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袭水营 周郎破敌
然而，周瑜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当晚， 长江水面的残阳如血，将粼粼波光染成一片猩红。周瑜立于楼船甲板上，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令符，目光穿透渐浓的暮色，望向北岸张允水军大营的方向。白日里的大胜并未让他有半分懈怠，嘴角反而噙着一抹冷冽的弧度——对于真正的将领而言，击溃敌军只是开始，彻底歼灭才是终结。
“将军，张允残部已退入北岸水营，据探马回报，营中灯火杂乱，士兵往来奔逃，显然还未从白日的溃败中缓过神来。”甘宁大步走上甲板，甲胄上的血渍尚未擦净，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此时正是奇袭的良机！”
周瑜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周泰、蒋钦、凌操、董袭、陈武诸将，沉声道：“白日一战，张允虽败，却仍有两万余残兵，战船七百余艘。若给他们喘息之机，待刘表援军抵达，我军再想破营便难如登天。今夜，我要让张允的水军彻底从长江上消失！”
“愿随将军出战！”诸将齐声应道，声震江面。他们身后的大汉水军士兵们早已整装待发，战船悄悄收起风帆，桨手们握紧船桨，只待一声令下。
周瑜登上了望塔，借着最后一丝天光观察北岸水营的布局。张允的水营依岸而建，周围设有鹿角、拒马，营门处插着“蔡”字大旗——显然张允仍在依仗蔡瑁的势威。水营内的战船大多泊在码头，缆绳系在岸边的木桩上，看起来防备松懈，实则暗设陷阱，水下隐隐可见尖桩露出水面。
“张允老贼，以为这点伎俩就能挡住我大汉水军？”周瑜冷笑一声，转身对诸将道，“甘宁率三百快船为先锋，携带火箭、火油，从东侧芦苇荡隐蔽接近，待子时三刻，点燃水营外围的哨船，制造混乱；周泰、蒋钦领五百战船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凌操、董袭率主力战船携带撞角，趁乱突破营门；陈武领两百小船，负责清理水下尖桩，为大军开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军是大汉水军，今夜不仅要破营，更要打出我军的威名，全歼敌军！子时一到，准时动手！”
“诺！”
夜色渐深，长江水面泛起薄雾，将大汉水军的船队笼罩其中。桨手们赤着上身，动作整齐划一，木桨插入水中时几乎听不到声响，只有船尾泛起的涟漪，证明着这支船队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北岸。
子时三刻，北岸水营的更夫刚敲过梆子，东侧芦苇荡突然射出数十支火箭，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水营外围的哨船上。哨船早已被白日的战事惊得草木皆兵，此刻见火光燃起，哨兵顿时尖叫起来：“敌袭！有敌袭！”
喊声未歇，甘宁已率领三百快船冲出芦苇荡，船上的士兵将一罐罐火油泼向哨船，再用火箭引燃。刹那间，火光连成一片，将水营东侧照得如同白昼。哨船的士兵们慌乱地扑火，却被大汉水军的弓箭手压制得抬不起头，纷纷惨叫着坠入水中。
“哪里来的贼寇！”张允正在中军大帐内处理伤亡名册，听闻喊杀声顿时惊起，披甲提剑冲出帐外。他刚登上望楼，就见水营正面火光闪动，周泰、蒋钦的船队已擂鼓呐喊，朝着营门发起猛攻，船头的“汉”字大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是周瑜的水军！他们竟敢夜袭！”张允又惊又怒，连忙下令，“传令各营，死守营门！弓箭手准备，给我把他们射回去！”
水营内的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向岗位，有的找不到兵器，有的分不清方向，整个水营乱成一团。营门处的弓箭手匆忙搭箭，却因光线昏暗，大多射偏，根本挡不住周泰的船队。周泰立于船头，挥舞大刀劈断迎面射来的箭矢，怒吼道：“撞开营门！”
数艘战船如同猛虎下山，船头的撞角狠狠撞在营门的木栅栏上，“咔嚓”声不绝于耳。栅栏应声而裂，周泰一马当先，率领士兵跳上营岸，与守军厮杀在一起。
