂的躯壳,跌跌撞撞地撞开炼金室的门。铜制坩埚泛着冷光,陈旧的羊皮卷散落满地,而他只是机械地将自己锁进这方充满苦涩回忆的天地,自此再未踏出过门槛。

那些日子里,阳光透过炼金室斑驳的彩色玻璃,在他苍白的脸上切割出细碎的光影。詹姆时常盯着沸腾的坩埚发怔,琥珀色的药水咕嘟作响,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空洞的双眼。他的魔杖无意识地悬在半空,偶尔颤抖着勾勒出残缺的符文,又在成形前颓然坠落。桌上堆积的手稿写满歪斜的字迹,那些被反复划去的咒语与公式,如同他破碎又凌乱的心绪。

恍惚间,往昔的画面如同破碎的镜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在时间里的多年沉浮,那些与诺娅共度的时光,还有每一次错过与失去。他曾无数次在时间的长河中穿梭,满心以为能改写命运的轨迹,可到头来,却总是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难道命运让他跨越重重时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他学会接受诺娅的离开?这个念头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着他的心。

“可是诺娅……”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在空荡荡的炼金室里回荡。颤抖的手指抚过实验台上诺娅留下的发带,丝绸的触感仿佛还带着她的温度。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温柔的拒绝、缱绻的目光,还有最后那抹消失在火焰中的身影。他的喉间涌上一阵腥甜,眼眶酸涩得发疼,可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抓起一旁的研钵,用力砸向墙壁。陶瓷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的蝙蝠,可他却置若罔闻。“我接受不了……”他喃喃自语,跌坐在满地狼藉中,将脸埋进掌心。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混着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在这昏暗的炼金室里,詹姆如同被困在永夜中的困兽,固执地守着那份无法释怀的执念,用疯狂的实验与自我折磨,抗拒着命运残忍的安排 。

最后一剂魔药注入心脏时,沉睡的梦境里全是诺娅温柔的拒绝。在魔法的茧房中,詹姆的呼吸渐渐绵长,等待着某个清晨,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