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特南郊手机店里,35岁的阿德南·卡萨正对着蒙面顾客挤眉弄眼,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闪烁的狡黠目光。
这位自称“高端设备经销商”的老光棍正把印着日本商标的故障对讲机包装成“军用加密神器”,他拍着玻璃柜台,指尖敲了敲那台嗡嗡作响的机器:“先生,您买的可不是普通对讲机,是限量版‘真主快乐盒’!全球仅此二十台,内置防追踪自毁装置,遇到敌方信号自动发热示警。”
蒙面顾客凑近观察,发现机器表面确实泛着不寻常的热度,刚要开口质疑,阿德南已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是军方特供技术,发热说明它正在激活防护模式,您瞧——”
话音未落,柜台上的展示机突然“砰”地炸出彩色纸屑,像烟花般在半空炸开,阿德南的假胡子被烧焦半边,空气中飘散着焦糊味。
他强装镇定,反而露出更夸张的笑容:“看!自动防御系统启动了!这恰好证明它的性能卓越!”
顾客被这番说辞唬住,当场刷卡买下二十台,出门时还虔诚地亲吻机器外壳,仿佛捧着圣物。
公共浴池里蒸汽缭绕,阿德南戴着自制锡箔帽突然从热水池中跃出,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旁边老妇人的浴巾。
这位沉迷谍战剧的戏精正在测试新到货的“反监听浴帽”,为此他在更衣室偷偷安装了八台信号干扰器。
此刻,整条街的wiFi信号集体瘫痪,街角Atm机开始疯狂吐钞,吸引路人哄抢。
最惨的是真主党指挥官艾哈迈德,他正泡在池子里用防爆对讲机布置任务,设备突然在阿德南的干扰下播放起土耳其洗脑神曲《Istanbul》,节奏强烈的电子音乐混杂着水声在浴池回荡。
艾哈迈德气得脸色发紫,裹着浴巾追出浴池,却见阿德南举着淋浴喷头对着他高喊:“这是最新型水压审讯装置!抵抗者将受到高压水流冲击!”
围观群众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拍摄这场闹剧,视频很快在社交媒体上疯传。
为挽回因上次事件受损的信誉,阿德南接下真主党成员婚礼的音响设备订单。
当他拆开五十台对讲机包装时,发现这些设备实为以色列特工动过手脚的爆破装置,内部隐藏着微型炸弹。
这位天才没有选择退缩,反而灵机一动用微波炉加热法进行“无害化处理”。
他站在婚宴厨房里,看着微波炉转盘上的对讲机逐渐发烫,电磁脉冲触发倒计时装置,时间显示仅剩三分钟。
他抓起设备冲进婚宴现场,宾客们正举着香槟塔等待新人切蛋糕,阿德南突然掀开厨房门帘大喊:“快让开!”
众人惊愕间,他扛起冒烟的机器冲进厨房,将炸弹塞进烤全羊肚子里。
三秒后,全羊突然膨胀冒烟,在宾客惊呼中弹射起飞,精准砸中街边停靠的以色列情报车,玻璃碎片混着烤羊肉散落一地。
次日,《每日星报》头版刊登《真主党研发羊肉导弹袭击以军》,配图是烤全羊残骸与情报车残骸并置的画面,气得艾哈迈德拍桌大骂,派人追杀阿德南,却发现他正在夜市摆摊叫卖“同款战术烤炉”,声称“内置防炸装置,烤肉更安全”。
特拉维夫垃圾场里,阿德南正蹲在垃圾堆中翻找废品,他坚信“废品等于宝藏”。
这天,他从一堆电子垃圾中淘回台破碎的信号解码器,误将摩萨德遗落的机密文件当废纸垫在泡面碗下。
当他用番茄酱在文件背面写赊账记录时,意外发现油渍渗透的背面竟隐约透出以色列举行的空袭坐标图。
这位糊涂蛋没有选择销毁文件,反而将情报拍照发给所有客户群,附言:“本周特价区!导弹落点附近房产七折,错过再等十年!”
