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那句“暂时就先别走了”,让柴房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春桃那张俏脸,瞬间就白了。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林婉儿的身前。
“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放我们走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春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她以为,这个看起来还算正派的年轻人,终究还是要露出他那禽兽的真面目了。
林婉儿的身体,也微微一僵,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的脸上,却依旧强撑着一份镇定。
“公子,您这是何意。”
秦枫看着她们那副如临大敌,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你们别误会。”
秦枫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但在对方看来却充满了危险的笑容。
“我对你们的身体,没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家的生意。”
生意。
林婉儿和春桃都愣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秦枫也不跟她们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你刚才说,你们林家,是永安府的大商贾,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都做。”
林婉儿点了点头,“是。”
“那正好。”
秦枫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我这里有的是你们没见过的,能赚大钱的好东西。”
“我缺的只是一个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好价钱的渠道。”
秦枫看着林婉儿,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而你,恰好有这个渠道。”
“所以,我不想杀鸡取卵,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一笔,能让我们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大生意。”
秦枫的话,让林婉儿彻底懵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的淫邪,只有一种商人看到商机时的,炽热和精明。
她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间就灭掉上百悍匪的狠人,竟然会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谈生意。
这,这剧本不对啊。
“什么生意?”
林婉儿下意识地问道。
秦枫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
“先跟我回去吧。”
林婉儿看着秦枫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摇摆。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选择。
跟着他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甚至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一场天大的富贵在等着自己。
若是不跟他走,她和春桃两个弱女子,身无分文。
在这乱世之中,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好。”
许久,林婉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对着秦枫,再次盈盈一拜。
“小女子,就叨扰公子了。”
……
当秦枫一行人,带着缴获来的,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和粮食,浩浩荡荡地回到小河村时。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那些刚刚从小王庄搬过来的村民们,看到自己的男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一个个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冲上前,将王全和他手下那几十个汉子团团围住。
“当家的,你没事吧。”
“土匪呢,土匪怎么样了。”
王全看着自己的婆娘,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自豪和激动。
他挺起胸膛,指着不远处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如同神明一般的少年,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宣布道。
“乡亲们。”
“黑风寨那一百多个杀千刀的畜生,已经被使者大人,给全灭了。”
“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轰。”
这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使者大人威武。”
“感谢火神大人,感谢使者大人。”
小王庄和小河村,四百多口人,齐刷刷地,再次跪了下去。
他们对着秦枫,不停地磕头,那份狂热和虔诚,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动容。
“都起来吧。”
秦枫抬了抬手,声音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
他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朗声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小河村的人。”
“有我秦枫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们。”
“明天开始,所有人,都动起来。”
“盖房子。”
……
就在小河村一片欢腾的时候。
几十里外的青山县衙,后堂之内,气氛却是压抑得可怕。
县丞冯源,正一脸铁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那只名贵的瓷杯,被他“砰”地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
冯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那层厚厚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颤抖。
就在刚才,一个浑身是血的土匪,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县衙,向他报告了一个让他几乎要吐血的消息。
黑风寨,被灭了。
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独眼狼,还有他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上百号人,全军覆没。
最重要的是,他这些年,通过独眼狼搜刮来的,藏在山寨里的那几千两银子,也全都被人给端了。
这简直就是在他心头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来人。”
冯源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给本官备马,召集所有衙役,捕快。”
“今天,本官要亲自去一趟小河村。”
冯源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怨毒的光芒。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动我的人,抢我的钱。”
他要以剿匪之名,去抓捕秦枫,夺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财物。
就在冯源带着几十个衙役,气势汹汹地准备出衙门的时候。
一个身穿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县衙的门口。
“福生无量天尊。”
道长的声音,不大,却像有种魔力,让整个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源看到来人,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他虽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当今大雍,自开国太祖起,历任皇帝,都信奉道教。
这导致道士的地位,在整个大雍,都非常之高,就算是官府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位道长,有何贵干。”
冯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生硬地问道。
那道长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经意地,朝着不远处街角的一个茶摊上,瞥了一眼。
茶摊上,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赵苍玄,正悠闲地喝着茶,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道长收回目光,轻咳一声,对着冯源,稽首一礼。
“贫道清虚,乃是龙虎山天师座下弟子。”
他看着冯源,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这位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贫道接下来的话,事关重大,若被第三人听去。”
“大人您,恐怕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