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游水的猫集合,我有话要说!”
听到雹星的召唤,钩爪挺直身子,从水里拖起麻木的脚掌,舀出一条小鱼,把它放在另两条他刚捕捉到的鱼旁边。他一直在芦苇丛中一个狭窄的冰窟窿里捕鱼。由于冰封河面,猎物越来越少。他答应杉皮,在和族猫们一起休息前,他会抓些小鱼。他放下猎物,东倒西歪地朝岸边爬去。当他从解冻的芦苇秆间穿过时,上边的积雪纷纷扑打下来。
雹星要做什么?太阳渐渐西沉,将苍白的天空染成粉色。钩爪浑身疼痛,昨晚跟枫荫整夜训练,白天又和杉皮在柳树丛中捕鸟,他的肌肉又酸又硬。但至少寒冷的季节似乎在渐渐松开它的魔爪,森林大会之后的两个晚上,空气好像不再那么刺骨,河水很快就会流动起来。他钻出芦苇丛,匆匆踏过柔软的积雪,来到空地边缘。
橡心小跑着迎上他:“你在这里啊!”
“出什么事了?”钩爪看看雹星。河族族长的颈毛竖得高高的,走到空地中央,眼里寒光闪烁。贝壳心站在他身后,用力地甩着尾巴。
橡心靠近钩爪:“我不知道。雹星整个下午都在跟贝壳心、波掌和木毛商量什么。”
波掌和木毛像岩石般静静地坐在空地一侧。木毛眨着眼,神情难以琢磨。波掌冷冷地看着一只飞鸟从远处岸边的灌木丛中掠过。
“他们甚至还通知了黑莓果。”橡心轻声说。
“有谁生病了吗?”
橡心耸耸肩:“鸟鸣患上了咳嗽,亮天从森林大会回来就开始打喷嚏,但也仅此而已啊。”
甲虫鼻懒洋洋地从倒地大树下走了过来。花瓣尘超过他,停在钩爪身旁:“发生什么事了?”
甲虫鼻追上来。“也许雹星又要替钩爪改名字了。”他说。“改成疤爪。”他盯着钩爪的口鼻,“你似乎每天都会多一道新伤疤。”
钩爪耸了耸肩:“那是因为我训练努力。”
田鼠掌从排便处通道中冲了出来。“我错过什么没有?”他喘着粗气问。
“没有。”花瓣尘宽慰道,“族群还在集合。”
鳟掌和缠须已经来到空地。鸟鸣从长老巢穴中探出头来,由于发热,她两眼直放光。树下的巢穴一阵晃动,雨花、回声雾和泥毛钻了出来。湖光、柔翅和微光皮凑在一起,聚集在空地边缘,耳朵都伸得长长的。刺牙、枭毛和水獭斑走到她们身边。杉皮从莎草通道下钻出来,身上的毛乱糟糟的,他穿过空地,坐在白牙身边。
黑莓果蹲在耕尾的巢穴外。“走吧。”她劝道,“河族需要所有的武士。”
耕尾探出脑袋:“出什么事了?”
“去听听吧。”黑莓果带着她来到空地边缘,朝雹星点点头。
“我们在森林大会上见到了雷族。”河族族长开口了,“和往常一样,秃叶季使他们陷入饥饿中。”空地上响起阵阵满足的议论声。“他们看上去很虚弱。”雹星继续说道,“而我们却很强壮。日落时,我们就收回太阳石!”
枭毛抖抖耳朵:“怎么收回?跑过去移动气味标记?”
雹星一甩尾巴:“我们要做的不止这些!我们留下的唯一标记,将是雷族的鲜血!”
“是时候了!”水獭斑高呼道。
白牙露出牙齿,雪地里,很难看清他的身影。“我会用爪子撕碎任何被我抓到的雷族猫!”
