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实验室的露天广场上,风卷起白色郁金香的花瓣,轻轻落在苏晚香槟色的礼服裙摆上。聚光灯从头顶打下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而那道影子的尽头,傅景深正捧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一步步朝她走来。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苏晚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比刚才介绍研发成果时还要剧烈。她看着傅景深眼底的光,那光里映着她的身影,像盛了整片星空,温柔得让她鼻尖发酸。
“还记得这个吗?”傅景深在她面前站定,单膝跪地的瞬间,广场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他打开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不是什么奢华的钻戒,而是用一枚旧平安扣改造的,边缘还留着十年前车祸现场蹭出的浅痕,内侧被精心刻上了“晚晚”两个小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银光。
苏晚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右手食指——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十年前那个雨天,她砸开车窗救一个被困少年时,被玻璃划破的。而那枚平安扣,是她当时挂在脖子上的,慌乱中掉在了现场,她后来回去找过,却一无所获。
“十年前,城郊盘山公路,暴雨天。”傅景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浸了岁月的老酒,“你穿着校服,砸破我车的挡风玻璃,把我从变形的驾驶座里拉出来。你的手流血了,沾在这枚平安扣上,我捡起来的时候,它还带着你的温度。”
苏晚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原来不是巧合,不是意外,她和傅景深的缘分,早在十年前那个狼狈又勇敢的雨天,就已经结下了。
“我找了你十年。”傅景深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拿着这枚平安扣,问遍了全市的高中,查遍了所有可能的线索,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去年在民政局,我看到你锁骨上那道疤痕——和当年救我时,被车窗碎片划到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眼底泛起水光,却笑得温柔:“我知道,我找到你了。一开始签契约,不是想利用你,是太怕错过了。我怕一开口,你就会跑掉;怕说破身份,你会觉得我别有用心。所以我只能一点点靠近你,陪你守着星芒,陪你找妈妈,陪你对抗林家的刁难。”
广场上静悄悄的,只有风拂过灯串的“沙沙”声。所有嘉宾和员工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有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我见过你为了研发新药,在实验室熬到凌晨三点,趴在桌上睡着时,手里还攥着患者的病历;见过你为了让罕见病药物纳入医保,一次次跑部门,被拒绝了也不气馁,转头就笑着跟我说‘没关系,再试试’;见过你在傅家受委屈,却怕我为难,从来不说一句重话。”傅景深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却字字清晰,“苏晚,我爱上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不是因为这枚平安扣,是因为你是苏晚——是那个善良、坚韧、永远把别人放在心上,却又从不抱怨的苏晚。”
他举起那枚平安扣戒指,眼神里满是虔诚的期待:“这枚平安扣陪了我十年,护了我十年。现在,我想让它陪着你,护着你。苏晚,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契约夫妻,是我傅景深,想用一辈子去爱的妻子。”
“我愿意!”苏晚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她伸出手,无名指微微颤抖,“傅景深,我愿意!”
傅景深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他站起身,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旋转起来。白色郁金香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满天星灯串闪烁着,像在为他们祝福。
“答应他!答应他!”员工们的欢呼声终于炸开,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将这一幕定格成永恒。
外婆从后台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旧围巾,笑着拍了拍傅景深的背:“好孩子,终于把我们晚晚娶到手了。这围巾是晚晚十五岁织的第一条围巾,当时织得歪歪扭扭,非要给我围,现在啊,该给你围了。”
傅景深接过围巾,温柔地围在苏晚的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衬得她脸色愈发白皙,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笑得像个孩子。
“谢谢外婆。”苏晚靠在傅景深怀里,声音软软的,“也谢谢大家,今天……谢谢你们。”
“苏总!傅总!要喝喜酒啊!”
“必须大办!我们要当伴郎伴娘!”