就在此时，水营西侧突然传来巨响——陈武已率领小船清理完水下尖桩，凌操、董袭的主力战船趁机突破，撞角直接撞向停泊在码头的敌船。“轰隆”一声，一艘楼船的船底被撞穿，江水喷涌而入，船上的士兵们尖叫着四处奔逃，却被大汉水军的火箭射成了火人。
“分头冲杀！烧毁敌船！”凌操高声下令，士兵们纷纷将火油泼向敌船，再用火箭引燃。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码头的数十艘战船瞬间陷入火海，浓烟滚滚，遮蔽了夜空。
张允在望楼上看得睚眦欲裂，他知道水营已成死地，连忙下令：“撤向岸上大营！快撤！”可此时的水营早已被大火与厮杀隔断，各营之间无法呼应，士兵们只能各自为战，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撤退。
大汉水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甘宁从东侧杀来，双戟舞动如飞，将试图阻拦的敌兵尽数劈翻；周泰在正面撕开一道口子，大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蒋钦率军冲击中军帐，沿途斩杀数名偏将，直逼张允所在的望楼；凌操、董袭则专注于烧毁敌船，确保张允水军无法遁逃。
张允的士兵们早已失去斗志，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跳江逃生，却被湍急的江水卷走，更多的则在火海中挣扎惨叫。水营内的粮草、军械被大火引燃，爆炸声此起彼伏，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张允老贼，哪里逃！”甘宁一眼瞅见张允正顺着望楼的绳索往下爬，当即搭弓射箭，箭矢擦着张允的肩头飞过，钉在木柱上。张允吓得手一松，摔在地上，摔断了腿骨，疼得嗷嗷直叫。
几名亲兵连忙将他扶起，想抬着他突围，却被蒋钦拦住。蒋钦一枪挑翻领头的亲兵，冷笑道：“张允，白日让你逃脱，今夜你还想走？”
张允挣扎着拔出佩剑，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乃荆州水军大都督，你们敢杀我？蔡瑁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蔡瑁？”蒋钦嗤笑一声，“等我大汉天君荡平荆州，他自身都难保！”说罢挺枪便刺，张允举剑格挡，却哪里是蒋钦对手？不过三回合，便被一枪刺穿胸膛，钉死在地上。临死前，他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却终究咽了气。
主帅一死，张允水军彻底崩溃。大汉水军的士兵们如同虎入羊群，追杀着溃散的敌兵，直到天色微亮，厮杀声才渐渐平息。
当第一缕晨曦洒向长江水面时，北岸的水营已化为一片焦土。残存的船板在江面上漂浮，烧焦的尸体与散落的兵器随处可见，江水被血与火浸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周瑜立于一艘楼船的船头，望着眼前的废墟，神色平静。甘宁、周泰等将走上前来，躬身道：“将军，张允的水军全军覆没，共斩杀敌军一万余人，俘虏数千人，烧毁战船两百余艘，张允已被蒋钦将军斩杀！”
“清点伤亡。”周瑜淡淡道。
“我军阵亡一千三百余人，伤五百余，战船损失二十余艘。”凌操低声回禀。
周瑜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南岸的荆州方向，沉声道：“将张允的首级悬挂在营门，晓谕荆州军民——负隅顽抗者，以此为例。休整一日，明日拔营，准备彻底切断蔡瑁的粮道！如此，蔡瑁的三十万大军，搞不好就要留在长江以北了！”
“诺！”
晨光中，大汉水军的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掩埋尸体，有的修补战船，有的擦拭兵器。虽然面带疲惫，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们知道，昨夜的血战不仅歼灭了张允水军，更打通了长江水道，为大汉军队南下荆州扫清了最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