雹星向白毛武士点点头:“雷族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具体计划呢?”湖光问。
“派一支战斗队占领太阳石,静候雷族。”
“要是他们不来怎么办?”微光皮问。
“他们会来的。”波掌走上前,“雷族脆弱得无法应战时,总会装出一副强大的样子。”
木毛抓挠着地面:“我们的胜利将会轻而易举。”
“这是我们应得的胜利!”雹星目光如炬,“我们已经受够了雷族的傲慢无礼。太阳石是我们的。”
欢呼声响彻族群,波掌看到的那只黑鸟惊慌地蹿入天空。
甲虫鼻跳起来在空中劈杀:“我要带一些雷族猫的皮毛回来。”
花瓣尘颈毛竖立。“我们还从没有参加过战斗。”她说。
钩爪推了推她。“但我们接受了训练。”他提醒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花瓣尘抬起头:“必要的话,我会战斗到底,哪怕付出生命。”
杉皮转过头来。“别傻了。”他厉声说道,“我们是为了保卫我们的领地而战,又不是保卫我们的族群。”
白牙咕哝着:“我还记得我的第一场战斗。”他叹了口气,“我当时准备战胜每一只风族猫。”
“你害怕吗?”花瓣尘睁大了眼睛。
“当然!”白牙用尾巴裹住脚掌,“我又不是傻瓜,战争是危险的。”
杉皮点点头:“只要记住武士守则,你就会没事的。”
甲虫鼻哼了一声。“还是希望雷族能记住武士守则吧。”他说道,“武士守则并没能阻止他们袭击毫无防备的风族。”
“贝壳心。”雹星朝他的副族长点点头,“宣布加入战斗队的猫的名字吧。”
贝壳心抬起头来:“木毛、波掌、枭毛、水獭斑。”被念到名字的武士走到了空地前头。钩爪探着头听父亲继续宣布。
“橡心、甲虫鼻、花瓣尘、白牙、微光皮、柔翅。”
钩爪看着哥哥走上前去。
“刺牙、雨花、田鼠掌、杉皮,还有钩爪。”
钩爪激动得一抽尾巴,跟着杉皮冲上前去。
“等等!”黑莓果堵住了钩爪的去路,“请留在这里!”巫医的眼里满是担忧。
“为什么?”钩爪疑惑地望着她,“我现在很强壮了!你自己也说过的。我比甲虫鼻还大!我的下颚很有力,就像一根刺!”
黑莓果摇摇头:“请留在营地里。”
“错过我的第一场战斗?”甲虫鼻和橡心已经朝营地外走去,他必须追上他们。
黑莓果颈毛竖立,望向一旁。钩爪眯起眼睛。“你不需要再为我担心了。我已经做好准备,我不会躲在后边的。”他大声吼道。他必须去,他答应过枫荫,他会为了族群的一切而战。这是证明他具备伟大族长潜质的第一个机会。他大步绕过黑莓果,低头钻进了莎草通道。
营地外边,战斗队大踏步沿着岸边前进。钩爪跳下河岸时,看见他们已经踏上冰面。他追上队伍,和大家一起走过冰封的河面,他的爪子掀起道道冰晶。战斗队在太阳石脚下停了下来,岩石上堆积着白雪。
“准备好了吗?”雹星目光坚毅地环顾战斗队。
“准备好了。”贝壳心代表大家回答。
钩爪很紧张,他不断屈伸着脚爪。族猫们开始朝岩面爬去。
杉皮用尾巴拂过钩爪的脊背:“要小心,记住我教你的。” 还有枫荫教我的! 他希望枫荫能看得到。今晚,他会向她展示自己将会成为多么伟大的族长。 “祝你好运。”杉皮说完,爬上岩石。 钩爪伸出脚掌,将爪子插进岩石缝隙,一蹬后腿,身子就悬了起来。他继续寻找接下来落脚的地方,直至攀到岩顶。落日炽热的余晖洒落在石头上,太阳石背后的森林阴暗而寂静。钩爪走到岩石边缘,和族猫们站在一起,他们不安地在同伴身边来回穿梭,吼声在岩石间回荡。 雨花正看着他:“我已经交代橡心照看你了。” “没必要。”钩爪转过身,避开她的目光,他生怕从中发现一丝冷漠。突然,他怔住了。岩石下,林间的一丛灌木晃动起来。他们被发现了吗? 雹星朝贝壳心点点头:“准备好战斗队形。”他的目光扫过甲虫鼻、花瓣尘和田鼠掌。“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战斗。”他又看了看橡心和钩爪,“这并不是你们证明自己是伟大武士的唯一机会。千万别去冒险,祝你们好运。” 贝壳心甩了甩尾巴,河族武士们在岩顶散开。钩爪退到橡心和微光皮中间,他打量着他们的阵形,骄傲地挺起胸膛。河族武士竖着毛站在那里,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他们一个个仿佛星族武士般闪烁着光芒。