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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烈、陈三元、瘦猴几个人全都抬起头,面面相觑。

县太爷?亲自上山?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澹台明烈立刻追问,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警惕性提了起来。

“就他自己,还有一个赶车的马夫。哦,他还带了一封信,说是务必亲手交给大当家您。”喽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双手奉上。

澹台明烈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挥了挥手:“把人‘请’到半山腰的迎客亭,好生‘招待’,不准他再往上走一步。派人盯紧了,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喽啰领命而去。

“县太爷亲自上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三元摸着下巴,一脸困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瘦猴冷哼一声,“八成是冲着咱们的‘平安路’来的。”

澹台明烈捏着那封信,沉吟不语。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冒着杀头的风险,孤身一人来到土匪窝,这本身就透着极度的诡异。

他没有声张,拿着信,转身去了后院赵衡的住处。

此刻,赵衡正陪着铁蛋和果果在院子里玩一种新的游戏——投壶。

只不过,壶是木桶,箭是削尖的木棍。

两个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出事了?”赵衡看到澹台明烈严肃的表情,便知道肯定有要紧事。

他把手里的木棍递给铁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自己去玩。

“你自己看。”澹台明烈将那封还未拆封的信递了过去。

赵衡接过信,看到火漆上那个清晰的“钱”字官印,再听澹台明烈把事情经过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拆开信,信里的内容写得文绉绉的,大意是说久闻清风寨大当家乃是英雄豪杰,希望能够当面一叙,共商清河县的长治久安大计。

“长治久安?亏他说得出口。”澹台明烈在一旁冷笑。

“他这是坐不住了。”赵衡将信纸随手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表情平静。

“什么意思?”

“我们送回去的那封信,是毒药,也是钩子。”赵衡解释道,“这几天,他恐怕觉都睡不好。他来,不是为了‘平安路’,而是为了他自己的脑袋。”

澹台明烈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来谈判的?”

“对。”赵衡点了点头,“他想把那封要命的信要回去。这是他的主要目的。其次,府城那边肯定因为‘平安路’的事情给他施压了,他夹在中间难受,想来探探我们的底,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那我去会会他。”澹台明烈说着就要起身。

“你去正好。”赵衡拦住了他,“我经常在县城和青阳镇露面,王记粮铺和卤味铺都跟我有关,万一被他认出来,反而麻烦。你是大当家,由你出面,最合适。”

“那……该怎么跟他说?那些信,绝不能还给他!”澹台明烈的态度很坚决。

那是悬在钱益达头上的剑,也是清风寨的一道护身符。

“当然不能还。”赵衡笑了笑,胸有成竹,“不但不能还,还要让他知道,那柄剑,我们随时都能让他落下来。”

赵衡凑到澹台明烈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澹台明烈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大哥,记住。”赵衡最后叮嘱道,“对付这种人,不能一味地强硬,把他逼到绝路,他只会狗急跳墙,对我们没好处。要给他留一线希望,让他觉得,只要听话,就能活下去。我们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让他变成我们在官府里的一条狗,一条听话的狗。”

“我明白了。”澹台明烈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他身上那股草莽英雄的豪气,此刻多了一份运筹帷幄的沉稳。

赵衡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半山腰,迎客亭。

钱益达在寒风中已经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山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他带来的那名心腹马夫,早就冻得嘴唇发紫,不停地跺着脚。

钱益达自己也冻得够呛,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挺直了腰杆,努力维持着自己朝廷命官的威仪。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给他下马威。

从他踏上这座山开始,双方的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他不能露怯,一旦露怯,接下来的谈判就会彻底落入下风。

终于,通往山上寨门的路上,出现了一行人。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行走之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即便隔着老远,钱益达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威压。

不用猜,此人定是清风寨大当家,澹台明烈。

澹台明烈走到亭前,站定脚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上下打量着钱益达,却不说话。

他身后的陈三元和瘦猴,更是目光不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紧张的气氛在亭子周围弥漫开来。

钱益达感觉自己的后心冒出了一层冷汗,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冲着澹台明烈拱了拱手。

“想必阁下就是清风寨的澹台大当家吧?本官清河县令钱益达,有礼了。”

“钱大人客气了。”澹台明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不知钱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清风寨,有何贵干?”

“澹台大当家快人快语,本官也就不绕弯子了。”钱益达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本官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

“其一,牛耳山的‘平安路’,动静闹得太大了。府尊大人已经震怒,下了严令,命本官彻查此事。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他故意叹了口气,想表现出自己的为难。

澹台明烈面无表情:“然后呢?”

“然后……”钱益达顿了顿,话锋一转,“本官知道,大当家和手下的兄弟们也要吃饭。这乱世道,谁都不容易。只要大当家能给本官一个面子,将那所谓的‘平安路’撤了,本官可以向府尊大人回禀,就说牛耳山匪患已平,此事就此揭过。大当家以为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是威胁,又是许诺。

澹台明烈听完,却突然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