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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也开始有点慌乱,少了盛气凌人的嚣张。

“那,怎么可能?”

秦氏收了酒壶,“此事牵扯禁品,我会回去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派人查清事实。届时,大理寺会派人问话,所以由不得您动用私刑。”

“若有人故意携带禁品……”

秦氏的尾音吊起,迟迟不说出答案。

“会如何?”

曾氏呼吸重了些,其实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事情的真相她也能推测到。

只是她见不得自己的女儿被欺负,还是一个被贬去庄子的女子欺辱。

但没想到万万会牵扯到禁品,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偏偏秦江月非要插手这事,他们夫妻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她忍不住抬手扶额,恨不得此时冲回家,把吴秋韵抓起来揍一顿。

“也没怎么样吧,就看情节轻重咯。根据大昭例律,轻的话就关进大牢关个两三月。如果能吐出主谋的话,说不定就只用关一个月。”

“如果严重的话,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沈翩枝笑眯眯的看着曾夫人。

秦江月好奇的回首看向沈翩枝,“你怎么对这个例律如此清楚?”

能不清楚吗?

曲水宴作为一个专门针对她的宴席,沈翩枝没有耐心去和别人斗。

吴秋韵她惹得起也躲得起,端看她愿不愿意逗那吴秋韵玩儿。

可当她看见吴秋韵手上的鸳鸯酒壶之时,只觉得时机来得实在是太巧了,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啊。

原本她也有法子打赢这一场仗,但没想到秦夫人居然会为她站出来说话。

她乖乖地回答秦夫人的问话,“我闲着的时候喜欢看一些人间奇案,对部分例律略有了解。”

秦夫人惊讶道,“你对这方面感兴趣?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喜欢看这些。你如果喜欢的话,有空你可以到我家去做客。”

两个人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聊起来了。

“打扰了诸位雅兴,实在是抱歉。”

曾氏向主人家以及看客告了罪,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宴会继续。

没人围观,曾夫人才低声说道,“秦江月,你不要把禁器的事情上报,我和我夫君就当欠你一个人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不会拒绝这个令人心动的请求。

可秦江月这个名字听起来温婉,人却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直。

“曾夫人,这事你该同受伤害的人说,而不是跟我说。”

“其次,您应当明白,我不是针对你。无论今晚上谁牵涉禁器,我都会上报彻查。禁器禁术等等,关乎百姓的安危。”

曾氏气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她恶狠狠的看着秦氏,“好,好得很。秦江月,希望你能和你夫君一起,活的长!长!久!久!”

明明是暗讽她们夫妻会早死,秦氏温婉的笑了笑,仿佛听到的事真诚的祝福。

“谢谢,我会的。”

曾氏气的扬长而去,赶着回家去商量解决之发了。走的太着急,甚至忘记了跟主家说一声。

沈翩枝绷不住了,她轻笑道:“秦夫人,您这是何必?明明是吴家对我的恶意,您为何非要给自己找麻烦?您看,那曾夫人气的都把我忘记了。”

“嗐,这倒也不关你的事,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秦氏抿了一口酒水,顿时五官皱起,颇为嫌弃的说道:“这酒水怎的这么难喝?”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很难喝。”

沈翩枝双眼微亮,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

而被众人遗忘的沈夫人,看着沈翩枝和秦氏这般亲近,心里很是烦闷。

她将这股子烦闷归结为沈翩枝的叛逆。

沈翩枝追着问,“夫人,您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您看盛京的那些夫人恨不得把我赶出盛京,我和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冒着不惜得罪兵部的风险也要保我啊?”

上辈子没有曲水宴,她参加的宴会少之又少,和这位秦夫人还没打过交道,这辈子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原本秦氏不想说的,耐不住沈翩枝的软磨硬泡。

“遇见不平事,能帮的尽量帮。那手段低级的我都懒得看,连禁器都不知道,就敢拿出来陷害人?”

秦夫人的语气轻蔑,等说完,她转过头看着沈翩枝的脸。

沈翩枝摸了摸自己的脸,疑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秦夫人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你给我一种熟悉感,像是我的什么故人。可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会得出这么个答案,沈翩枝没放在心上。

她坦然一笑,“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大众吧。”

秦氏被沈翩枝的话给逗乐了,“你这张脸还普通的话,要我们怎么活啊。”

谈笑间,沈翩枝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席面。

哟?

沈翩枝颇有兴味的挑眉,熟人不在啊。

……

忠义侯府的后院。

楚子骞看着戴帷帽的沈桉桉,奇怪的问道:“桉桉表妹,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戴个帷帽?不热吗?”

沈桉桉半晌没回答,接着,帷帽里传来低低地啜泣声。

“怎么了?”

楚子骞一听不对劲,急的上蹿下跳。

“是不是沈翩枝那个女人又欺负你了?我就知道!她一回来你准没好日子过。”

“不,不是的。”

沈桉桉牵强的解释道,“只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她擦了擦眼泪,放下手的时候,袖子不经意间掀开了沈桉桉的帷帽。

沈桉桉一惊,连忙戴好帷帽,却不想男人已经看见了沈桉桉青紫的脸颊。

他不说话,一双鹰眸定着她的脸,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谁干的?”

沈桉桉慌张的捂着自己的脸,“没有……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

“磕碰到人家的手掌上了?”

沈桉桉低着头不说话,楚子骞福临心至,“是不是那个女人打的?”

“不……不是。”

“那就是了。”

楚子骞阴狠的说道:“原本我还觉得我的计划有些残忍,但是现在看来,沈翩枝那个贱女人,就活该这么被对待。桉桉表妹,你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过后,沈家只有沈桉桉,没有沈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