雹星沿着队伍踱步思考,当他走到每只猫面前时,他们都会站起身子。接着,他走到队伍正中间自己的位置上,紧盯着阴暗的树林。钩爪竖起耳朵,森林地面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橡心的爪子刮擦着石头。“祝你好运,钩爪。”他小声说。 微光皮的毛竖了起来:“他们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大,就像树枝间呼啸的狂风。雷族巡逻队冲出树林,钩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雷族猫怒目圆睁,颈毛竖立,怒气冲天。 在战斗进行的过程中,是没有时间思考的。 杉皮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 你只会做出本能反应。 现在他明白其中的含义了。他的毛支棱开来,嗓子里发出嘶吼声。雷族巡逻队已与河族迎面对峙。 雹星上前一步。“一个古老的错误得到了纠正!”他号叫着,“这些岩石又是我们的了!” 松星踏上倾斜的岩石,眼睛眯成一道缝。“想也别想!”松星咧着嘴喊道,“雷族,进攻!” 雷族蜂拥而上。松星扑向雹星,两位族长在岩石上滚作一团。橡心冲进咆哮嘶吼的武士群中,又一转身,扑向一只黑白相间的公猫。战斗呼号声中,一阵狂暴的吼声格外刺耳。钩爪耷拉下耳朵,这尖叫声仍旧震耳欲聋,他开始感到害怕和愤怒。族猫们都已投入战斗,他转过身,惊慌之中竟不知如何开始战斗。 这时,他猛地挨了一掌,翻倒在地。他用脚掌在岩石上刮擦着,刚站起来,一记凶狠的掌击又将他打翻。他怒不可遏!枫荫的声音在耳朵中响起。 战斗! 他扭头跳起,一只姜黄色公猫正弓着背,抬着脚掌,嘶吼着准备再度发起猛烈攻击。钩爪挡开他的脚掌,同时拼命抓扯公猫的口鼻。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两只猫同时朝后退去。钩爪后腿一个趔趄,觉得脚下的岩石消失了,他惊叫一声,摔了下去。他朝下翻滚着,身体刮擦在石头上,最后摔倒在太阳石一侧的积雪中。他吓坏了,大口喘息着。 青蛙屎! 怒火在他脚掌中喷涌。他抬头望着陡峭的岩面,绯红的天空笼罩着头顶,在战斗的尖叫声中显得异常平静。他必须帮助他的族猫!钩爪在岩石脚下狂奔,转过一个弯后呼地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从这里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很容易爬上去。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雷族的气味包裹着他的舌头。 是敌族的武士!他猛地停下来,雷族猫转身看着他。 是蓝 爪! 她眼里流露出的是放松吗? “感谢星族!”她叹了口气。 枫荫会怎么说? 其他族群都轻如尘埃和昆虫! 这是他证明他对河族的忠诚胜于一切的机会,但如果是一只和他在森林大会上聊过天的猫呢?现在没有休战协议。“你在我们的领地上!”钩爪摆出蹲伏姿势,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们现在是敌人了。”他嘶吼着。 蓝爪眨眨眼。她惊呆了! 蠢猫! 钩爪扑上前,将她撞倒在雪地上。不等蓝爪反应过来,钩爪就抓住她的肩膀,用后掌撕扯她的脊背。她号叫着扭过头来,一口咬住他的前掌,用力撕扯。钩爪哀号起来,一脚将她踢开,脚掌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蓝爪尖叫着跌下河岸,径直扑向冰面。钩爪舔着伤口,强烈的刺痛让他很不舒服。这时,他听到雪地上嗖嗖作响,一个灰色身影闪现在眼前。 蓝爪怒吼一声,猛地撞向钩爪。钩爪一惊,摇摇晃晃地失去了平衡。蓝爪转身咬住了他的后腿,接着,蓝爪又一转身,咬住他的前腿,然后跳起来扑向他,将牙齿深深插入他的后颈。 你这蛇蝎心肠的家伙! 能量如闪电般传过钩爪的身体。蓝爪想把他朝后拖。 愚蠢的毛球! 钩爪把爪子插进雪地,不停地扭动身体,甩动脑袋。蓝爪终于被摆脱了。钩爪转身啐道:“别希望我会可怜你!”