员工们的起哄声让苏晚的脸瞬间红了,她埋在傅景深的怀里,不肯抬头。傅景深笑着替她回应:“放心,肯定大办,到时候所有人都有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快递服的人穿过人群,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快步走到展台前:“请问是苏晚苏小姐吗?有您的国际快递,需要签收。”
苏晚和傅景深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苏晚最近没买过国际物品,会是谁寄来的?
她接过信封,指尖触到信封表面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暖意。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姓名,只有一个模糊的海外地址,收件人处是一行娟秀的字迹——“致我的晚晚”。
是妈妈的字!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两张纸:一张是婚纱设计图,另一张是手写的纸条。
设计图上的婚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鱼尾裙摆上绣着淡金色的星芒花纹,和星芒实验室的logo一模一样;领口处缀着一朵白色郁金香,花瓣上还绣着细小的珍珠;背后是镂空的蝴蝶结设计,温柔又灵动。
而那张纸条上,妈妈的字迹跃然纸上:
“晚晚,我的宝贝。看到你找到幸福,妈妈比谁都开心。这件婚纱,是妈妈这几年一点点画出来的,每一针每一线的设计,都想着你穿上时的样子。别找我,妈妈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所有事情都结束,我会回去陪你。婚礼那天,妈妈一定会在。爱你的妈妈。”
“妈妈……”苏晚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紧紧攥着设计图,身体微微颤抖。傅景深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担心,阿姨肯定会回来的。你看,她都为你准备好婚纱了。”
外婆也凑过来看设计图,眼眶红红的:“这孩子,就是太犟,明明想女儿想得不行,却还是要等‘合适的时候’。不过没关系,晚晚,有景深陪着你,还有我们,你不孤单。”
广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温馨起来,嘉宾们纷纷上前祝贺,媒体记者围着两人拍照,闪光灯亮个不停。苏晚靠在傅景深的怀里,看着妈妈设计的婚纱,心里满是期待——等妈妈回来,她就要穿着这件婚纱,嫁给傅景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就在这时,傅景深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温馨的氛围。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了?”苏晚察觉到不对,抬头问他。
傅景深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眉头皱得更紧。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苏晚,语气严肃:“晚晚,监狱那边出事了——林哲刚才在牢房里试图自杀,被狱警及时发现救下来了。他现在清醒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妈妈的下落,还有林家背后那个神秘组织。”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妈妈刚寄来婚纱设计图,林哲就出事,还提到了神秘组织——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林哲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这些?”苏晚皱着眉,心里满是疑惑,“他之前不是一直不肯松口吗?”
“不清楚。”傅景深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警惕,“监狱的人说,他自杀前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看完信之后就情绪失控了。现在他说,必须见到你本人,才肯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匿名信?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是谁给林哲寄的信?是妈妈吗?还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现在就去监狱。”苏晚立刻做出决定,她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要听听,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妈妈的下落,还有那个神秘组织,我必须查清楚。”
“好,我陪你去。”傅景深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给她传递力量,“林舟已经在安排车了,我们现在就走。外婆,这里就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外婆点点头,担忧地看着他们:“你们小心点,有什么事别硬来,安全最重要。”
“放心吧外婆。”苏晚给了外婆一个安心的笑容,跟着傅景深快步离开广场。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苏晚靠在车窗上,手里紧紧攥着妈妈写的纸条和那枚平安扣戒指。窗外的路灯飞速倒退,像十年前那个雨天里模糊的光影。
她看着傅景深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满是忐忑。林哲知道的秘密是什么?妈妈真的和那个神秘组织有关吗?这次去监狱,等待他们的,会是真相,还是另一个陷阱?
而此时的监狱里,林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想赎罪,就把‘暗夜’的事和苏母的下落告诉苏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林哲看着信,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救赎。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把真相说出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车子渐渐靠近监狱,高墙和铁丝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冰冷。苏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傅景深的手。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比对抗林家更危险的较量,但为了妈妈,为了傅景深,为了星芒,她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