三天后,真主党根据“促销短信”提前部署,成功拦截空袭,而摩萨德反间谍处却陷入混乱——他们发现绝密行动计划书上有大片油渍和“欠阿卡老伯30美元”的涂鸦,推测是内部人员泄露,却怎么也查不到源头。
被追杀得走投无路的阿德南冲进贝鲁特警局自首,他举着自制“微型Emp装置”——实为电动鼻毛修剪器,对审讯官大声坦白:“我坦白!那些爆炸是我用剃须刀改造的!”
审讯官憋笑查验设备时,他突然抢过修剪器对着监控镜头大喊:“摩萨德!我知道你们在看!”
这场闹剧被路透社记者拍下,照片里的阿德南手持“武器”摆出007经典姿势,背后是笑到捶桌的警察。
次日《每日星报》头版刊登《史上最菜特工申请加入憨豆特工队》,连真主党都撤回追杀令,内部讨论认为:“留着他更能打击以军士气,毕竟他的蠢事比炸弹更让敌人头疼。”
如今改行当管道工的阿德南,仍在贝鲁特地下世界书写传奇。
他在维修老旧下水道时,发现管道内壁刻满摩萨德暗号的陶片,这些陶片来自上世纪特工遗留的情报传递系统。
他却误当古董挂上电商平台,标价“古罗马爱情咒语板!前任分手神器!”,配图是陶片特写与泡面碗的荒诞组合。
多国特工在竞拍页面厮杀,出价从500美元飙升至5万美元,而始作俑者正蹲在窨井盖下嗦泡面,哼着走调的小曲:“我是一只深藏功与名的土拨鼠~”
他随手将吃完的泡面碗扣在头上当帽子,浑然不觉头顶上方,各国特工正通过卫星定位追踪他的位置,而他的电商平台账号后台,来自以色列、伊朗、美国的竞拍消息还在不断刷新。
贝鲁特的夜晚,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来,阿德南裹紧发旧的工装外套,踩着锈迹斑斑的井盖走向常去的咖啡馆。
吧台后,老伙计正用他卖剩的“反监听浴帽”当杯垫,蒸汽腾腾的阿拉伯咖啡飘着肉桂香。
他刚坐下,手机便震动起来——是又一条竞拍通知,出价已突破八万美元。
他咧嘴一笑,咬开可乐罐拉环,气泡声混着远处清真寺的诵经声,在夜色中轻轻回荡。
此刻,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炸开纸屑的手机店,想起蒙面顾客亲吻机器的虔诚模样,想起烤全羊砸中情报车的荒诞瞬间,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是天生的“特工”,只不过他的战场从来不在硝烟里,而在那些被误解、被忽视、被当作笑话的日常碎片中。
下水道的霉味突然变得亲切起来,他弯腰捡起井盖旁的碎石,在墙面上画下歪扭的箭头——那是他独创的“地下导航系统”,指引着迷路的老鼠和偶尔失足的行人。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抬头望向星空,贝鲁特的月亮总是又圆又亮,像块发光的银币悬在楼宇之间。
他想起艾哈迈德追打他时的滑稽模样,想起媒体镜头里自己夸张的007姿势,忽然觉得,所谓“谍海漂流记”,不过是场永不停歇的荒诞喜剧,而他是唯一的主角兼编剧,用剃须刀、微波炉、烤全羊和泡面碗,在黎巴嫩的夜色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夜色渐深,咖啡馆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陶片,触感粗糙却温暖。
远处传来真主党成员婚礼上的欢笑声,混着以色列情报车被砸的新闻播报,像首错乱的交响曲。
阿德南站起身,将可乐罐捏扁扔进垃圾桶,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锡箔帽的银边。
他哼着跑调的小曲,踩着月光走向下一个井盖,那里有等待维修的管道,有未知的“宝藏”,还有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而贝鲁特的夜风,正轻轻吹过他的后背,带走最后一点焦糊味,留下满城的星光与笑声,在黎巴嫩的夜色里,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