蓝爪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慌,接着暴跳而起,胡乱地挥舞着前掌。他能战胜她!他抬起前掌,开始回击。蓝爪步履蹒跚地努力保持平衡,而他则继续有条不紊地劈杀,使出他练过无数次、熟悉得就像捕鱼似的格斗动作。蓝爪在钩爪的口鼻上挠了一爪,可钩爪也一把从蓝爪的耳朵上抓过,蓝爪的耳朵似乎被撕裂了。
快跑吧!
钩爪清楚,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完全能将蓝爪打回雷族边界内。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雪爪!”蓝爪眼睛一亮,她的姐姐冲到了她身边。
雪爪扑上前来,开始和妹妹并肩劈杀。钩爪咆哮起来,为了应对四只前掌的攻击,他只能更加努力地战斗。可利掌不断快速逼近,残酷无情。他的后腿开始发软,已有些使不上劲。爪子划破了他的口鼻,接着是耳朵,然后是脸颊。她们出掌太快,难以抵挡。钩爪开始朝后退,脚掌在雪地上不断打滑。这时,雪爪压低身子,开始攻击他的后腿,钩爪后腿一弯。
“糟糕!”钩爪四肢落地,咆哮着扑向那两只猫,试图冲到她俩中间,分散她们的进攻。可雪爪冲向他的身下,用锋利的爪子划过他的肚子。钩爪痛得难以忍受,更多的爪子落在他的肩头,蓝爪跳到了他背上。他顿感惊慌,拼命地将蓝爪往下甩,同时挣脱雪爪的控制。但雪爪一个翻身,锁住了他的后腿,钩爪跌倒在地,愤怒地咆哮着,蓝爪死缠着他不放。他滚向河岸,感到自己的皮毛被蓝爪不停搅动的爪子撕成了碎片。他非常恼怒,血液在他耳朵里奔涌。他甩掉蓝爪,猛冲向结冰的河流,飞奔着越过冰面。跑到对岸后,他从灌木丛中打量着太阳石。河族的气味重新包裹住他的舌头,他松了一口气。
一声怒吼划破天际:“进攻,雷族!”
蓝爪和雪爪激动地竖着耳朵,抬头望向太阳石。忽然,她俩贴近岩石,因为河族武士们开始跃下岩壁,冲向河流。钩爪震惊地看着雹星从面前跑过,尾巴上还留着血迹。水獭斑和微光皮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他身后,其余的队伍也跟了上来。
河族撤退了?
贝壳心、波掌和木毛正在远处的河岸边用力蹬踏冰面,用后腿将它踩破。钩爪注视着这一幕,他们在冰冻的水面上开凿出了一条河道,然后慌忙游向对岸。雷族猫纷纷追下岩石,但都停在了奔腾的水边,破冰意味着他们无法追击。
“胆小如鼠!”一名杂色武士咆哮道。贝壳心爬上河族一侧的河岸,钻进灌木丛。
“钩爪?”贝壳心猛地停下步子,“你还好吗?” 钩爪挺直身体,抬起头:“我很好。” 贝壳心皱起眉:“你一定像一名武士那样战斗了。”他探向前,舔了舔钩爪带血的脸颊,钩爪瑟缩着退避开。 “走吧。”贝壳心推着他朝营地走去,“那些抓伤的部位需要敷药草。” “你居然命令我们撤退!”波掌目瞪口呆地望着贝壳心,“你怎么能那样做?” 贝壳心走到族猫中间,检查他们的伤势,称赞和鼓励参加战斗的武士们。曙光印染天际,鸟儿们开始在营地外的灌木间欢唱。钩爪蜷伏在橡心身旁,黑莓果的药草渗入了他的伤口,疼痛已减轻不少。 “我们别无选择。”贝壳心说。 木毛缩起一只脚掌,用另一只撑着地面:“但雹星告诉我们,雷族很虚弱。” “我们差点儿就赢了!”湖光停止梳理她那一身沾了血渍,混合了药草味道的灰白长毛。 白牙叹了口气:“要是暴尾没有带领第二支队伍赶到就好了——” 波掌打断了他的话:“雹星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 “他又不懂测心术。”贝壳心啐道。 木毛吼了起来:“可他是族长,族长就应该了解如何赢得战斗。”他怒视着巫医巢穴。 雹星的伤口很深,黑莓果无法在空地上替他止血,所以贝壳心和枭毛将半昏迷的族长送到了她的巢穴里。 “闭嘴!”花瓣尘的眼里喷着怒火。一道长长的抓痕从她前额一只延伸到口鼻,她玳瑁色的毛上也有一团团的血迹。“雹星有可能失去一条命!” 钩爪站起来,伤口像火在灼烧。 橡心抬起头:“你要去哪儿?” “我想给黑莓果送点儿猎物。”钩爪盯着脚下。说实话,他更想弄清楚雹星现在的状况,好让花瓣尘和田鼠掌放心。显然,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父亲担忧,甚至连甲虫鼻也一反常态,没有吹嘘自己。“她忙了一个晚上,一定饿了。” “可猎物堆是空的。”橡心提醒道。 “我知道哪里有小鱼。”钩爪小心翼翼地穿过芦苇地,冰在他脚掌下嘎吱作响。再过一两天,冰就会融化。很快,他就抓到了几条小鱼。他叼着鱼儿回到岸上,穿过空地。 雨花正舔着自己的伤口。钩爪从她身旁走过时,雨花抬头看着他。“干得好,钩爪。”说完,雨花继续清理伤口。 钩爪很吃惊,感到浑身发麻。雨花表扬了他!他很开心。钩爪钻过莎草通道,进入黑莓果的巢穴,把小鱼放在巫医的脚边。“他怎么样了?” 雹星蜷缩在巢穴一角的窝里。回声雾坐在他身旁,舔着他的身子。河族族长的毛暗淡无光,缠结成团,腹部几乎看不出任何起伏。 “他不再流血了。”黑莓果低声说,“但失血太多。” 回声雾忽然一怔:“他没有呼吸了!” 黑莓果冲到窝旁,耳朵紧贴雹星的侧腹。慢慢地,她坐了起来。寂静笼罩着巢穴,钩爪不由得一颤。黑莓果叹了口气,打破沉默。雹星忽然抖动了一下。“他失去了一条命。”黑莓果缓缓地说。 回声雾眼神忧伤。“这么说,他已经在用第九条命了。”她屏住呼吸说。 黑莓果用口鼻碰了碰母猫的脸颊:“恐怕是这样。”她看看钩爪:“你最好走吧。” 钩爪点点头,朝入口走去。 “谢谢你的鱼。”黑莓果在身后喊道。 钩爪钻进空地,雨花正步履蹒跚地朝她的巢穴走去。橡心闭着眼,鼻子搭在脚掌上休息。缠须嘴里咬着一团雪,把雪块放在微光皮的身边。微光皮渴坏了,用力舔了起来。没有谁知道,正如花瓣尘担心的那样,他们的族长在失败的太阳石之战中,失去了一条命。这不该由钩爪来告诉他们,等到雹星康复,黑莓果或雹星会告诉大家的。 要是我战斗得再勇猛些就好了!这下枫荫再也不会相信我有 成为族长的潜质了。 钩爪忽然觉得十分懊恼。 下一次,我会像星 族武士那样战斗。下一次,我不会再让我的族群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